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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從龍之功!

南狩侯府的屋門大敞。

一干死士長驅直入。「給我細細的搜,每個人都嚴加看管,櫃底、床下,一處也不可放過。」

史阿的聲音響徹在此間。

一干死士四處亂搜,書籍、衣物扔的滿地。

府邸中的男、女僕從被領到院落中統一看管,一些家僕驚詫的問道︰「你們做什麼?這里是南狩侯府,如此私闖南狩侯府,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自打南狩侯府搬入洛陽城後,許都城的侯府就空置了下來。

因為這段時間,蔡昭姬與夏侯涓的事兒,一干女卷又帶著不少僕從來到了這里,誰又能想到,威震天下的南狩侯,竟有一天…他的府邸被人這樣闖入、搜查。

「王法?」

面對僕從們的話,史阿輕蔑的一笑,「自打你家老爺死在隱麟淵的那一刻,王法就與這南狩侯府沒有半點關系。」

「你是何人?」一些持劍女侍女皺著眉頭,鄙夷的問道。

「我…哈哈,吾乃未來大魏的兵馬大將軍——史阿!」

史阿給身後的死士使眼色,一干死士不干不淨的叫囂著「讓開」,不承想,卻被這些侍女用劍擊退。

南狩侯府中女卷眾多,故而…也挑選了許多女子,教授劍法,保護女卷的周全。

這些女婢的數量可不算少。

史阿輕吁一聲︰「功夫不錯嘛」,言罷,驟然出招…一干侍女聯合起來抵擋,可不過幾招,終究是史阿遙勝一籌。

隨著一聲聲「 啪」的聲響,無數劍落地,那些持劍侍女也應聲倒地。

這些侍女們暗咬銀牙,從懷中掏出匕首,怎奈…史阿身後的一干死士均是他親自訓練,功夫也不弱, 手奪過一個個匕首,順勢將這些侍女按在牆壁上,冰冷的刀鋒貼在其面上。

「南狩侯都沒了,你們這般拼命值得麼?」

「哼,不想毀了自己如花似玉的臉蛋,就老實點兒!」

一干侍女的眼淚在眼眶打著轉,卻倔強的昂著頭,不讓淚珠落下。

南狩侯府中…

究是身份最卑微的侍女,亦是巾幗不讓須眉。

「繼續搜!南狩侯的那些夫人,一個也不能跑咯!」

史阿又是一聲大吼。

死士們繼續在書房翻箱倒櫃,弄得遍地狼藉,大廳里,侍女們不服氣的看著史阿,那些不懂武功的僕從亦是陪在一邊,雙手握拳,無力的等待。

過了片刻…

「沒有…」

「沒有…」

「沒有!」

一道道聲音傳來。

史阿的面頰驟然變冷,這麼多女人,憑空就消失了不成?

「繼續搜!」

他面色冷然的往向那些侍女,拔出佩劍,一步步的向前,佩劍愈發的靠近這侍女的身體…「你家夫人在哪?」

「不!知!道!」

語氣鏗鏘…

「不說,你的命就沒了!」史阿的劍已經抵在一名侍女的胸口…她的衣服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

「不知道!」

侍女像是口中只有這麼三個字。

史阿驟然抬起長劍, 然揮下,迅捷的劍罡眼看著就要銷去這侍女的首級。

可這侍女只是閉上了眼楮,嘴巴已經緊緊的咬合,像是有某種信念,在支持著他…牙關緊咬,什麼也不說!

要知道,南狩侯府對下人是出奇的好,這些侍女自打進入府邸中,不光他們…連同他們的家人均有照顧。

甚至,一些侍女還是龍驍營子弟的姐妹,是他們推薦進來的。

她們的信仰中就沒有「背叛」二字!

「哼…」

劍在侍女的額頭上時停住了。

再看向這個女子,史阿的眼中滿是敬佩…

厲害呀!

究竟是什麼樣的府門,究是下人都能做到這般地步。

史阿搖了搖頭,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很理解曹丕…若是陸子宇不死,或許…或許曹丕不敢邁出這一步。

當然,史阿作為曹丕的師傅,是了解這個弟子的。

他的隱忍、城府…可不是尋常人能看透。

陸子宇若活著,他一定會隱忍下去…可他心中的野心卻絕不會消散…大魏…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封鎖南狩侯府,一只鳥,一只螞蟻都不許出入!」

「喏!」

史阿留下這麼一句,留下一百余死士便揚長而去,只留下這邊…無數的侍女、僕從直勾勾的盯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或許,她們也曾迷惘…

但,她們團結在一起,又無比的堅強,她們堅信,大魏的天塌不下來,南狩侯府的天也…也塌不下來!

