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西禮顧不上換下深色睡袍，替魚歡掖好被子後下地去打開門，「他要是不回來，才是見了鬼。」
司慕言走在前頭帶路，滿腦子都是問號和敬佩。
「老西，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從你到莊園來不到十個小時，封墨就從O國飛回來了。兩國之間坐飛機最快也要六小時，這麼算，他從你落腳莊園之後沒多久就出發了。」
褚西禮步伐穩健而迅速，「我和南司爵做了一筆交易。」
迫使司慕言也邁開大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回頭看，「條件是？」
「幫他收拾他弟弟南庫爾，扶他上位。」
南氏集團一直比較亂，六個兒子斗死了四個，還剩下兩個。
現如今老子剛死沒多久，老媽還在，兩個兒子就直接斗了起來。
斗就斗，反正是內斗，但牽扯到無辜的人就過分了。
司慕言煩躁地模下頭發。
「這麼說你家小嬌妻的事情真是南司爵一手操作的借此威脅你？我覺得，他膽子沒這麼大，他不敢明目張膽招惹你。」
褚家和南家實力相差不多，不同的是褚家全白，光明正大。
而南家不是純白，大都處于灰色地帶，因此結實的資源和勢力更為惡劣野蠻。
強者向來和強者玩，沒有極大的利益沖突不會輕易爆發矛盾，講究一個以和為貴。
南司爵不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得罪褚家，惹到褚家，他鐵定不能順利接手南氏集團，孰輕孰重他該知道。
褚西禮對南司爵的話將信將疑。
「不好說，極有可能是他弟弟，也有可能是南司爵自導自演誣陷給他弟弟。」
「不管是誰都給弄死。」司慕言的暴脾氣上來了，「兩個大男人互掐就算了，竟然忍心對一個小女孩動手，說出去也不嫌丟人。」
最討厭的是還動老西看上女人，動一個男人的女人，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挑.釁.
客廳。
歐式沙發上坐有一位褐發白皮的男人，琥珀色眼楮，三十歲的年紀身材頎長，一身黑色風衣沉穩肅穆。
褚西禮彬彬有禮伸出手，「封先生，我很高興你能及時趕回來。」
深夜前來，封墨也就沒責怪對方的衣衫不整，禮貌性地與之握手。
「老西，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封墨，封先生，封醫生。」
司慕言目測這兩位都不愛聊天的人，從中幫忙介紹一下暖場。
「封先生，這位是褚西禮，我的好兄弟，出事的是我兄弟的女朋友，這次的事情真要麻煩你了。」
「好說。」
既然來了，就代表封墨知道點來龍去脈，不過他最主要是沖席湛的信才來的。
三人一同坐下。
隨身攜帶的醫療箱正擺在米白色茶幾上，歐式裝修風格大氣舒適。
之愛你就像咬緊，封墨克制住打听席湛下落的沖動，連夜趕來略顯疲憊。
淡淡開口。
「褚先生，我不管你和南家的私事我不想摻和，我只是一名醫生，天職是救人。」
听語氣，是今晚回來時不順利，遭到了南家某些人的阻攔。
「麻煩你跟我講一下患者現在的情況，以及患者最近一個月經歷了什麼。」
「好。」
為了不影響治療，褚西禮將魚歡來到京城經歷的事情，事無巨細，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司慕言坐在一邊吃東西看戲，表情一會壞笑，一會驚悚，一會質疑，一會迷惑，深刻體會到了傅丞為什麼說老西的戀愛很精彩。
跨越十三年還能越過人海相遇。
真幸運。
褚西禮說完後帶封墨去臥室。
司慕言早上听說褚西禮要來治病，做了詳細的準備，購買了一系列醫療儀器放在隔壁房間里備用。
封墨戴上眼鏡，借助儀器給魚歡做了詳細檢查，並用自帶的高科技技術做了幾個化驗。
足足進行了兩個小時，才摘下口罩給出明確答復。
「她中毒了。」
褚西禮記得京城的醫生化驗過魚歡的血，沒有發現有任何毒素，「什麼毒？」
封墨低頭查看幾份檢測數據。
眼楮里散發一種暗淡的灼熱，那是醫生在看見未知病癥時的好奇和一絲絲企圖攻克疑難雜癥的躍躍欲試。
「一種我沒見過的毒。」
想他等家世代學醫，底蘊寵物，他自小學醫至今治療過的病人不計其數，在國際上也算有名氣。
竟是沒看過各種富。
「是一種人工合成的病毒，詭異的是這種病毒十分溫和，和患者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關系，沒對患者產生任何生理上的直接傷害，只是讓患者沉迷在一個封閉的意識環境里。」
「這做溫和？」司慕言不敢苟同，「把好好一個人弄成半死不活的，還說困在意識環境里。等下，什麼叫做意識環境？」
「你可以理解成她被困在一個夢境里，找不到出口，蘇醒不過來。」
「催眠？」
「听褚先生的描述不像是催眠，患者陷入夢境之前並沒有接觸到催眠。」
司慕言听著都氣，「那就是真中毒了，南司爵特麼瘋了敢用人工病毒對付我小嫂子！」
南家必定要教訓，正好他們在內訌，是下手的好機會……
褚西禮深深注視床上的睡美人，少有的憂心忡忡，「她現在的狀態能听見我說話？」
「不能。」封墨打開文件記錄數據，「夢境和現實是完全分離開的，沒有交界處，所以你們努力了很久都沒能將她喚醒。」
「听說封先前多年前，醫治好一位類似癥狀的患者？」
「很遺憾，要讓你失望了，那是僥幸。」
封墨停下筆頭，知道褚西禮就是沖寫點才找的他，抬起頭和褚西禮對視。
「患者是位十三歲的女孩，突然暈迷並沉睡三個月不醒。我去給她醫治，還沒動手，她自行蘇醒了過來。後來我從她口中得知，事發前半個月她和人斗過毆，可能是因此傷到了神經導致陷入昏迷。」
司慕言會退讓開一些，「凡事都有可能，那你仔細看看，她會不會也傷到了神經？」
即使她看上去不像會打架的人。
封墨基本可以肯定，「她的確是中毒，不過……」
眼前浮現出那個女孩模糊的臉。
「她們倆倒真有些緣分，下頜處都有一塊淺粉色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