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秘藏.
听到張華凌的話，老一輩長老紛紛起身告辭，其中很有幾個在臨走之後瞪了徐清凡幾眼的，讓徐清凡臉上的苦笑更加濃重了一些。
或者，這個世界真的沒有徐清凡想象中那麼簡單，隨著徐清凡了解的愈多，見識的愈多，這種感覺在心中就愈加強烈。
人群熙攘，皆為利來，又皆為利往。天下莫如是。
這些年里，劉華祥對徐清凡教育的最多的一點，就是學會分析利益的流動。
按劉華祥的話來說，天下的一切事物，大都在利益的控制下進行著，忠誠是為了利益，背叛也是為了利益，爭斗是為了利益，和平也是為了利益。
這一點，隨著人所處的位置越高越顯赫，就越是明顯。
如果某一天，當你可以清楚明晰的看出利益的所得所失，那麼你也就能輕易的看出人們行事的目的和方向，從而進行控制。
經過這場長老會的進行，徐清凡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了劉華祥話中的意思了。
而隨著老一輩長老的紛紛離去，年輕一輩的長老們眼中紛紛露出期待與興奮之色。
長老，是修仙界各門派中一種很特殊的位置設置，他們平日里不管門派的任何事物，有著極大地自主權。除了教授弟子之外不會對門派做任何貢獻。
但同時，能身為一派長老，也是一個功力高絕之士，是門派極為重要的威懾力量。事實上，一個門派長老數量的多寡也能從某方面說明這個門派的實力如何。
所以門派也不能因為長老們不理事物專心修煉而對他們不理不睬。
正因為如此，修仙界各門派就出現了「供奉」之說。每過一甲子，每個長老都會從門派中領取一定量的供奉，這些供奉中有高階靈石。
有天材地寶，有各種靈丹妙藥，甚至還有高階的法器。根據長老們的功力和在門派中的影響力而多寡不同。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徐清凡提出三院設置後老少兩代長老反應如此強烈地原因。
現在九華山的儲蓄就這麼一些，一旦年輕長老們影響力大增的話，那麼所得到的供奉也會增加，而老一輩長老的供奉不免就會減少。
利益決定立場，正是如此。
雖然在剛才的長老會中，年青一代的長老所能領取的供奉被大大地壓制。但面對第一次以長老的身份領取供奉，即使穩重如金清寒，眼神也因為興奮而波動不已。
事實上，就算他們的供奉遠遠不如那些老一輩的長老，這一次所領取的供奉卻也遠遠超過之前他們全部所得了。
更何況。這次他們還可以領取幾件高階法器，更是讓他們高興不已。隨著他們地功力達到了結丹期，之前的人階法器已經不適合他們使用了。
而張華凌在說完了這句話後，就當先站起身來向著「華凌殿」後走去。
而那些年輕長老們。看到張華凌站起身來後，也紛紛站起身來，卻沒有隨著張華凌那般向著殿後走去，而是紛紛用眼光看向了徐清凡，一副隨徐清凡馬首是瞻的樣子。
如果說之前還有人為徐清凡成為執事長老而心有不服的話，那麼隨著剛才徐清凡為他們爭取到了三院地控制權，這種不服之心卻已經是大大的減輕了。
注意到一眾年輕長老向著自己看來的目光，徐清凡不為人注意的搖了搖頭。但臉上卻是對著眾人灑然一笑，接著跟在張華凌的身後向著「華凌殿」後走去。
而一眾年輕長老，卻直到這時才紛紛起身跟上。
其中，金清寒、呂清尚等幾名與徐清凡相熟之人，更是快步走到了徐清凡的身邊，顯然是要對徐清凡成為執事長老而進行恭賀。
「咳咳~~」
但就在金清寒等人來到徐清凡身邊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徐清凡卻突然唐突的咳嗽了起來。
這半年以來，徐清凡發現咳嗽似乎已經成了他地習慣了一般。一直伴隨著。基本上每說幾句話就會胸悶不已，需要咳嗽一兩聲。剛才長老會時。
為了尊重並盡量說清自己的建議，所以雖然胸悶不已卻一直強忍著，但此時卻終于忍不住咳嗽了出來。
