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納悶了，我長得也對得起大眾，她怎麼就看我不爽呢？」
「很快我就明白了，她不停地看站在教室一旁的男老師，原來她對那個年輕的老師有意思，不爽我耽誤了上課，佔用了講台，打擾了她欣賞老師的風采。」
「呵，總算被我逮到把柄了，還沒有人敢用那麼嫌棄的眼神看我，我決定懲罰一下她。」
「于是我原本想講幾句就下來的，直接延長到了十分鐘，在講台上侃侃而談，就是不如她意下去。」
司慕言說著說著笑出聲。
「你都不知道她當時被氣得呦，眼楮里全是火氣，當著老師的面顧及形象又不敢爆發出來。」
「我真的愛死了她那副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拿我沒有絲毫辦法的樣子。」
褚西禮視線依舊停留在電腦里的文件里上，白紙黑字卻沒能得到他的恩寵，他的思緒飄出了很遠，遠到當年的孤兒院……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司慕言大笑，覺得椅子坐著不舒服，所幸站起身，坐到書桌的邊角上。
故意用一只腿把空中蕩來蕩去。
「就在我以為她會憋屈死，我迎來了勝利的時候，她用一個動作把你碾壓得死死的。」
司慕言放下酒瓶，從桌上下來站到褚西禮面前。
雙手交叉抱在身前，傲嬌地揚起下巴。
「她當時就這樣，微微眯起的眼楮里全是不屑和鄙夷，趁那個老師離開班級的幾秒鐘時間，用嘴巴無聲地跟我說了兩個字，你猜是什麼？」
一幕幕和當年的元小七重疊，褚西禮心頭晦澀無比，半垂著眼楮沒有看司慕言一眼。
怎麼突然如此失落呢？
司慕言歸咎于是老西快要到忍耐極限了，他要是再不說就溜走，會遭受到暴打。
「她說——就這？」
「就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卻格外輕狂又囂張，搭配上她氣死人不償命的眼神，當時給我氣得差點上去揍人，差點心髒噴火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我心里想的是，小樣，年紀不大，還挺牛鼻，你想催我下去，我就不！」
「我瞬間在心里自動產生了一篇長達五萬字的檢討，結果被那位老師趕了下來，說我的態度很誠懇，不需要再檢討了。」
司慕言重新跳到桌面上坐好，拿起酒喝一口。
「氣死我了，我下台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她可得瑟了。要不是我的個人素養高，當時會直接按耐不住沖上去揍她一頓。這麼討厭的一個人，我怎麼會放過她，等我終于熬到了下課了去找她——」
「閉嘴！」褚西禮猛地闔上筆記本電腦，渾身散發出一股濃濃的不悅和抵觸情緒。
這麼大反應嚇得司慕言一哆嗦，乖乖站好，「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不開心了，我故事都講完了，這就走。」
哼，下次繼續講。
只要魚歡一天沒有醒過來，他就每天都過來講，反正他和她的故事多得很，短時間內根本講不完的。
「你說的故事與我和她的經歷很像！」
司慕言走到門門口都抓住門把手要打開了，後背傳來褚西禮沉重的背痛聲音，這是他的勸解奏效了，老西有跟他說？
屁顛屁顛跑回去坐好，「真的嗎？」
由于司慕言長連累月住住在國外，和傅丞相比，和褚西禮接觸的時間不多。
在傅丞這麼多年幫忙尋找容小七時，褚西禮基本將他和容小七的事情都告訴給了傅丞。
老司不可能會知道。
褚西禮心想，大概是傅丞大嘴巴，嘴上沒有把門，轉身將他和容小七的事情告訴給了司慕言。
老司為了讓他開心，又怕實話實話會讓他觸景傷情，于是就把他和容小七的故事換了一個場景講了一遍。
拿過桌上那瓶紅酒仰頭喝一口。
他所接受的教育是要自信張揚，從來不懷疑自己，自己做的永遠是對的，做什麼都要不畏懼其他人的目光和懷疑堅持做下去。
所以認識魚歡這麼長時間，他從未承認過他欺負過，從未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覺得她小時候欺負他欺負得那麼狠，現在風水輪流轉，他對她再怎麼樣都不過分。
直到今天，不，是知道魚歡陷入昏迷，褚西禮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煩躁地松一松衣領。
在司慕言的瞠目結舌之下接連喝了好一口威士忌，感受酒精在舌頭上彌漫開來的陌生感覺。
嘆口氣。
「是我錯了，我不該帶她去京城，如果不是我擅自做主把她從一個烏托邦的小鎮子，強行帶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她興許不會出事。她會在那個從小長大的小鎮子里幸福安康的度過一輩子。」
怎麼還責怪到自己頭上了呢？
司慕言想要的不是褚西禮的自責，「她是元家三小姐，理應回到元家，這不是你的錯，和你沒有關系。」
「不，她不是元家三小姐，她是我的元小七，只是我一個人的元小七，和元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好大的瓜。
烈酒灼喉，褚西禮第而次發現酒的滋味也挺好，第一次是在魚歡拒絕她的時候。
仰頭再喝一口酒。
「如果說真要有關系，那就是他們的姓氏相同。我當時也是因為她的姓氏，才想起讓她借元家的勢，能夠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子走出去，月兌離貧苦的環境，一躍而成為元家尊貴的千金小姐。」
「元家和褚家多有交集，距離不遠，只要她成為元家的女兒，就不會像十三年前一樣從我的世界里消失，讓我找了整整十幾年。」
「元家永遠生活在我能看見的地方，只要我想，我無時不刻都能看見她，不曾想……」
褚西禮眼眶逐漸濕潤。
「沒有一個人能平白無故，不用付出就得到更好的東西。我的自私和佔有欲害了她，明知道元家危險還把她回來，直接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他們三兄弟里，相處二十幾年，屬傅丞和他最愛聊天，這是司慕言第一次听見褚西禮一次性說這麼多話。
眼看對方手里的威士忌喝了一大半，大口喝酒是痛快，但傷胃啊。
繞過去拿過褚西禮的酒。
「兄弟，學會從自身思考問題很好，但不能歪樓哦，給小嫂子使絆子的是南司爵做，和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