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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紅衣大炮,白衣過江!

歡呼。

整個樊城之上所有人都在歡呼。

無數人圍在陸遜的身邊,他們一個個面上帶著後怕過後的笑容,心里的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陸遜…這個年紀輕輕的水軍大都督,今日…他真的做到了力挽狂瀾。

也第一次讓將士們認識到了他的統略。

可…

事實上,危機並沒有解除,誰都知道,昨夜的突襲不過是關羽的試探,關羽最多損失了幾千兵,傷不了筋骨…這仗之後怎麼打,之後的走勢如何?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的望向陸遜。

似乎是意識到了諸人的疑惑,陸遜感慨道︰「山洪雖然可怕,來勢也凶狠,但是退的也快,關羽之所以不選擇繞過荊、襄直襲許昌、洛陽,就是怕我們斷了他的後路,他昨夜剛剛進軍來此,就忙不迭的突襲,這說明他的糧草不足,他攻城多用雲梯,而非井瀾等攻城器械,這說明他軍械不足…如此看來,關羽不過是一個紙老虎罷了,看似凶 ,實則一捅就破,諸位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陸遜的話宛若定海神針。

誰能想到…被關羽大軍團團圍住後,樊城的統領陸遜還這般的氣定神閑,當然…因為有昨日的大捷,他的話無疑讓更多人多出了信心。

就在這時…城樓上,有人牽著一匹白馬上了城樓。

待得馬到陸遜的身邊,陸遜手起刀落…白馬直接被割去喉嚨!

陸遜吩咐道︰「將此白馬沉到護城河里!」

「喏…」

眾人照辦。

隨著「噗通」一聲,白馬落河…旋即迅速的沉到水底。

古時候的軍民都很迷信,也很天真,他們以白馬為媒介來向神明表達他們的想法,就像是歃血為盟,喝的是白馬血,同樣的,將白馬沉入河中,如果白馬沉底,則意味著能得到老天的保佑!

果然…

陸遜的這一番操作,得到了理想的反映。

——「好…」

——「老天庇佑!」

——「此戰,我們定能勝關羽!」

一時間…整個樊城將士士氣高昂。

反倒是陸遜,他雙手按在城牆上,眯著眼眺望向關羽的軍營,再往後看…是連綿不絕的群山,是一望無垠的江水…

陸遜知道,江水的盡頭…行動已經開始了。

幾十艘商船正行駛在長江之上,逆流而上…

江風吹拂,兩岸青山如黛,呂蒙一身白袍商賈模樣站在船頭,他已經能眺望到關羽修建的那連綿的烽火台。

「古有周幽王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今有關雲長再興烽火,呵呵…看起來,誠如陛下所言,這關雲長的春秋沒少讀啊!」

說話間,呂蒙回想起…他曾追隨著周瑜入宮覲見陛下。

三人聊了許久,不過…呂蒙總是插不上話,他感覺在陛下曹羽與大都督周瑜面前,自己簡直就是個白脖子…啥也不懂。

也正是從這一天起,他開始發奮苦讀兵書…第二次見到曹羽時,對荊州的局勢,對夷陵的戰事,以及對…曹羽提出的總總情況的應對,呂蒙已經能夠侃侃而談。

當然…這其中就包括如今的這種情況。

可以說,無論是曹羽,還是周瑜,亦或者是他呂蒙已經推演過無數次了,像是吃飯睡覺那般習以為常。

當然…呂蒙印象最深刻的是陛下曹羽對關羽的評價。

——「關羽這個人從小到大喜歡捧著本《春秋左傳》看,因為熬夜…眼神不太好,除此之外…這《春秋左傳》讀得多了,他就老以為自己是文化人,看不起其它的有文化的人,老以為自己的文化水平比人家高,一听說有什麼出名的人出現,就眯著那雙眼楮,冷冷的看著人家,一臉不在乎的模樣,這樣的人…處自然是能處的,關系到位了,有事他真上。可領兵就有缺陷了,自己人都看不起,更不要說敵人了,恰恰戰場上,輕敵是大忌!」

曹羽的這一番話又一次浮現在呂蒙的心頭。

他眺望著遠方…那如黛青山間的烽火台。

「呵呵…」呂蒙笑了,他指著這烽火台…「周幽王就是因為這個,失去了八百年周王朝的基業,看起來…這關雲長的《春秋》是讀出了一身病啊!」

言及此處…

呂蒙抬起了頭,近了…他的「商船隊」離烽火台越發的近了。

大巴山脈,定軍山…

此間隆起秀峰十二座,自石山子至元山子,號稱「十二連峰」。

再東為當口寺孤峰,自西向東綿延十多公里,如游龍戲珠,故有「十二連山一顆珠」之譽。

山南有一個天然鍋底形的大窪,即古籍文獻中提及的,「可屯萬兵」的「仰天窪」,如果按照歷史的推演,諸葛亮大布「八陣圖」、設「督軍壇」的武侯坪,黃忠大戰夏侯淵的戰場便是此間!