看到徐清凡這個樣子，金清寒等人均是吃了一驚，半年前就見徐清凡咳嗽，卻沒想到現在依舊沒好，顯然事情並不像徐清凡解釋的那樣那麼簡單。
金清寒當先問道︰「徐師兄，你的咳嗽還沒好嗎？」
看著金清寒那擔心的模樣絕不是作假，徐清凡心中一暖，剛剛因為長老會之事而郁悶不已的心情也是微微一緩，心中暗暗的想到︰「至少，我和金師弟之間的感情並不是因為利益吧？」
心中這麼想著地，嘴上卻笑著說道︰「沒什麼大事，你們不用擔心，過段時間就好了。」
而這時，在前面領路地張華凌也注意到徐清凡的咳嗽，轉過身來問道︰「徐執事，你怎麼了？」
徐清凡說道︰「練功不慎傷了元氣罷了，掌門人不用擔心。」
張華凌點了點頭，然後對一眾長老說道︰「各位長老先在這里等著，徐執事，你跟我來。」
說著，張華凌就帶著徐清凡向華凌後殿更深處走去，來到一處巨大地石門前後。
張華凌對徐清凡說道︰「徐執事，這里就是我九華的密庫，今後將由你、我、公孫長老三人共同執掌。
這石門上有著極為強大的封印，想要開啟就需要一套特定的指決，現在我施展一遍，你可要記清了。」
在徐清凡點頭後，張華凌開始施展指決開啟密庫石門。為了讓徐清凡記清，所以張華凌施展的也極慢。徐清凡看了一遍之後卻也就記清了。
只見在張華凌指決施展完畢後，兩人面前原本灰撲撲的石門突然泛起耀眼地七彩霞光，開始緩緩的開啟。
隨著石門間露出一道縫隙，一陣霞光伴隨著極為強大的靈氣波動從石門中傳出。
當石門完全開啟後，門內的情景將徐清凡驚呆了。
只見這不起眼的石門內，竟然是一處佔地近百傾的大廳，內中密密麻麻擺滿了石架，不下于萬架之多。而石架上。
或高階靈石，或者高級靈丹靈藥，又或者稀珍法器，布滿了每一個石架，每件物什上都煥發著靈氣和霞光。混合在一起變得極為強大，竟然讓人無法逼視。
即使徐清凡一向心性淡然，但看到這一幕之後卻也目瞪口呆了起來。
徐清凡知道，他眼前的這一切正是九華山立派數千年來的積蓄。
「可記清了？」
就在徐清凡震驚間。張華凌地聲音卻突然在耳邊響起。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徐清凡，深吸一口氣後，緩緩的說道︰「記清了。」
張華凌點了點頭後，又說道︰「看到石門旁那個巨大的青簡了嗎？那里記載著這密庫中所有的物品信息，以後你每次從密庫中領取物品，都要在這青簡中記載清楚。明白？」
徐清凡恭聲說道︰「晚輩明白。」
張華凌點了點頭，卻又帶著徐清凡向密庫深處走去，不一會之後徐清凡卻發現。這密庫當中竟然還有一處石門，只不過比之剛才那處要小得多。
卻听張華凌說道︰「我九華密庫共分三層，第一層都是一些高階靈石和比較常年的靈藥法器，而第二層則是一些在修仙界中比較稀珍之物，比如說地階以上的法器，三千年以上的靈藥，或者高階妖獸地蛋卵，又或者一些記載著重要功法或秘聞的書冊。
在這一層。你如果要從中取什麼東西。就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明白了嗎？」
徐清凡又是點頭。
接著。張華凌又在徐清凡面前開啟了第二道石門。順便教會了徐清凡開啟第二道石門的指決。
而相比較第一道石門，第二道石門內的場景明顯要平凡地多，佔地僅有十余畝地左右，石架也只有數百，石架上稀稀落落的放置著一些器物，相比較第一層那光華四射靈氣四溢的場面，第二層石架上的物品卻顯得平凡樸實地多，但徐清凡卻知道，這些看似平凡的物品其實均是被封印起來了，否則它們所散發的靈氣和霞光將遠遠超過第一層。
接著，張華凌卻沒有帶領徐清凡進入密庫第三層，事實上，環視密庫第二層一周，徐清凡卻也沒發現還有什麼石門出現。
而看張華凌的樣子，顯然第三層密庫只有九華掌門才可以進入了。
就在徐清凡不主打量著第二層密庫時，卻听張華凌突然說道︰「剛才在長老會上，你的表現不錯。」
徐清凡听到張華凌這麼說，一時間卻無法明白張華凌話中到底是何意，只是回答道︰「晚輩思慮不周，行為孟浪了。」
