剛走出病房，看到斜倚在門口的男人，書玥愣住了，步伐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你……」
書玥感覺喉嚨有點哽咽，明明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可卻又梗在喉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惠美的辱罵還在耳邊，書玥看著厲墨沉，不知為何突然紅了眼眶。
後面跟著出來的肖南看了看這兩人，原本還有話想問，這會兒也很有眼色地默默離開了。
厲墨沉垂眸看著書玥，突然輕嘆了一聲，雙手捂著她的耳朵，把她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依舊是無人的樓梯間，厲墨沉剛進來便松開了手，就那樣雙手插兜，垂眸靜靜看著她。
感應燈亮了又關，樓梯間回歸了黑暗，書玥看不到他的眼神，心中的委屈好像在這一刻倏地放大，鼻尖漸漸發酸。
似是感覺到她的呼吸頻率不對勁，厲墨沉緊了緊拳頭，終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把她擁在懷里，「哭了？」
鼻尖抵著他溫暖的胸膛，心中的委屈更進一步擴大，眼角不爭氣地沁出兩滴淚花。
明明她可以很好地處理好自己的情緒的，可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讓她好像頃刻間變得像是毫無能力的廢人一樣。
心情低落的時候，她一個人總是可以輕易調解好自己，可他偏偏出現了，還那麼溫柔地抱住她，她便什麼也忍不了了。
眼淚一滴、兩滴，很快沁濕了他的襯衫，厲墨沉背脊僵了僵，抱著她的動作更加收緊了力道，「別哭了，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你才不會。」書玥的聲音悶悶的，「你就那樣一聲不響地走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不是你讓我走的麼？」厲墨沉的聲音也很低，听起來好像還有點委屈。
「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听話？」
「這你就冤枉我了，我什麼時候不听你話了。」
書玥垂眸想了想，好像的確沒有，這麼一來她的底氣好像也不那麼足了。
偏偏這個時候，他還要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道，「我的小姑娘，說什麼我都听的。」
他的小姑娘……
這話听得書玥面紅耳赤，心里像灌了一桶蜜一樣，與此同時升騰起來的還有歉疚。
明明是她先發脾氣沖他嚷嚷的，現在又怪他不理她，倒是顯得她無理取鬧了。
好在，勇于承認錯誤是書玥的優良品德，她先是用力跺了跺腳，感應燈應聲而亮，然後她便仰起頭直直看向他，鄭重其事地道了聲對不起。
厲墨沉彎唇，低頭輕吻了一下她濕潤的眼角，「原諒你了。」
「……」
四目相對，兩人不約而同地彎了彎唇，心中那點小別扭隨之煙消雲散。
「對了，你不是走了嗎？怎麼會在那里呀？」
「你說呢？」
書玥看著她，突然福至心靈，「是你叫肖醫生送報告單給我的？」
不等他回應，書玥就緊跟著點了點頭，「不用說了，肯定是你。厲墨沉，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啊？」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那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
「不會。」
書玥僵住，臉色大變，「你……」
「想什麼呢？」厲墨沉抬手刮了刮她鼻尖，「一輩子怎麼夠，應該是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只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