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叫囂得厲害。
她沒有反抗,沒有尖叫,沒有恐慌,更沒有想象中的張牙舞爪。
不對。
不該這樣。
元小七會反抗,會說他以下犯上,會把他打得鼻青臉腫,暫時性殘廢到三天下不了床的那種。
而不是順從。
這一意識使得一切變得索然無味!
褚西禮松開手,睜開欲色濃烈的幽深眼楮,氣息失去望日的平穩。
魚歡裙子領口凌亂。
長發墨菊般散開,襯得面若桃花,眼眶染上胭脂,雙眸泛有一層盈潤透亮的水光,目不轉楮痴痴望著他。
「魚歡?」
褚西禮被自己沙啞的聲音震驚到,清咳一聲,拍拍魚歡臉頰沒有反應,手在她眼前晃一下。
「傻了?」
睫毛受了驚輕輕顫動,兩行清淚溢出眼眶,劃過如雪肌膚,落在耳畔清晰了听力,耳邊嗡嗡嗡的噪音消失。
魚歡粉唇微張一口一口喘氣,第一次面對褚西禮時沒有感覺到恐懼,「你喜歡我。」
一句話問懵褚西禮,他……喜歡她?
他喜歡魚歡?
喜歡小時候欺負虐待他的元小七?
不可能!
他是正常人,沒有受虐傾向,沒有人質情節,沒有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他不可能喜歡魚歡!
絕對不可能。
魚歡充滿期待的真誠目光毫不避諱,澄澈美好,天真干淨,安詳美好。
看得褚西禮心里發毛,「看什麼,就你這樣的誰會喜歡!」
「你不喜歡我?」魚歡臉色大變,「可是你剛才親我了。」
「是你叫我吻你的,我不過是滿足你的要求!再說,這又不是我第一次吻你,你少自作多情!」
褚西禮煩躁地站起身。
回頭看見魚歡臉上的震驚和失望,心頭狠狠扎進一根刺,拉過被子蓋住人,眼不見為淨,沖進洗手間沖冷水澡。
他口中的聞不是嗅覺上的聞,而是觸覺上的吻。
被套路,被佔便宜了——兩句話在魚歡腦海里不斷浮現、炸裂。
他只不過仗著那雙眉眼一時興起的戲弄,她就頃刻間心動,毫不防備的沉醉其中。
對,她承認,在剛才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她喜歡上他了,喜歡上了夢里那個人……
可他說他不喜歡她!
魚歡眼里的光慢慢暗淡下去。
她剛才認真的陶醉樣子一定很可笑,詢問他喜不喜歡他的時候,一定很狼狽吧?
他是不是覺得她特別好欺負?對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越想越憋屈,越生氣,情緒崩潰,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騙我,你又騙我,褚西禮,你又騙我,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嗚嗚嗚——」
嘩嘩嘩水聲壓下哭聲。
褚西禮圍著白色浴巾出來,水珠順著黑發滴落在地板上。
房間里一片死寂,被子下平坦如初,掀開被子一看真的沒有人。
「魚歡?」
再看,地上那雙幼稚的女式拖鞋不翼而飛。
「魚歡?」
褚西禮扔下擦頭發的白色干毛巾,陽台上沒人,赤腳跑出臥室,書房也沒人,
她雙腳扭傷,走路費力,走不了多遠。
沖下二樓,一樓客廳里沒人,隔壁餐廳燈光大亮。
褚西禮推開餐廳,燈光照在臉上,一盒冰淇淋直直砸過來。
「不準進來,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