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歐華和王杰都震驚不已。
幾個女生甚至哭出了聲。
所有人都以為余安要大開殺戒一個不留。
這時,本以為自己會感到報仇的痛快的歐華心中卻很復雜。
還活著的那些人里有的人辱罵過他,有的人毆打過他,可是他們該死嗎?
他們中的大多數也只是被脅迫才為季如風做事,或許辱罵毆打他的行為並不是被脅迫,可……罪不至死啊。
還有那幾個女孩子,在這里的這些天她們受到的羞辱難道不比他多百倍千倍嗎?
她們該死嗎?
不該。
想到這里,歐華閉上了眼楮,再睜開時眼中仇恨已經褪去大半。
「余安……沒必要把他們全都殺了的。」
「誒——?」听了歐華的話,余安眉頭一跳,片刻後明悟過來,哭笑不得。
她什麼時候說要殺了這些人了?殺季如風和後來攻擊她的那八個人是因為她有殺他們的理由,而剩下的這些人——如果他們沒有參與殺害武術社的人和羞辱陸曼寧之事,她為什麼要殺他們?
她只是在思考該怎麼對待這些人,卻被理解成了下定決心大開殺戒,冤不冤吶?
「那個……別怕,我不殺你們。」
余安收了刀,擦掉臉上的丁點血跡,語氣溫和地說道。
「九死一生」的狂喜沖擊得那些人臉上露出「劫後余生」的喜意,又帶著點疑惑,表情有些滑稽。
「但是首先……我得知道武術社成員們的死和我朋友陸曼寧的遭遇,你們有沒有參與其中!」余安語氣一冷,懾人的冰冷目光在那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沒有沒有!」
「武術社的人都是季如風殺的!」
「我們真的沒有!」
「侮辱陸曼寧同學的那些人剛剛被您全都殺死了!」
…………
眾人焦急萬分、七口八舌地說道,唯恐解釋不清會成為余安刀下亡魂。
「是嗎?」余安再問。
「是的。」
王杰有些低沉疲累的聲音響起,他獨身站立在一旁,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兄弟們都是被季如風帶出去殺死的,而小陸……你剛剛殺的那些人是全部,如果說還有誰的話,那就是我了。是我殺了小陸。」王杰說完,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余安心中毫無動容,他對于王杰既失望又心寒。
武術社的人都死了,陸曼寧也死了,只有他活著。
苟且偷生。
並不是余安覺得王杰應該死,可他作為社長,作為大哥,自己的兄弟被人殺光了,他卻能若無其事般繼續和殺人凶手站在一起,甚至繼續听殺人凶手的命令。
沒骨氣。
生死關頭下顯露出的本性比與他所表現出來的粗豪仗義簡直有天壤之別。
感受到了余安的冷漠疏離,王杰臉色先是一陰,隨即苦笑。
他有什麼資格怪她?
畢竟他退縮了,怕了,斷了脊梁,丟了傲骨。
他自己都討厭自己,更何況余安?
「既然這樣,你們就走吧。」
既然這些人沒犯過大惡,余安也就不為難他們,擺了擺手說道。
「真……真的嗎?」
兀自有人不敢相信余安會這麼容易就放走他們。
余安沒有回答,叫上了陸非,準備離開。
「我們能不能不走?」
「陸非你去哪兒?」
人群中有一人的聲音與歐華的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