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幻境中。
「啞巴,你這個懶鬼竟然還在睡覺,養你何用?還不快起來干活?」
鹿小草覺得有人在推她,動作相當粗魯。
她從草席上驚醒,發現自己來到一個破舊的柴房。角落里堆滿崎嶇細小的干柴,牆面是泥巴糊的。她身上穿的衣服皺巴巴的,一雙枯槁的手,指甲里滿是泥垢,看來過得非常艱苦。
叫醒她的是一個凶神惡煞的老婦人,正指著屋外裝滿農家漢衣服的木盆叫她干活。衣袍在炎熱夏天發出陣陣汗餿味,這種氣味在狹小的木柴房里並不是那麼好聞。
奇怪了……
她怎麼進一個心魔幻境都能傳到種田文了?不對,她叫自己什麼?啞巴?
「啊……」鹿小草張開嘴,想說話,發現舌頭像是打結了似的被束縛住。
怪不得叫她啞巴。
她真的成了啞巴!
「去將這些衣服都洗了!」老婦人再次命令道。
「……」
自從穿書之後怎麼都是這麼苦的命啊?
如果她不去,會有人將她打死嗎?
也幸虧她不能說話,不然分分鐘就跟這婦人吵一架。
因為以前的遭遇,鹿小草自我封閉了很長時間,性格也經常悶悶的。最近跟著席木煬生活在一起,總是跟他打打鬧鬧的。
其實他是洞真修士,一根小指頭就能將鹿小草給摁死,可最終每次都是他讓著鹿小草。
鹿小草一個恍惚,突然想起席木煬的好來,忍不住彎起嘴角。
「讓你干活你還樂?你瘋了不成?洗碗衣服就去外面找水去,不挑完三斤水別回來。」婦人見到她反常的笑容,罵了一句後,然後就離開了。
找水?
鹿小草走到屋外,因為陽光太刺眼,忍不住抬起手擋住。
天熱得簡直可以看見地上有水汽升騰,到處都是一片光亮。地上的泥土變成像沙子一樣,干巴巴的,燙腳還堅硬。
這氣候很反常,像是干旱了。
周圍住的應該是農莊里,但屋子顯然是農戶自己搭建的。十幾來間茅草頂泥巴牆屋挨在一起,中間只隔了很小的縫隙。大院子的雞窩空了、牛也被農戶牽出去干活了,整個豢養圈子里空蕩蕩的。
她找了一圈,沒找到席木煬,反而被躲在陰涼角落里的翁媼給罵了。
「你再不干活,就把你配給巴爺,也好抵過我們養你花掉的銅錢!」
巴爺是誰……
鹿小草被催促著來到井邊。
井水很深,木桶一直落到底部,就只能打到淺淺的一層水。木桶里的水渾濁,就像泥漿一樣。好在她現在是修士,趁著在台階上曬太陽的幾個翁媼沒有注意,用水術往木桶里灌了點水。
「唉,我這腿啊不爭氣,上田也沒辦法勞作。算日子,今年這稅該交了。」
「如果實在不行,不如……」
那邊的兩個老人在竊竊私語,時不時看鹿小草一眼。
鹿小草總覺得他們在算計她,但心知這只是心魔幻境而已,就沒有理會,挑著水桶走向衣服堆。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