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雪來了，距離黎月憐的生日，還有二十四天
兩個人坐在院子里，看著細雪紛飛，點點的掉在地上。
黎月憐靠在椅子上，看著天對她說︰「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嗎」
院長轉頭看她，回憶起自己睡在她家門口的場景，點頭。
黎月憐閉了閉眼，好像在回憶，嘴角的笑容淺淺的︰「那是第一場雪」
院長楞了，她都不知道那天下了雪。
黎月憐繼續說︰「我喜歡，第一場雪帶給我的禮物，死在這天也不錯」
院長哭了︰「你還沒過生日呢，別那麼快。」
黎月憐笑著搖搖頭，抬手幫她擦眼淚︰「給我堆個雪人吧，我沒有力氣了。」
院長握住她的手，不想走。
黎月憐閉上眼楮︰「徐婉，我死了之後，就把我燒了吧。骨灰就埋在院里大樹下面，我想離你近一點。」
院長張了張口，發現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雪只積了薄薄的一層，院長從椅子上站起來，去堆雪人。
孩子們在一邊沒說話，從四面八方把雪積攢了捧到她身邊，讓她能盡快堆完這個雪人。
她沒有帶手套，手捧著冰冷的雪花堆積，冰冷的寒意從手指傳遞到她的四肢百骸，冷得她的心髒都在打顫。
她一邊堆，一邊時不時的回過頭去看黎月憐，確保她還睜著眼楮，心里才會有一點點的安心。
雪越下越大，進度也變快了，雪人已經有了一個簡單的形狀。
她回頭，發現坐在椅子上的黎月憐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眼，她手指全僵，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楞了半晌，發現手指已經凍得僵硬了。
她強迫自己不去看黎月憐，抓著雪，把雪人的腦袋一點點的弄好，弄圓。
有個小孩從廚房里拿出了一顆胡蘿卜出來，當成雪人的鼻子，然後是紐扣眼楮，兩邊插了兩根樹枝做手。
院長給雪人帶了帽子圍巾，還弄了一個笑容，那個她想在蛋糕上弄出的笑容。
雪人弄好了，它立在院子的中心，安靜的微笑著。
整個世界都好像靜了下來，只有天空還在下雪。
任務就這樣做完了，但是這麼漂亮的雪人，黎月憐卻沒有看見。
雪人的眼楮圓圓的看著黎月憐，她好像只是靠在椅子上睡著了而已。
院長一步步的走近她，黎月憐的斗篷上落滿了雪，發梢也是細碎的雪花。
她輕輕的拍掉黎月憐斗篷上，頭發上的雪，然後擦了下她的臉。
指尖的觸感涼意十足
她自欺欺人的對黎月憐道︰「冷了吧，我抱你回去休息吧？」
這是一個永遠等不到回答的問題了。
她沒再說話，垂眸把黎月憐抱了起來。
她第一次發現黎月憐已經輕的不費什麼力氣就能抱起來了，只不過她的腳卻僵硬的有些走不動路。
一邊的孩子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紛紛湊過來，拉拉黎月憐的衣角，哭著問院長︰「月憐姨怎麼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