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鹿小草撲進他懷里,閉上了眼楮,緊緊相擁。
她竟然有將人起死回生,復活的能力。
真好。
可如果沒記錯的話……
鹿小草從他懷中睜開眼楮,越過樹藤榻和方木桌,看向坐在後方的墨柯。這個元嬰體的黑衣人,還在用剪刀擺弄他的盆栽。
盆栽郁郁蔥蔥,隨手一點就可以長出一大盆枝葉來。修修剪剪的,樹葉片片落下,越來越稀疏。
他用植物做成的傀儡當做身軀,沒有五感,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說話更是從傀儡月復腔里的元嬰發出的。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隱藏起來,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
他像是感應到鹿小草的目光,放下手里的剪刀,用傀儡身軀望著鹿小草︰「你記得了?」
「……」鹿小草沉默了一下,搖頭,微微眯起眼楮,搖頭,「沒有。我能猜到剛才幻境里的皇帝是蒂洛,他似乎也告訴過我他真實的目的,然後又將我的記憶抹去了。」
「那就好。」墨柯聲調平平,囑咐道,「你照做就是。」
「你是阿九嗎?你也是芙蕖老道。」
墨柯︰「可以是,但也可以不是。阿九只不過是一個代號,一個與你有過相同絕望,最後選擇不看、不听、不言的怪物。他選擇隱藏在不哭不笑的軀殼之中,看著一切自生自滅。」
這番話太荒誕了,鹿小草忍不住笑出聲。
只要存在,就不可能冷眼旁觀。哪怕不作為,旁觀,也是一種選擇。
怎麼可能看一切自生自滅呢?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為什麼會幾次三番地幫她?
聯想到心魔幻境中的啞巴,鹿小草問︰「我能問一下,啞巴的喻義是什麼?為什麼我在幻境里成了口不能言的苦丫頭?我想,你或許會知道。」
墨柯︰「你的幻境,我又怎會知道?」
鹿小草︰「你將心符借給我,我用了心符後,意識之中殘留著你的靈氣。你雖沉默寡言,可對我的八卦卻一向趨之若鶩,我料想你應該是知道的。」
墨柯沉默一會兒,道︰「啞巴的意思是你已經不能說話了。你的潛意識里已經知道,無論你做什麼,最終都會導致一樣的結果。你不僅不能說,你也不能改變任何事。就像我一樣。」
他和鹿小草說話期間,席木煬默默站在旁邊。
他剛被復活,並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可他又覺得,就算他沒有錯過這幾天,他還是不知道兩人在打什麼啞謎。鹿小草明顯想到了什麼,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跟墨柯說破。
席木煬皺著眉頭,看著屋子周圍的樹藤,突然若有所悟。
是了,應該是防著蒂洛的。
這里是天機宮,就在蒂洛的眼皮子底下。席木煬知道宮殿陣法中有一部分就是留給蒂洛的,這個元氣成精的家伙理應能潛伏到宮殿各處而不用消耗能量,他就能像長在宮殿里一樣。
聯盟執事經常會搜查宮殿各處,維護宮殿下方陣法的穩定性,但這其實是方便蒂洛瞬移竊听。可墨柯用木靈物和仙符為陣子,構成的陣法千變萬化,能短時間防止他們的談話被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