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想吃壽司。」
涼奈得到安慰後,眸中的委屈很快就消失了,一臉天真地開始考慮中午的伙食。
「就知道吃。」
北條誠捏了下她挺俊的鼻子。
「不,不可以嗎?」
涼奈眨巴著美眸地問道。
「也不是不行。」
北條誠笑了一聲,然後又補充道︰今天先滿足你也沒關系。
「謝謝。」
涼奈好像有些雀躍地將北條誠的手臂抱得更緊了。
「別高興得太早。」
北條誠彈了下她白女敕的額頭。
「今天晚上你要是再不好好睡覺,我就給你吃你討厭的青椒,不放任何調味料的用水煮熟後就讓你吃到飽。」
「不,不要……」
涼奈臉上流露出了明顯的抗拒。
「那就要乖乖听話。」
北條誠對她的反應很滿意。
「嗯。」
涼奈順從地點了下小腦袋。
「我所有的要求你都會接受嗎?」
北條誠想逗她一下。
「當然。」
涼奈不假思索地道。
「嘛……」
北條誠看著她一臉純真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葷話又說不出來了,只能頭疼地抬起手揉著她的小腦瓜子。
「怎麼了嗎?」
涼奈懵懂地看著北條誠,完全不知道反抗,還很順從地略微垂下腦袋。
「真蠢。」
北條誠和涼奈那通透的眸子對視著,輕哼一聲地道︰「快點去洗漱。」
「哦。」
涼奈不明所以地點了下頭,然後就翻身下了床,屁顛屁顛地朝洗手間跑去。
「還是盡快把這個笨蛋送回去吧,也不知道讓她參加體育祭之後,能否度過這次懲罰任務。」
北條誠低聲自語,心里其實還是有很強烈的不安全感的,他到現在都沒感覺自己有受到什麼懲罰。
他可是明目張膽地違反了游戲規則。
這個懲罰任務會這麼輕描淡寫嗎?
「先給涼奈準備午飯吧。」
北條誠搖了下頭,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站起身朝廚房走去。
「突然說要壽司也沒有食材啊……」
他拉開冰箱後就開始惆悵了,考慮再三後,還是決定點外賣。
然後這個怠惰的周日就變得更加懶散了,把涼奈填滿之後,北條誠就準備再重新給她上一節安全教育課。
但是這個想法剛生出來就被打亂了。
「我妻嵐怎麼給我發信息了?」
北條誠才擺出嚴肅的表情讓涼奈正坐,放在一旁的手機就忽然亮了起來,是我妻嵐的來信。
他納悶地拿起看了一眼,然後就愣住了,眼楮緩緩睜大。
這是一條不完整的訊息。
【我已經試過了,玉置老師的能力還在,沒?】
「什麼鬼?」
北條誠的神色一下子就像是看到了一條無厘頭段子一樣精彩。
「沒?倒是把話說完啊!我妻嵐沒事吧?」
他心里莫名地慌了一下,連忙回復道︰【你現在怎麼樣?】
消息發出去後就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回應,讓他不由自主地開始提心吊膽。
「都和她說了不要去招惹玉置老師了,不會真的出事了吧?還是說這女人在耍我?」
北條誠眼神變換不定,他第一次冒犯玉置老師的時候可是差點就成為事故的主人公了,連下個樓梯都差點因為台階老化而滾下去,好在他的反應速度夠快,但是我妻嵐那麼柔弱很容易就死掉的吧?