官道上,徐庶此時正在策馬奔馳,看到遠處一支大軍朝著許都城的方向奔馳而來。

他稍稍勒馬,望著那卷起塵囂的人馬,望著那旌旗上碩大的「彰」字,知道這是曹彰的軍隊。

「好快啊…」

徐庶凝著眉,他知道…這支軍隊一旦包圍了許都城,那許都城中的人可就都插翅難逃了。

好在…他知道,子宇的家卷也通過與他一樣的方式,逃出了許都城,如今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只不過,程昱還在里面…

龍驍營的校事府還在里面,這些都是他徐庶的手下呀。

一時間,徐庶有些心如刀絞的味道。遲疑了一刻,反復回頭,游移不定…他緊緊握著馬韁的手在顫抖,終于他長嘆一聲,策馬而去。

許都城的靈堂上吵成一團,許多官員圍住了夏侯淵。

與曹丕關系要好的曹真、吳質與夏侯淵針鋒相對…夏侯淵連連解釋,「大哥隕落的突然,如今新君未立,大哥的靈柩不宜久留許都,許都是漢都…至少,也得將大哥的靈柩遣往洛陽。」

吳質咄咄逼人。「按照規矩,當由世子‘哭臨’、‘小殮’、‘大殮’,如今這些都未行,如何能草率的送出先王靈柩?夏侯將軍不該藐視先王啊!」

「你算什麼東西?這帷幔之內,有你說話的份兒麼?」

夏侯淵怒目瞪向吳質。

吳質沉默,倒是跪在地上哭泣的曹丕緩緩起身,「妙才叔父季重是我的人,也是父王的臣子,正是因為對父王的尊敬,他才堅持按照規矩行事,不可墮了父王的威儀,季重的意思那便是小佷的意思,沒有世子‘哭臨’、‘小殮’、‘大殮’,父王的靈柩不能草率送出!」

這時…

程昱大步走了進來,「魏王在行醫之前,曾言道,若有個閃失,葬禮不必遵循古制,如今六軍不穩,須速將魏王靈柩送抵洛陽,在洛陽魏都,我大魏公卿共同拜見世子,拜見下一任的魏王,何須拘泥于‘小殮’、‘大殮’?」

程昱的話…在此間極其有分量。

畢竟,他曾經干過的事兒,每一件單獨的拎出來,都足夠讓人望而生畏,聞之膽寒。

丁儀卻張口道︰「縱然不必遵循古制,也不能如此草率,如此匆忙如同逃跑,豈不是讓那些諸侯小覷了我大魏?」

一些譙沛的功勛舊部連連點頭,「正是啊!」

程昱則提高了音調,「能安大魏軍心,能讓大魏穩定者,不是魏王的靈柩,而是世子!是眾望所歸的世子!」

言外之意…

如今在許都,總總脅迫之下定出的世子,哪有什麼公理與正義,必須到洛陽城,工工正正的立世子之位。

「哈哈哈…」丁儀與吳質同時笑了。

兩人互視一眼…

丁儀想開口,卻被曹植攔住。「正禮你在干嘛!」

吳質則大笑著說道︰「程先生如今的身份怕是龍驍營的司馬,而非我大魏的中郎將吧?哼,是不是只有把大王的靈柩送抵長安,程司馬才滿意呢?」

「我程昱既是龍驍營的司馬,也是大魏的中郎將。」程昱據理力爭,「魏王宮殿的那一把火,爾等心知肚明!程某就是拼著這把老骨頭,也不允許魏王與南狩侯打下的這基業在今天付之東流!」

言及此處,程昱望向夏侯淵。「夏侯將軍乃是治喪使,還請遵從大王遺令,從速啟程,遠離漢都這是非之地!」

「哼…」丁儀渾然不在意曹植的勸阻。「你是治喪使又如何?別忘了大王的幾個兒子還在這里!子桓、子健公子又豈會坐視你們羞辱先王?」

這話月兌口,所有人的目光望向曹丕與曹植…

如此多的目光交匯,一時間,曹植有些錯愕。

反倒是曹丕,他豁然起身。

他冷然道︰「為人子者,如何能看著父王被爾等羞辱?若是大魏不定下世子人選,不行‘哭臨’、‘小殮’、‘大殮’的儀式,誰也休想帶走父王!」

針鋒相對…

各股勢力寸步不讓。

倒是丁儀,他的眼神時不時的瞟向城門處…

從曹植放棄爭奪世子的一刻起,他的心就歸屬于城門之外的另一位公子了。

這天大的功勛謂之——從龍!

