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衛明光微微一顫，非但道心不穩，就連識海，也掀起驚濤駭浪。
手中的劍，也受到了這四個字帶來的沖擊和震撼。
于是，幻化出蜃影的漫天劍光，如暴雨墜落傾灑。
有蒼鷹飛過，鑽入紛灑的劍光雨幕中，只是一瞬，就被切割成無數碎片。
劍光雨幕傾灑在山丘之上，于是山丘從上至下，被一寸寸粉碎為塵埃。
劍光灑落在大地上，于是方圓數千平方公里，草木崩碎，生靈涂炭。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衛明光听到了那個名字。
元始天尊。
衛明光的道心震顫，腦袋里嗡嗡的響。
零零散散的信息，出現在腦海之中︰
元始天尊，太古洪荒玉清聖人，太公之師，闡教之主，封神大戰幕後主使……
在這位洪荒聖人面前，就連昊天上帝也要被架空。
而玉皇，只是昊天上帝之後的繼任者，彼時的天庭，已遠不如昊天上帝時鼎盛。
過得許久，衛明光才穩住發顫的道心和洶涌的識海，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若，若是如此，便也說的通了。」
盡管竭力控制，但衛明光的聲音，依然在顫抖。
此刻，這位鎮國戰神，完全沒有了淡定和從容。
過得好一陣，他才漸漸讓自己冷靜下來。
相傳，太公乃是昆侖山玉虛宮元始天尊的弟子，被派下山輔佐周武王伐紂，而後代理封神。
封神榜，便是元始天尊交給太公的神器之一。
相比于天庭之主玉皇大帝，那金色虛影是元始天尊的概率更大一些。
只是……
洪荒的玉清聖人。
是否真實存在，都不確定。
畢竟時間隔的太久了。
若是按照現有的返祖理論推導。
返祖洪荒時期的祖靈，需要幾次？
七次？八次？或者更多？
沒有答案。
第五次返祖，覺醒上古時代的血脈基因。
但全球進入返祖時代已有百年。
從未有過第六次返祖的記錄。
哪怕是第一鎮國戰神周衍，也沒看到六階的門檻。
若是六階返祖者存在，那麼他覺醒的祖靈，又是生活在哪個時代？
按照返祖學術界的研究，專家們推測，上古之前，還有太古時代，太古之前是洪荒。
太古和洪荒，因為距離現在太遠，根本無法考證。
這兩個稱呼，也只是學界籠統的叫法，連具體的年限都不明確。
如果之前那道金色虛影，真的是原始天尊留下的一抹神念或者意志。
那麼，它將是洪荒時代存在過的，唯一證據。
「我覺得，你有必要，和老周見一面。」
衛明光忽然的一句話，讓李響頗為意外。
老周，便是第一鎮國戰神周衍，那位公認的九州最強者，坐鎮京都城十年，極少露面。
「大概是討論元始天尊和洪荒的事情。」李響如此想著，也沒有細問，只是說道︰「來日方長，以後有機會，我定會去拜訪周戰神。」
「在那之前，我還有更緊要的事情要做。」
他看向衛明光，肅然道︰「我想請一封戰神令。」
……
北境戰場，落日峽谷前。
通州府的數十萬大軍，駐扎在此，營地延綿十多公里。
「時間到了，去干飯。」
第273號堡壘里。
周翔宇下令，「黑子，你們班輪值，看緊一點，別讓那些畜生偷模過來。」
皮膚黝黑的戰士咧嘴一笑，腆著臉道︰「排長，給留碗紅燒肉。」
周翔宇上前，拍了拍他鼓起來的肚皮，「打仗呢，都特麼胖成這樣了，還吃紅燒肉。」
「排長你別這樣，我這可不是肥膘，而是月復肌，只不過九九歸一了而已。」
周圍的戰士，都笑了起來。
周翔宇雖然不到二十歲，但作為一階四品的武者，還是能鎮得住這些士兵。
周翔宇帶著眾人離開堡壘，往食堂走去。
轟轟轟！
不遠處的炮兵陣地，一架架符文炮開火。
炮彈呼嘯破空，轟在峽谷兩邊崖壁的妖族巢穴之中。
落日峽谷兩側，是延綿數百公里的陡峭山脈，機械化部隊想要繼續北進，只能從這道峽谷里通過。