「誠?」
涼奈迷惑地看著低頭看向手機屏幕的北條誠。
「沒事,你做自己的事去吧,安分點。」
北條誠眯著眼楮地擺了下手,涼奈無法理解他現在的情緒,知道不用被訓後就很開心地跑到了書桌前看起了數學教材。
「給她打個電話過去吧。」
北條誠沒有考慮太多,直接走到了陽台,然後撥打了我妻嵐的號碼。
在長久的響鈴之後,一直無人接通的撥號被掛斷了,留下一串忙音。
他這下徹底不淡定了。
「我妻嵐到底是什麼意思?」
北條誠心中有些窩火,但是要他就這樣當作沒有看到我妻嵐發來的消息也不可能,既然聯系不上就只能去找她了。
「雖然沒必要擔心那種人,但也不能坐視不管,再怎麼說也……」
北條誠抿了下嘴唇,壓下心中凌亂的情緒,回到了室內。
「涼奈,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等我回來。」
他隨口對涼奈說道,快步走到了門口,穿上了鞋襪。
「誠要去哪?」
涼奈微怔了一下後才看向了北條誠,眨巴著大眼楮地問道︰「可以帶上我嗎?」
「不行,你要負責看家,有事記得一定要聯系我。」
北條誠走向涼奈,抬起手刮了下她挺俊的小鼻子,語氣溫和地道︰
「涼奈你會很乖地等我回家的吧?」
「嗯……」
涼奈得到了意外的溫柔後,頓時就沒有意見了,不斷地點著小腦袋。
「那我走了。」
北條誠拍了下她的小腦袋,然後就轉身出了門,攔了輛出租車朝並不遠的我妻嵐家趕去。
「從最壞的角度來看,我妻嵐如果是真的帶著惡意傷害了玉置老師,她是有可能會死掉的。」
北條誠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的確不喜歡我妻嵐,但一點也不想她掛掉。
「不過如果膽敢戲弄我的話就讓她好看。」
他調整好了自己的心境,做好面對任何情況的準備後,車也停了下來。
「應該沒什麼事吧?」
北條誠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座公寓樓,沒有肉眼可見的異常情況,如果真出了足以要命的意外事故應該也會有很大動靜。
「沒出現大問題那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他放快腳步地上了樓,來到了我妻嵐住的房子外,毫不客氣地抬起手用力地敲了幾下門板。
「我妻嵐!」
他打了個招呼地說道。
「你死了沒有?還活著就出來給我開門,不然我就撬鎖給你準備後事了。」
北條誠話語落下,他等了好一會,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不在家里嗎?」
他正皺眉的時候,一個好像帶著顫音的女聲傳了出來︰「你來做什麼?」
北條誠听到我妻嵐的聲音先是松了口氣,緊接著的就是不忿,沒好氣地道︰
「還能動就快點來給我開門,把話說清楚,你現在的情況應該很不妙吧?」
「不用你管。」
我妻嵐那冰冷的聲音繼續響起。
「是嗎?」
北條誠心里有些惱火,說道︰「我還懶得搭理你呢。」
他說罷就要轉身離去,但是我妻嵐那帶著強自鎮定意味的聲音又傳了出來:「等一下。」
「不是讓我走嗎?」
北條誠冷哼道。
「你把門口的鞋櫃的門扇拉開,第一排順數第三雙鞋子里面有備用鑰匙,我現在沒辦法給你開門你自己進來。」
「求我。」
北條誠還對我妻嵐剛才的出言不遜耿耿于懷,現在她既然對自己有事相求,那怎麼著也得讓她低個頭。
「呵。」
我妻嵐的冷笑聲傳了出來。
「你剛才說自己現在動不了對吧。」
北條誠忽然問道。
「不然還要你干嘛?」
我妻嵐的毒舌還是那麼的有勁,
「既然你是無法動彈的狀態,那我就進去侵犯你好了,說起來已經很久沒讓你痛快地哭一次了。
北條誠說著只有他和我妻嵐能听懂的話,然後在門口外的木制鞋櫃前蹲了下來,隨手拉開了門扇。
「不臭呢。」
他聞著打開櫃子後那散出來的一絲薄荷糖的清涼味道以及些許的皮革氣息,隨手模了進去,把手伸進一雙純白色運動鞋里,很順利地拿出了一枚鑰匙。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能讓我妻嵐動不了?」
北條誠將鑰匙伸進了鎖芯中,隨著一聲細響,推門後首先看到的就是滿地的玻璃碴子。
是吊燈從天花板上墜了下來。
災區的中心處還有著一個已經被砸碎的手機。
「這麼嚴重了嗎?」
北條誠先是一怔,然後就開始左顧右盼,視線中唯一的活物是兩只亂竄的蟑螂。
「北條?」
我妻嵐的臥室突然敞開了一道豁口,一張白皙無瑕的小臉蛋出現在了北條誠的眼前,神色有些難看。
