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
對。
她被一個陌生人莫名其妙的誣陷了,毫無理由可言。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禮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又很難受。
魚歡搖頭。
「我沒事,禮服髒了,我想進車換一件新的,麻煩你走遠一些可以嗎?」
小姐不說,司機也不敢多問,自覺走到不遠處背過身。
魚歡坐進車里關緊門窗,沒換禮服,靜靜揉搓髒禮服上的酒水,回想剛才大廳里的場景,越想越委屈,眼底水光浮動。
【無論是炎夏或者寒冬,我都向往山外面的天空……】
一通電話打進來,看一眼昵稱,是遠在國外的褚西禮。
魚歡猶豫幾秒後接通,沒說話,呆呆望向窗外的綠植和夜色。
死寂。
褚西禮率先開口,磁性嗓音透過話筒溜進耳朵里。
【既然接通了電話,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熟悉的聲音具有安慰人心的力量,瞬間讓魚歡心安幾分,抹掉無聲滑落的眼淚。
「大家都沒說話,我沒質問你,你憑什麼說我?」
話里有氣。
時隔半個月第一次通話,還是他主動打過去,一開口就她被懟。
不知好歹的笨東西!
褚西禮不悅。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沒得到回復。
那邊安安靜靜,要不是手機顯示還在通話中,褚西禮都要懷疑魚歡掛了電話。
她搞什麼鬼?
回想她剛才說話的語氣比平時急促,透有解釋不清楚的無奈感和幽怨,很像滿肚子委屈說不出來。
褚西禮沒了戲弄的心思,【說話,出什麼事情了?】
討厭。
為什麼他每次都能猜準?
魚歡氣呼呼扔掉手機,死死捂住嘴巴,眼淚在眼楮里瘋狂打轉,仰起頭,就是不想讓自己哭出來。
不能哭。
顯得自己好沒用。
【魚歡?】
褚西禮听見輕微抽噎聲,心猛地一痛。
【哭了?有人欺負你?】
欺負……
兩個字直接擊潰魚歡所有的倔強,緊繃許久的情緒在熟人面前終于崩開,眼淚吧嗒吧嗒往下砸。
「啊嗚嗚嗚嗚——」
嚎啕一聲絲毫沒顧及姿態,听得褚西禮心狠狠揪起來。
知道她是個小哭包。
但之前僅有的幾次都是被他欺負哭,他出國半個月沒聯系,第一通電話里她就哭成這樣,是得受了多大委屈。
【哭什麼?說話,誰欺負你了?】
魚歡只是仰頭大哭特哭。
褚西禮干著急。
【沒出息,被欺負了就知道哭,報出名字,我去幫你出氣!】
霸道又暖心。
被人袒護的感覺真好,雖然對方是她一直不喜歡的人。
魚歡一下子哭得更厲害。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我不認識她,她往我身上潑酒,還誣陷我嗚嗚……」
【你怎麼反駁的?】
「我吵不過她,人好多,好丟臉,我就溜了,現在越想越氣,越想越想哭。」
「她為什麼要欺負我?我沒招惹她,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嗚嗚嗚……」
她要是犯錯了,只要跟她講,她會改,也可以道歉。
憑什麼當眾污蔑她?
潑她酒?
人怎麼可以這麼壞!
褚西禮恨鐵不成鋼,沒用的笨蛋,在元家學習了半個月,還是那只鴕鳥。
【她跟你吵,你不會也跟她吵嗎?你小時候滿嘴的髒話都淨化了?】
魚歡傻乎乎應聲,「嗯嗯嗯。」
還敢嗯?
褚西禮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因為她悲痛的哭聲,其他訓斥的話硬生生咽回肚子,耐著性子問。
【你在哪?】
「我告訴你,你不僅幫不到我,還會嘲笑我嗚嗚嗚……」
【少廢話,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