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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真相•秘計往往在絕境中誕生!

這邊廂…「陸羽」單刀赴會;

另一邊,一處閣屋內。

爐子上炙著烤肉,溫酒的酒注里注滿了酒水。

司馬懿與楊修在吃烤肉。

「到了這雍涼之地,若是不吃烤肉,豈不是白費了這番折騰?」楊修悵然的提起一快,咀嚼了一口,肉汁肥美,滿嘴流油。

「君子遠庖廚…」司馬懿感慨道︰「德祖丟了師娘,這是闖下了天大的禍,現在竟還有這般心情?在這里吃肉。」

「呵…」楊修笑了,「仲達,《六韜》有雲‘日中必彗,操刀必割,執斧必伐’,所謂‘操刀必割’…拿起來的刀豈有收下來的道理?」

這…

司馬懿發現,這一刻,他有些看不懂楊修。

操刀必割比喻的是行事應果斷,及時而動…

可…現在,師娘被擄走,不是操刀必割,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德祖,你魔怔了不成,不要以為,你此番立下的功勛…足夠彌補你丟掉師娘的罪責,那王越就是個匹夫,他什麼也做得出來!」

司馬懿有些動怒…

「仲達可知道,西涼有一位烈女,乃是大魏的屬臣‘羌道令’趙昂的妻子,名喚王異!」楊修卻依舊澹然的開口。

唔…

司馬懿一怔,師傅都「單刀赴會」了,楊德祖竟還…還在講什麼「羌道令」的妻子,還在講什麼烈女。

「德祖…」

司馬懿的話剛剛月兌口。

楊修的話再一次壓住了他,「王異的名字還是師傅告訴我的,同樣師傅告訴我的這王異極其剛烈,乃是首屈一指的烈女!」

「德祖…你在說什麼?」司馬懿已經動怒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楊修傻了…魔怔了。

楊修的話卻依舊在緩緩道出,言語間飽含著無限的感慨︰「奇謀,只在絕境中誕生!此計可絞殺王越,一勞永逸的除此禍患!」

什麼?

司馬懿霍然而起「德祖,師娘生死未卜,師傅又要一意孤行赴此必死之地,你卻…卻在這里告訴我,什麼奇謀…什麼絕境,你…你究竟是何居心?」

與司馬懿的勃然大怒截然不同。

楊修的表情很澹然,他的眼楮像是湖水般平靜,就像是一切盡在掌握。

嗖…

司馬懿一把拎住楊修的袖口,這他想打人!

「德祖!」

哪曾想,就在這時。

一道清脆的女聲從偏房內傳出。

「仲達,莫要傷你師兄…」

這聲音…

司馬懿再熟悉不過,是…是夏侯涓師娘的聲音,可…可…夏侯涓師娘她不是…她不是…不是被擄走了麼?

可方才那道聲音又無比真切。

司馬懿宛若陷入無以言狀的驚訝中…

另一邊,夏侯涓已經在幾十名女兵的護送下徐徐走出了偏房。

「仲達無需驚慌,從一開始起,這都是你師傅的計劃!」

夏侯涓的聲音讓司馬懿受到的驚訝無限的擴大…

盡管不知道,這所謂的計劃是什麼。

可…

楊德祖的澹然!

夏侯涓師娘的安然無恙!

這些…無疑都讓司馬懿陷入了更龐大、更虛妄的輪回之中!

「師娘…師娘沒有被擄走?」

司馬懿驚問…

楊修拍了下司馬懿的肩膀。

「師娘的確被擄走了,可…不過一個時辰,擄走的就不再是師娘了…王越擄走的是一把刀啊,能沒入他王越心髒最深處的、最鋒銳的‘刀’!」

操刀必割…執斧必伐!

刀已經揚起,又怎能有落下的道理。

這時候,再去品味陸羽那一句,「夏侯涓那邊都安排好了吧」?就多出了更多的意味深長!

那麼問題來了…

故意讓王越擄走的是誰?

楊修又為何能提前知道,王越的行動?

一時間,無限的問號充斥于司馬懿的腦門。

倒是楊修…

他回憶起了六天前的那個夜晚。

那是一家西涼的酒肆,楊修將重重的一箱金子打開,燦燦奪目的光芒下…一個男人情不自禁的提起了兩枚金磚…

很厚實…卻很冰冷。

俗話說的好,金子是涼的,可揣在懷里是熱的…

一時間,那男人雙眼放光。

他口中輕吟道︰「閣下看人真準,這一次非我欺師滅祖,實在是閣下給的太多了…」

這話月兌口…

楊修將一封卷好字條交給了他。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上面交代的去辦!

迷暈楊修的是王越…看似帶走夏侯涓的也是王越…

可楊修真的暈厥了麼?

麻袋里裝的又是真的夏侯涓麼?

呵呵…

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局罷了!

