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節哀。」
肩膀忽然傳來一陣溫暖,一件青黑色的披風蓋上了裘芙菱的肩頭,原是身子仍有幾分孱弱的元凝在雙兒的攙扶下,來看望她。
「我沒事。」
裘芙菱回頭望了入內的兩人一眼,目光乍然閃過一絲冰冷,但稍縱即逝,無從捕捉。
她又起了身來,收了念珠,在佛像前插了三柱香,一番鞠躬後,她轉過身來,攏了攏肩膀的披肩,對元凝道︰「元凝,你身子虛,夜里寒氣重,還是少出來好。」
元凝听言道︰「奴婢無礙,奴婢是擔心您。」
裘芙菱听言黯然失神︰「本宮有什麼好被擔心的?倒是冬梧,食了不知何時被參進她藥里的毒藥而亡,死時還不瞑目,方才本宮為她誦經祈福的時候,還听到她要回來找給她下藥之人的聲音,說她死得冤,是枉死,必要回來報仇……」
「元凝,听說枉死之人陰氣甚重,尤其死的初時,那股陰氣甚至能使原本已死的身子死而復活,去找害死她之人報仇,你說今晚,冬梧會回來麼?本宮忽竟覺著有幾分害怕……」
元凝見裘芙菱這副黯然失神、咋咋呼呼的模樣,未免心痛,對裘芙菱道︰「主子,您別多想,冤有頭債有主,冬梧哪怕真回來,那也不會找主子您的。」
裘芙菱听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也是,枉死之鬼尋仇也有講究,只會去找害她之人,尋常的人,她不會近身的。」
元凝听言嘆氣︰「主子,您向來便對冬梧不一般,此番她走了,您固然傷心,可也需注意自己的身子…咳咳……」
元凝終究仍舊體弱,又是夜間陰冷,沒說兩句,她便開始咳嗽起來。
裘芙菱見此輕拍了拍元凝的背部,心疼道︰「你還提醒本宮注意身子,你自己的身子怎這般不注意?」
又面色不自覺冷了幾分,對一旁的雙兒道︰「雙兒,你送元凝回房間吧。今日你也累了一天,自己也早些回房休息。」
雙兒此時正在游神,面色顯露著隱隱的不安與驚恐,听裘芙菱與她說話,過了好一會她才愣愣地回過神來,道︰「是,主子。」
語罷她魂不守舍地攙著元凝向外行去,經過門口時,甚至一個趔趄,差點被門沿絆倒。
裘芙菱望著她顫顫巍巍愈行愈遠的背影,唇角的冷笑越勾越深。
直到雙兒的背影在她眼前徹底消失不見,她冰冷冷道一聲︰「暗玉。」
暗玉那矯健的暗衛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利落又玲瓏有致的身子單膝俯首道︰「是,主子。」
……
夜愈發地深,原本幾近探出全部身子的月亮不知何時忽然隱于雲層之下,霎時大地的光線被隱,今夜的夜晚也多了幾絲恐怖意味。
「呼啦~~」
不知從哪刮來的一股冷風嗖嗖地吹起雙兒的發絲與衣角,令剛從元凝房里初來、正獨自一人回房的雙兒多了一絲從腳底生起的寒意。
想起裘芙菱今日在佛像前說的話,雙兒不由打了個冷戰,腳下的步子也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