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瓶正好砸中了女人的後背。
哭泣聲戛然而止。
男人不耐煩的罵道︰「要哭喪死一邊去,別吵老子睡覺。」
說完他不耐煩的煩了個身,身邊的酒瓶東倒西歪的發出脆響。
女人縮了縮肩膀,怯弱的忍不住小聲抽泣,但又害怕再被打,擦了擦眼淚不敢出聲了。
溫橋站在一邊,看著這場家庭悲劇。
女人帶著顧承奕離開了家,走向了前方正在裝修的新屋子。
按照顧承奕的年級換算,他如今應該是有十一歲左右了。
可看他的身形瘦弱,根本不比一些七八歲的孩子看起來大,甚至還沒有那些孩子看起來健康。
溫橋跟著她們的後面,看著女人和顧承奕到建築工地上求人給事情做,拿一點點的錢做很累很累的活。
在一次次的場景轉換中,溫橋算是徹底的看清了顧承奕曾經和她們提起過的那個家庭全貌,很多的事情和罪惡都由那個男人造成。
他的母親等了十多年,想著總有一天丈夫會洗心革面,可到最後都沒有等到那一天。
如果說沒能保護好顧承奕是壓死她最後一根稻草,倒不如說是她的一種醒悟。
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離開那個男人是為了顧承奕,是為了讓孩子有一個家,有一個爸爸。
可沒想到最後這個爸爸卻成了傷害他最重的那個人。
她的所以為害了她的孩子,只不過是為了她的怯弱不敢反抗找到的一個很好的借口。
總是怨天尤人,可卻從來沒有自己想過辦法從深淵中逃月兌。
世界向來是殘酷的,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人能救你。
而顧承奕深知這個家是地獄,他卻還對他的母親懷抱著希望。
兩個人互相束縛,互相支撐。
直到最後,顧承奕送走了他的母親和父親。
溫橋站在大雨中,看著樓下的救護車上一閃一閃的紅燈,四周的鄰居全都出來看熱鬧,臉上帶著唏噓又不忍的神色。
「哎呦作孽哦,一死死全家。」
「我早就說了,她家男人這樣遲早要把一家人都害死的,我沒說錯吧,現在可不是一家人都慘了!」
「就是可惜了他家的小孩,小小年紀的攤上了這樣的家庭,這麼听話懂事的一個小孩。」
「哎,怎麼就想不開要找死呢,活著不好嗎?」
「那個男孩子沒死,還有氣呢,報警電話都是他自己打的。」
「他媽媽也是不忍心真要他命吧,畢竟也是自己的小孩子,哪有拉著自己小孩一起死的」
三抬擔架,送出了三個人。
兩男一女,兩大一小,兩死一傷
顧承奕成為了這場悲劇最終活下來的幸存者,成為了一個孤兒。
再次看見孤兒院院長,顧承奕已經比之前長大了些許。
院長是接到了警察局的通報,說男孩希望能進她所在的孤兒院。
顧承奕父母的親戚都不太樂意養這麼一個家庭出來的孩子,哪怕他的身世很可憐,父母都已經雙亡,成了一個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