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玥。」
手掌被突如其來的溫暖包裹住，書玥茫然地抬頭，動了動唇，聲音干啞，「不是我。」
「我知道。」書銘華感覺到她的手還在顫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很後悔，如果他早點下床阻止宋利苑，就不會發生後來的那一幕，他的女兒也不會因此受到驚嚇。
書玥愣了愣，錯愕地看著書銘華，「你真的相信我？」
「我的女兒，我當然相信。」書銘華抬手模了模書玥的頭，臉上無奈又苦澀，「我知道你對我很失望，但爸爸說的是實話，我的女兒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書玥怔怔地看著她，緊繃的心稍稍回落，心緒卻依舊極其復雜地纏繞在一起。
李惠美有多重視宋利苑肚子里的孩子，她心里很清楚，她以為書銘華會和李惠美一樣指責她。
可是現在，他卻言之確鑿地告訴她，他相信她。
為什麼呢？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的兒子嗎？
書玥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的，書銘華苦澀地扯了扯唇角，「如果我說我一點都不在乎，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冷血？」
很冷血嗎？書玥怔怔想了一會，沒有答案。
不管宋利苑的為人如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一條生命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故，書玥做不到淡然處之。
可若真要讓她把自己的爸爸讓出去，讓他去關心他的另一個孩子，她好像也沒那麼大度。
所以，若真要說冷血，或許她才是最冷血的那一個吧。
書玥垂眸看了一眼地上暗紅的血跡，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呼吸都不順暢了。
書銘華擔憂地看著她，輕聲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檢查一下？」
「不用，我去手術室看看。」
書銘華想到李惠美那副想要殺.人的樣子，眉頭狠狠蹙起，「我去吧，你找地方休息。」
書玥抬眸，靜靜看著他。
書銘華被她看得又是心里一陣悲涼，不得已解釋了一句，「你女乃女乃是個不講道理的，我是怕她傷害你。你就听爸爸一次，行嗎？」
不知道哪個字眼觸動到她，書玥倏地撇過頭，眼眶漲漲的，似有液體從里面溢出來。
書銘華輕嘆了口氣，輕輕拍了她的肩膀，抬步離開。
地上的血跡漸漸干涸，書玥盯著那抹刺眼的紅色，久久未動，不知心里在想什麼。
突然，一道悠揚的手機鈴聲打破了病房的寧靜。
書玥從mini包里取出手機，怔怔地看著來電顯示，想按接听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好像動不了，僵硬得像塊石頭一樣。
電話是厲墨沉打來的，書玥費了好大勁才按下接听，「喂。」
明明她只說了一個字，可厲墨沉卻敏感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聲音都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玥玥，你在哪？」
「醫院。」
聞言，厲墨沉一顆心立即提了起來，第一反應想到的是沐晨，「是不是你媽媽她……」
厲墨沉適時地停了下來，心里很不好受。書玥有多重視沐晨他是知道的，如果她再出什麼事，厲墨沉不敢想書玥會怎麼樣。
「宋利苑流了好多血，她的孩子不知道會不會死。」
隔了許久，書玥虛無縹緲的聲音透過話筒輕輕傳入厲墨沉耳里，仿若一把尖刀插在他心尖一樣，密密麻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