「再轟半天，就要強攻了。」
「可惜我們排不在先鋒隊。」
「就排長一個返祖者，我們上了也白搭。」
戰士們邊走邊說。
沒一會就來到食堂。
坐下後，吃著熱騰騰的飯菜，戰士們听著外面的炮擊，又閑聊起來。
「排長，你說這仗，啥時候能打完？」有戰士問。
周翔宇想了想，「至少要奪回全部國土吧。」
「那豈不是要打到第一防線去？」
「打就打唄，把妖族那些畜生全滅了才好。」
「對，反正家里有陰差守著，咱們也沒有啥後顧之憂。」
周翔宇笑了笑，自顧自的吃飯，任由這些手底下的這些兵胡侃。
冷不丁的，一個小胖子端著飯盆走了過來︰「兄弟，擠一擠。」
小胖子穿著軍裝，看軍餃，是個少尉。
十八九歲的少尉，多半都是返祖者。
小胖子坐下後，伸出手，「周排長你好，我是東大營的張浩，也是21屆的。」
胖子一張口，周翔宇就知道對方的目的了。
羊城加入北伐軍後，原東西南北四個防區的將士，分成了四大營。
因為北部防區，也就是如今的北大營，出了個名人，沒有戰事的時候，總會有人跑過來，好奇的詢問關于那位名人的事情。
「是想問李隊長的事吧？」周翔宇問道。
張浩先是一愣，接著明白了什麼，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李響當初，入職羊城北城防區時，是個百人隊的隊長。
即便如今，李響已經是執掌幽冥無數陰兵鬼將的大能，北大營的人依然親切的稱呼他為李隊長。
周翔宇敲了敲桌子，「知道規矩吧？」
「當然當然。」
張浩從褲兜里，掏出來一瓶二鍋頭放在桌子上，「紅星二鍋頭，有些年份了。」
周翔宇擰開蓋子抿了一小口，推給旁邊的戰士，那戰士也抿了一小口，推給下一個。
一圈下來，巴掌大小的一瓶酒過了二十多個人的嘴，還剩下大半。
張浩眼楮眯了眯，心里感嘆，「這姓周的，倒是會帶兵，怕不是返祖了個武將。」
周翔宇問道︰「是想從哪听？」
張浩連忙道︰「當然是越早越好。」
周翔宇喝了人家的酒，倒也爽快，說道︰「我和李隊長是同學，他就在我隔壁班，我們還一起打過球。」
「那天返祖之時，北城防司的劉勇劉中校來我們學校演講，李隊長就坐在我前面那排座位，我那時就看到他頭上紫氣環繞……」
「我返祖的是武將徐達，正瑟呢，砰的一聲，一道氣勁將我和幾十個同學炸開。」
「我們摔的七葷八素，隱約間，听到劉中校聲音顫抖，無比激動的說，氣機外放，大師級武者……」
「可接下來，李隊長周圍，出現紫色電芒縈繞，那哪是什麼大師級，分明是宗師級也不曾有過的異象！」
「……血蟒出現，一階六品的劉中校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就在我們都以為要嗝屁的時候，李隊長站了出來……」
卻在此時。
臨時搭建的食堂里，哄鬧起來。
不少人放下飯盆，往外面沖去。
這一桌的士兵們，也好奇的張望。
「什麼情況？」周翔宇拉住一個往外跑的士兵問。
「是戰神令！」
周翔宇一愣，立刻起身，「出去看看！」
對落日峽谷的炮擊已經停止。
營地外面，無數的士兵、返祖者，抬頭看向懸浮在天空的傳令使。
周翔宇在人群中，發現了指揮官徐文成的身影。
徐文成作為羊城唯一的三階返祖者，統領羊城四個大營。
此刻，這位指揮官，卻沒看向天空那位戰神殿的傳令使，而是皺著眉，看向統領大帳的方向。
通州府雖有數十萬軍隊，卻也沒資格讓戰神殿動用戰神令。
一道身影，飛出統領大帳，恭敬道︰「參見傳令使！」
正是通州府的一府之主蕭坤。
那傳令使緩緩打開手中戰神令，朗聲道︰「通州府府主蕭坤听令！」
「見此令後，
即刻前往山海關故址，
參加封神大會，
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