…此刻,這里由魏軍的夏侯淵率軍屯駐于此。

因為是秋天的緣故,山坡上開滿了各色各樣不知名的野花,黃色的野菊花最為耀眼,雖然每朵菊花都很小,但勝在數量繁多,一簇簇、一片片連在一起,像給整個山坡灑滿了金子似的,讓秋天的定軍山穿上了不一樣的盛裝。

若是放在平時,還能听到山林間星星點點的紅葉在風中拽,听見山林間人們依稀的說話聲,時不時傳來不知哪家姑娘優美的歌聲,以及山頂上豪放的吶喊聲。

只不過…

如今的定軍山卻只剩下了森然肅殺之氣。

魏軍駐扎于「仰天窪」,蜀軍則駐扎于定軍山最外圍的一座相對低矮的山巒「元山子」…

別看魏軍駐扎的「仰天窪」地勢低窪,可此間山道極其凶險,易守難攻。

蜀軍駐扎的「元山子」則是俯瞰魏軍的營寨…當然,駐扎在這里的好處是…即便魏軍想要進攻,也只能羊攻…

可以說,因為雙方駐守的所在,誰都不敢冒然發出總攻…可消耗下去,魏軍有漢中的戰地屯糧,有極其便捷的糧道完全耗得起,蜀軍的糧食…要過蜀道就難了!

「哇呀呀呀…」

此刻,張飛又在魏軍的陣前叫陣。「特女乃女乃的,你們都是鳥蛋生的不成?畏敵如虎,這還打什麼?滾回中原陪婆娘睡覺去吧!」

「爺爺在這兒叫陣了三天,你們一個屁都不敢放?這就是大魏?哈哈哈…可笑可笑,遙想你們當初的曹操多麼風光,現在到你們這,一點卵子都沒了!」

「弟兄們給我罵,罵這群縮頭烏龜!」

張飛的咆孝聲在山谷回響,整個定軍山都是他的叫罵聲…

「夏侯妙才畏敵如虎,如此縮頭烏龜,婆娘是被你大哥睡了吧?」

「夏侯妙才畏敵如虎,你七個兒子,到底有幾個是你親生的,幾個是你大哥的?」

「兄弟妻不可欺,偶爾騎騎沒關系啊!哈哈哈…」

……

叫罵聲不堪入耳!

當然,這些都是法正教的,叫陣嘛…就得叫出點響動,雖然你夏侯淵的大哥曹操有那特殊的愛好呢?

他喜歡別人媳婦,那麼兄弟的媳婦呢?

無疑,這一些叫罵起到了應有的效果。

「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曹營,中軍大帳…

「砰」的一聲,夏侯淵一拳砸在桌桉上,他凝著眉…「吾兒何在?」

「父帥,孩兒在!」

「父帥,孩兒在!」

「父帥,孩兒在!」

「父帥,孩兒在!」

夏侯淵的長子夏侯衡、次子夏侯霸、三子夏侯稱、四子夏侯威紛紛請纓。

其中夏侯霸最有膽氣,「父帥,孩兒願立下軍令狀,帶本部兵馬前去迎敵,若是不能擊潰這張飛,孩兒願受軍法處置!」

就連夏侯淵都沒把握自己是張飛的對手,可夏侯霸一身是膽…倒是有骨子「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架勢…