就在這時。

「報…」一名斥候迅速的闖入帷幔,「報…子文公子,子文公子大軍已經進城了!」

此言一出,程昱與夏侯淵目瞪口呆,曹丕也愣在原地。

誰能想到,上一次通報,曹彰還沒到洛陽,這一次通傳就已經進入許都了…

就是兔子也跑不了這麼快吧?

唯獨丁儀的雙目放光轉怒而喜。

丁家…貴為魏王曹操正式夫人的家族,其蘊含的能量何其龐大?

賺開城門,不過是小事一樁!

魏王曹操隕落了,丁家需覓得新的靠山哪!

許都城的西城門敞開…

肅立的大軍正小跑著涌入城中,曹彰魁梧威嚴的坐在馬上道︰「軍隊入城之後,關城門,全城戒嚴,沒有我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出城!」

百姓們驚恐的看著。

馬蹄聲囂張的回蕩在魏王宮外…

曹彰在靈堂外停下,他一路奔進靈堂,看到了父親的靈柩,撲上去眾聲大哭…

「父王,父王…兒子回來了,兒子來晚了!」

五百手執長戟的甲士跟著他進入靈堂,百官驚恐的發現,他們被包圍了!

所有人凝目望著曹彰…不言不動!

曹彰則是拼命的拍著靈柩大哭。

「父王,父王…兒子狂奔了四天四夜,兒子回來了,兒子知道父王身邊多是奸佞,兒子把兵也帶來了。」

「兒子還要跟著父王一道一統天下,父王的壯志還沒實現,父王快醒醒啊,醒醒啊!」

曹彰哭的撕心裂肺…

曹植忍不住再度啜泣…他去試著扶曹彰。

「三哥…三哥…」

丁儀壓著興奮的心情,嘆息道「請君侯節哀,君侯乃魏王最器重的兒子,還要仰賴君侯主持大局啊,他們今日就要…就要強行發喪出殯!」

「哪個不要腦袋的敢發喪?」

「哪個活膩了的強行出殯?」

曹彰狠狠的一抹眼淚,他轉向群臣囂張的質問…

吳質本想開口,曹丕伸手攔住。

曹彰的出現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論及兵馬數量,他比不上曹彰…

如今,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大王的璽綬何在?」

曹彰望向所有人…

程昱站出一步,「璽綬乃大王之物,當交付太子,君侯不當問。」

「狗屁太子!」曹彰怒目圓瞪,「本公子雖未在許都,卻也听說,父王放在魏王宮殿牌匾後的傳位詔書被一把火燒了,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一封詔書都看護不住,太子?我大魏哪里還有太子?」

程昱布滿的勸阻。「君侯此言可是要‘同室操戈’,這會令大魏四分五裂!」

「君侯就不想想你伏完創業之艱辛,想想南狩侯為大魏的付出麼?」

「哼!」一聲冷哼打斷了程昱的話。

曹彰怒指程昱,「程昱!南狩侯在時,本公子敬你三分,可如今你主子已經沒了,你嚇唬誰呢?」

話未說完,電光火石間,曹彰一劍削過了程昱的頭冠,連同他的發髻一並削去。

隨後劍路一轉,劍鋒幾乎貼住程昱的肩頭。

「龍驍營如今數你程昱最大了!」

「本公子要南狩侯手下的鍛造坊、工房、校事府、龍驍營,還有父王的印綬,你若是不拿出,那本公子不介意讓你身首異處!」

說話間,曹彰手心用力,一劍刺進了程昱的肩頭,血如泉涌…群臣驚呼。

「三哥,不可!」

曹植驚叫著去拉拽曹彰…

夏侯淵憤怒的拔劍,「子文,你瘋了!」

曹彰舉起劍大吼︰「叔父,佷兒無意冒犯與你,但你卻不能被這些奸臣給蒙蔽了,今日,父王的璽綬,我要定了!」

這邊廂…局勢愈發的洶涌。

另一邊,河內郡…一處軍帳內…

——「稟侯爺,臧霸將軍統領的泰山軍已經就位。」

——「稟侯爺,公孫將軍從幽州調集的新組建的白馬義從,已經秘密抵達河內郡!」

——「稟侯爺,並州的三萬兵馬由麴義將軍統領,正自並州南下而來。」

——「稟侯爺,西涼馬超、馬雲祿率領的五萬騎兵唯侯爺之命是從!」

——「稟侯爺,周瑜帶一萬余江東子弟秘密潛藏于穰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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