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沉眸底劃過一抹愧色，墨眸掃了眼周圍眼楮閃著八卦之光的學生，輕聲道，「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吧。」
周圍都是人，確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書玥點頭，抽回自己的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走吧。」
學校里到處都是人，最適合也最安靜的地方是車上，兩人一前一後上車。
甫一上車，書玥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厲墨沉低了低頭，埋在她頸窩，嗓音沙啞，「玥玥，對不起。」
書玥微怔，這還是她第一次听他這麼叫她，帶了幾分親昵，又似有幾分脆弱。
脆弱？
印象里厲墨沉一直是強大的存在，脆弱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也許不太合適，但他現在給她的感覺的確如此。
不知是出于同病相憐還是什麼原因，書玥沒有推開他，心里卻同時疑惑，「為什麼說對不起？」
厲墨沉微微抬頭，雙手卻依然握著她的雙臂，墨眸靜靜看著她，「這幾天有沒有怨我不聯系你？」
書玥愣了愣，微微搖頭，「你這麼忙，不聯系我也能理解吧，我沒什麼好怨的。」
厲墨沉斂眸，握著她雙臂的力道情不自禁加大，情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激動，「所以，你不問我這三天發生了什麼，是又想再次把我推開！」
是非常肯定的陳述句，他似乎很了解她，總能分毫無差地捕捉到她的情緒變化。
書玥垂眸，兩把小扇子似的眼睫毛微微發顫，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
等待了許久，厲墨沉低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不知你有沒有關注新聞，一架從倫敦飛往蘭城的飛機遭遇強氣流墜機了。」
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書玥卻無意識地心髒緊縮，連嗓音發顫都沒發覺，「你不要告訴我你當時在飛機上！」
「我不在。」
書玥點頭，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又听他緊接著說道，「但老四在。當時情況緊急，消息一出來，我們四個就立即前往出事地點，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
書玥不知道厲墨沉口中的老四是誰，但她能听出厲墨沉和這個老四感情深厚，听他這麼一說，也不由感同身受地蹙起了眉頭，「那找到了嗎？」
「失事飛機已經找到了，但是我們四個人發動多方勢力找了三天，依舊還沒找到老四的下落。」
生命如此脆弱，饒是心髒強大如厲墨沉亦是不可避免的情緒受到了巨大的波動。
更因為書玥反反復復的態度，此刻他心里隱隱浮現出一股破釜沉舟的沖動。
要麼她答應他，他們倆在一起，皆大歡喜。
要麼她拒絕他，從此兩人一刀兩斷。
只是，他等了她這麼多年，感情已經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說要放棄又談何容易。
書玥啟了啟唇，想開口安慰他，卻又覺得意外面前，一切安慰的語言都是那麼蒼白。
她垂眸盯著自己的雙手良久，突然抬手輕輕握住她的，「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
手背傳來柔軟的觸感，厲墨沉背脊微僵，垂眸看了一眼，反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