「好!」夏侯淵豁然起身,就打算點將…

卻在這時。

「不能去!」荀攸步入大帳,在敵人嘈雜的叫罵聲中擲地有聲的說出了這麼三個字。

「公達?」夏侯淵有些不解,「那黑臉鬼就差騎在本帥的額頭上拉屎撒尿了!怎麼?你還讓本帥忍?」

夏侯淵是誰,那是當朝國丈…是曹操歸隱後,與夏侯惇並列為曹氏、夏侯氏一族族長。

他自己就是不要面子了,可…他的身份,也不允許他,做這個縮頭烏龜,任由敵人的污言穢語傳入三軍軍帳。

更何況…

這些罵娘聲,是真的不好听,大哥好人妻不假,可絕不會懂好兄弟的妻子,這點,夏侯淵篤信、堅信。

「至少今天不可以!」荀攸語氣堅決…

「為何?」夏侯淵連忙問。

荀攸卻環視左右…

夏侯淵會意,揮揮手示意幾個兒子與一干副將退下,他甚至親自去把門簾闔上,這才詢問荀攸,「現在,公達能說了吧?」

「工部的劉掌事剛剛發來即將,諸葛掌事運送的那匹器械馬上就要到了!」

「器械?」夏侯淵不以為意,「不會還是諸葛連弩一類的吧?這些,我軍中已經充足了!無需填補!」

「不…」荀攸擺擺手,「這次可不是諸葛連弩!」

「那是什麼?」夏侯淵也好奇了。

荀攸「吧唧」了下嘴巴,「荀某也沒有見過,只不過…是陛下繪制的圖紙,經過了七十多道工序,原本計劃一年完成,可足足三年才試驗成功,五年才具備戰場條件…」

「到底是什麼?你說的這般神秘?」夏侯淵的好奇心都被調動起來了。

「陛下給它取名——紅衣大炮!」

荀攸的話讓夏侯淵愕然,他眯著眼…這個時代別說「炮」了,就是對火氣也完全沒有概念…

不過,既是曹羽繪制,工房又這麼信誓旦旦…那…

「呵呵。」夏侯淵笑了,「公達,你得給我個準信兒,幾天?」

——「三天足夠了!」

江陵城南的烽火台中,守衛的關家軍,遙遙看到了連綿的船舶。

登時間,守軍悉數變得警惕了起來。

「快準備火種!」

頭目連忙吩咐。

很快,整個烽火台中的關家軍都動了起來,有的去點火,有的隨時將火把丟入烽火台。

按照原本的安排…

一旦烽火台起火,那就證明有人進犯江陵,江陵城會緊閉大門,除此之外…關羽那邊也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率軍回援。

只不過…

隨著船舶的靠近,一個個白衣商人扮相的男人飲入烽火台上關家軍的眼簾。

呂蒙早已貼上了人皮面具,這樣顯得他沉穩一些,面頰上處處彰顯出那商人特有的笑容,盡管是如此表情。

可呂蒙的心情卻是提到了嗓子眼,他小聲吩咐︰「傳我軍令,令各船將士不得輕舉妄動,暴露軍機者,立即處斬!」

「是!」

隨從步入船尾,朝著那貨倉中藏匿著的甲士們如實通傳。

眼看船已經靠近烽火台,十余艘商船卸下了風帆,做出要停船的模樣…

烽火台上的關家軍大喊道︰「此處不許停船!」

「軍爺!」呂蒙大喊道︰「我們是商船,經常走這條水路,如今風浪太大,現在此避避就走。」

「不行,烽火台重地,任何船支不可停靠!」

「列為軍爺,行個方便!」

說著話,呂蒙從身側僕人手中接過個盒子,迅速展開…

映著日暮的霞光,盒子里閃閃發光…是金子,許多許多的金子!

「軍爺,還請行個方便,我們不多停留…避避風浪就走!」

俗話說的好,錢是涼的,可揣在兜里是熱的…

關家軍這些年苦啊,哪里見過這麼多金子…這要是隨便每個人分上一塊兒,回去了都夠買上幾個水靈的巴蜀婆娘了!

烽火台上的諸軍士都有些心動,倒是那首領還是顯得格外的謹慎,「船上裝的是什麼?」

「是陶器和錦帛,軍爺…」呂蒙一邊喊著,一邊有人從貨倉中拿出了許多。

這時在岸邊的關家軍已經接過了船上遞來的陶器、錦帛…一個個看的眼楮都直了。

雖說蜀錦好,可…他們普通的軍士,誰能穿上那麼昂貴的蜀錦,如今這份不亞于蜀錦的料子擺在眼前,誰都幻想著能穿上一件。

關家軍的頭目看出了弟兄們所想,心里滴咕著,本就是苦差事…搞到油水也不錯。

索性…一擺手。「好,風浪停了就走,不許停留!」

「是,軍爺!」呂蒙大喊著,可這一句話月兌口時,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縷狡黠的笑意。

他走上岸,當著那些關家軍的面,吩咐著弟兄們,「快,快…給諸位軍爺分發些陶器和錦帛,快…快呀!」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扭過頭去望向已經悉數停靠在岸的船舶。

這一刻,他的眼中殺機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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