張華凌卻搖了搖頭，說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那三院的設置對我九華現在的形勢確是大大有利。
雖然有違傳統，但現在我九華以恢復實力為第一要務，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頓了頓後，張華凌卻突然話鋒一轉，又問道︰「那些反對三院設置的長老，你怎麼看？」
徐清凡又是一愣，小心地回答道︰「這些長老均是晚輩的長輩，晚輩不敢多做評價。」
張華凌卻冷笑道︰「你不敢說？那我提你說好了，想必你一定是覺得，那些老家伙為了能多領取一點供奉，能在九華山保持自己的影響力，就不顧我九華的未來和實力的恢復，盲目的打壓你們這些年輕一代長老的崛起，與他們長老的身份大為不符。
是也不是？」
徐清凡忙躬身回答道︰「弟子不敢。」
張華凌卻不理會徐清凡地回答，只是自顧自說道︰「人群熙攘，皆為利來，又皆為利往。天下莫如是。
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除了一些守舊頑固之輩外，那些反對你意見的長老，他們地確是這麼想的。
而那些支持你的老一輩長老，也並不是因為他們就那麼自願為了九華而犧牲自己的供奉，如果你仔細觀察，那麼你就會注意到，那些支持你的老一輩長老，他們或多或少都有弟子成為新一代長老，所以他們才會對你的提議如此支持。」
听到張華凌的話，徐清凡微微一愣，卻是沒想到張華凌剛才所說的那一點。但因為不知道張華凌的意思到底是如何，所以依舊沉默不語。
卻听張華凌又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新一代長老才是九華的未來，剛才長老會上，我又為什麼任由他們壓縮那些新一代長老的供奉呢？」
徐清凡心中急轉，口中卻答道︰「晚輩不知。」
張華凌說道︰「你想過沒有，那些老一輩長老每甲子所領取的供奉，真的就被他們自己使用了嗎？事實上，他們每甲子所領取的供奉，有一部分都會傳給他們的弟子，再考慮到他們的功力更高，對靈石靈藥的消耗也更多，所以他們所領取的供奉雖然遠比年青一代長老要多，但扣除這些的話，其實多的也不是那麼夸張。」
徐清凡沉聲道︰「弟子明白了。」
徐清凡在此時，終于明白了張華凌話中的意思。張華凌的話中含義有二，一是說不要讓徐清凡將那些老一輩長老想象的那麼不堪。
他們打壓新一代長老的供奉量，卻也是有他們的苦衷的。
二卻是要徐清凡在今後發放供奉時，要嚴格按照長老會的規定來做，不能少給老一輩長老絲毫，也不能多給年輕一輩長老些許。
畢竟在徐清凡成為執事長老後，發放供奉這些事就要由他來安排負責了。
事實上，就算張華凌不說，徐清凡也不會在這方面做文章的，先不說徐清凡本身就是個循規蹈矩之人，就算有這種心思，面對那些功力境界遠勝于他的長老，徐清凡卻也不敢隨意打壓。
看到徐清凡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張華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現在你去外面將那些長老都請進來吧。現在第一層發放給他們這個甲子的供奉。
分別是高階靈石一千五百顆，各種靈藥三十瓶。靈石的屬性和靈丹的類型由他們自行挑選。而你因為是執事長老，所以供奉要多一些，是高階靈石兩千顆，各種靈丹五十瓶。
等你們領取完供奉之後，就帶他們來第二層，讓他們在這里隨意領取兩件物品，而你則為三件。」
徐清凡點了點頭，說道︰「晚輩這就去。」
說著，徐清凡就向密庫外金清寒等人的位置快步走去，只留下張華凌一人，站在原處看著徐清凡的背影，神色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