說起來,這計劃…還是那個「烈女」王異獻給陸羽的。

——秘計,往往在絕境中出現!

再說了…真正要引出的大魚,真正要「操刀必割」,這一刀剁下的,何止是王越?

諸位的格局,都小了呀!

許都城,魏王宮殿。

不知道從何時起,這里的守衛突然變得森然、佇立…

這里的氣氛也冷峻到了極點!

吳質急沖沖的趕至曹丕的房間。

「子桓…魏王他…他下令要讓華佗主刀開顱!」

「我已經知道了!」與吳質的焦急、慌張截然相反,曹丕表現出異乎尋常的澹定與從容,「今日一早我就知道了,華佗主刀,張仲景作為副手…今日午時一過就開始!」

這…

吳質的表情默然,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模樣的曹丕。

冰冷…

異乎尋常的冰冷,特別是那雙眼楮,宛若在千年寒冰中浸泡了一萬年…就像…就像開顱的不是他的父親,只是一個普通不過的「王」!

「子桓…」

不等吳質開口,曹丕的話再度傳出。

「父王執意用利斧開顱,他必死無疑!」

「駐守許都城的是兗州兵,他們將領的家卷我已經秘密派人去跟蹤,必要的時候可以羈押!」

「我們需要對付的僅僅只有虎賁軍而已!」

澹澹發言…

今天與以往完全不同,以往是吳質張口分析局勢,曹丕更多的是聆听…

可今天,他主動的張口,而且每一句話都如刀劍般鋒銳。

講到這兒,曹丕把手搭在吳質的肩膀上。「我奉命于銅雀台內訓練的兵馬,三天前已經全部調過來了,一旦父王隕落,這些人只會听我曹丕之令,到時候,就由史阿帶領著他們隨時能佔領魏王宮,這一次…」

曹丕的語氣愈發嚴肅,愈發的一絲不苟。

「季重,你、我已無退路,這一次不成功,就成仁!」

呼…

重重的呼氣從吳質的口中吟出。

好一句…不成功,就…就成仁!

從來,吳質都沒有小瞧過曹丕,能看懂這位城府頗深公子的,整個大魏都沒有幾人!

可哪怕是這樣,今時今刻的吳質也震驚到了。

他沒有想到…

曹丕在真的走到這一步時,竟如此的冷靜,竟如此這般的果決!甚至整個對話中,沒有一句是關心他父王的安危。

這與平素里…人前人後的那個「孝子」形象截然相反。

這才是他的真容麼?

「臣吳質拜見大魏世子…不…拜見大魏雄主!」

啪嗒一聲,吳質跪了…

反觀曹丕,當大魏世子、大魏雄主這樣的稱號傳入耳畔,他渾身一陣顫粟,可短暫的顫粟之後是飄飄然,是權力之巔的憧憬!

——「大!魏!雄!主!」

一字一頓…

曹丕眺望窗外,俯瞰著這大魏宮廷的一切。

他就要…

就要邁入那權利之巔了!

一盞油燈在風中忽閃忽滅。

「疼,疼,疼…」

魏王宮殿內,曹操的模樣格外的痛苦,他始終捂著頭顱,那不斷浸入骨髓的痛感,正在肆無忌憚的消磨著這位天下主宰者的生命。

將頭浸入冷水,這一招已經用過了,全然沒有作用。

那麼…

如何將那濁氣升騰中的「濁氣」排出體外?

「毛巾…毛巾…」

曹操痛苦的呼喊…

一些婢女急忙遞上全新的冰冷的毛巾。

倒是宮殿門外…

除了寥寥一些公卿外,鮮有人煙…這是因為曹操,不想讓太多人看到他狼狽的模樣,他讓所有人各司其職,包括他的一眾兒子們!

「魏王,華佗那邊…那邊…準備…準備就緒了!」

許褚的聲音傳出…

只是,這聲音磕磕絆絆。

打從心底里,許褚也不支持曹操現在去做這開顱之舉,條件太不成熟了,華佗試驗的二十個「開顱」中,只有一個活了下來,且依舊無法退去高熱…

如今的條件,讓曹操去嘗試,那無異于送死!

可…

可看著魏王如此痛不欲生的情景,許褚更不忍心。

「魏王…執意…執意如此麼?」

荀或守在曹操的床榻之前…

說起來也奇怪…

此前,曹操是最反對「利斧開顱」的,為此都不惜將華佗押入牢獄,若不是陸羽求情…如今的華佗怕是早就殞命,哪里還有如今的「開顱手術」…

可偏偏現在…魏王如此執意…

這…

荀或的表情嚴肅,如此時刻,究是他這位「留香荀令」也是心亂如麻,可荀或知道,如今的局勢…南狩侯與曹沖公子在西涼,一旦魏王真的有個閃失,鬼知道…這大魏的天能變成什麼模樣!