「你現在怎麼樣?」
北條誠看到好像並沒有受什麼傷的我妻嵐,正要邁步朝她走去,但卻被她制止。
「別過來。」
我妻嵐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雪白,她柳眉緊鎖,似乎是在忍受著什麼。
「到底怎麼了?」
北條誠看著地上那被砸的碎屏的手機,心驚肉跳地道︰「吊燈都砸到你手機了你也不能幸免吧?」
「我反應比較快,就是手被砸到了一下,沒什麼問題。」
我妻嵐深吸了一口氣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能給我開門?」
北條誠納悶地看著依然只在門縫間露出半個小腦袋的我妻嵐。
「原因有很多。」
我妻嵐面無表情,視線不著痕跡地垂下,瞥了眼依然在客廳的地面上爬的不可名狀的生物。
「你在耍我吧?」
北條誠失去了耐心,抬起腳就想要踩死一種那在地上奔走的令人作嘔的小東西出氣,不過這一腳沒能落下。
「慢著!」
我妻嵐的臉色變了一下。
「又怎麼了?」
北條誠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不準你殺它。」
我妻嵐一字一頓地說道。
「哈?」
北條誠有些匪夷所思地看著面露難色的我妻嵐,然後又低下頭掃了眼那兩只有著修長的觸須的可怕生物,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古怪。
「我說啊……」
北條誠和我妻嵐那清冷的眼眸對視著,組織了一下語言後,說道︰
「你明明可以正常行走卻不來給我開門,手機屏幕還是亮著的估計勉強還是能用,但是你一直躲在房間里……」
他眯了一下眼楮。
「你不會是害怕這種東西吧?」
「應該說是惡心。」
我妻嵐先是撇了下嘴,然後也不再掩飾地用厭棄的眼神看著地上的漆黑怪物,面無表情地道︰
「你還想在我家的地板上踩死這種東西?想害我搬家嗎?正確的做法應該是驅逐。」
「不是……」
北條誠失笑地看著還是躲在門後不肯出來的我妻嵐,感覺此時的她和他印象中的有很大的反差,這個驕傲自大的女人盡然也會有討厭的東西。
「你笑什麼?」
我妻嵐冷漠地看著北條誠,安然自若撩了下潑墨般的黑發,臉色卻有些僵硬地道︰
「還不快點聯系殺蟲公司派人過來?」
「你到底是有多討厭它啊?」北條誠無力吐槽,「大蠊先生你會哭泣的哦。」
「不要念出那個名詞。」
我妻嵐一臉嫌棄地看著北條誠。
「為什麼我只是說了它的學名,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啊?太夸張了吧?」
「我讓你叫專業人士來解決沒听到嗎?」
我妻嵐的口吻就像是在對下屬發布命令。
「無趣,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在這里玩吧。」
北條誠對她的態度很不滿。
「別,別走……」我妻嵐神色一緊地道,「你以為會變成現在的局面是誰的錯啊?」
「和我沒關系吧?都說了讓你不要去對玉置老師下手,這下受傷了也只能怪你自己?」
北條誠想到了我妻嵐說的手被砸到的事,打消了繼續逗她的想法,邁步走向了一旁的儲物櫃。
他在我妻嵐家里住過一段時間,所以一些東西放在哪里也都還清楚,很輕松地就找到了一捆白色食品袋。
就算是他也覺得地上那亂爬的東西很惡心,不戴防護的直接上手是無法接受的,但是隔著塑料袋就勉強可以。
「別這樣。」
我妻嵐看出了北條誠的意圖,眉頭頓時就擰在了一起,說道︰
「下面一個格子里有清潔手套,用那個吧,不然你等會就可以去截肢了。」
「既然你是在擔心我,那我就勉強接受吧,听你的。」
北條誠換上了膠質的手套後,憑借著身體的敏捷很輕易地就抓住了兩只邪惡,進行了放逐。
「終于敢出來了啊?」
北條誠看著直到這時候才願意走出臥室的我妻嵐,嘲諷道︰「連蟲子都害怕的你看來也不過如此呢。」
「不是怕,是覺得惡心,就像對你一樣。」
我妻嵐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後又雙手抱胸地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北條誠,說道︰
「倒是北條你,我的一條短信就讓你火急火燎地跑過來,真的很容易讓我得出一個好笑的結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