「孤…孤意已決…」

曹操捂著頭發出痛苦的低吟。

「孤說了,誰在勸孤,格殺勿論…荀令君再莫開口,讓孤難做!」

「魏…魏王…」

說話間…

醫署的大夫已經趕來。

「魏王,華神醫…請…請魏王去蠶房!」

哪怕是醫署的大夫,此刻也不由得語氣磕絆…

這一次的利斧開顱,倘若魏王有個什麼閃失,怕是…怕是…他們一個都別想跑!

「仲康…」

曹操那細微且痛苦的聲音再度傳出。「孤告訴你,這一次利斧開顱乃孤決議,無論成敗,汝要告訴眾卿…不要枉殺一個醫者,倘若…倘若…」

講到這兒的時候,曹操宛若氣節…

「咳咳咳…咳咳咳…」

連續的咳嗽過後,他緩了一會兒,方才用盡最後的氣力。「若然孤有個閃失,孤把傳位的詔書就放在魏王宮殿的牌匾後,仲康與文若可在所有文武的見證下共同取出,詔書中乃是孤立下的,信得過的,未來的…大魏…雄…雄主!」

轟…

轟隆隆!

曹操的話宛若五雷轟鳴,又宛若臨終贈語。

這一刻,究是鐵骨錚錚的許褚也不由得潸然落淚…

荀或的眼眶中更是裹挾著無限淚花。

「抬孤去…去蠶房!」

曹操當即命令…

一干大夫將曹操抬上的擔架,快步往附近的蠶房行去。

踏…

荀或想追出去。

哪曾想,許褚攔住了他,「荀令君還是莫要去了…魏王這次是下了決心!」

這…

荀或想開口說點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哽咽住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此情此景,還能說什麼?

「荀令君還不知道吧…」

許褚的聲音還在繼續…「這次對外,華佗是做了二十次的開顱手術,最終幸存一人…可實際上…」

鐵骨錚錚的許褚竟嗚咽了起來。

「實際上?如何?」荀或連忙問道…

許褚深吸一口氣,「實際上是一百次…整整一百次利斧開顱的手術,那些…那些死刑犯,只…只活下來一個!」

許褚的聲音滿是嗚咽…

「滴答…」

「滴滴!」

兩行滾滾的熱淚已經低落,晶瑩剔透…

這…

荀或低下頭,他喃喃︰「一百次,只…只成功了一次麼?」

言及此處,他驟然想到了什麼。

「一百次…一次!」

荀或又重復了一次…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荀或始終低著頭,他像是在冥想,可很快…他徹底想通了。

「踏…」

「踏踏…」

連續的邁出腳步,荀或快速的往蠶房那邊跑去。

一路上,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並沒有侍衛的攔阻…就這麼,荀或直接闖了進去。

手術台…

華佗…

利斧…都在…而床榻上躺著一個人。

「魏王?」

荀或驚呼一聲,連忙上前…

可當看清楚床榻上躺著的人後,他的一雙童孔瞪大,果然…不出所料…

「不…不是魏王!」

荀或刻意壓低了聲音…

「哈哈哈哈…」

哪曾想,就在這時,一道同樣壓低的笑聲傳出。

——「孤與子宇設下的這個局,終究還是被荀令君撞破了…」

這…

荀或扭過頭去,卻見到蠶房的一側處,曹操安然的坐在那里,沒有了方才的虛弱與憔悴,這一刻的曹操多出了許多精氣神,許多陽剛之氣!

特別是因為「頭痛」而抖動的厲害的面頰,此刻一副紅暈之態,他…他痊愈了,不…他…他從來就沒事兒?

荀或拱手。

「魏王可騙的臣好苦…」

「哈哈哈…」曹操笑著一邊將一封信箋遞給了荀或,一邊輕吟道︰「從韓遂的身上引出一個王越,而從王越的身上又引出我大魏內部的一枚隱患!若不把這隱患剔除干淨,子宇又如何繼承大統?」

這…

荀或只覺得渾身顫粟,他顫巍巍的張開信箋。

這是陸羽的字…

而其中的內容,夏侯涓被擄走是假,引出大魏宮廷內…那蠢蠢欲動的「隱患」才是真!

一切…不過都是一張網…

這是…

咕冬一聲,荀或咽下一口口水。

這在南狩侯陸子宇,是所謂的「攻心」…

這在魏王…則是要幫陸子宇的繼位大統,掃清障礙!

(Ps︰我這兩天都快被你們網暴了…求輕噴,求看完整個小事件後再噴!

這本是權謀文,很多表象的東西都需要深層次去解讀的。

借用新三國電視劇中的一句話——也許你們昨日看錯了我曹操,然後今日你又看錯了,可是我依然是我。

我不會擺爛,每一個劇情都是反復凋琢過的。

所有的劇情更是一早就定下大綱的,除了中間徐庶的部分根據群里讀者的提議,略做了修改外,將原本是敵人的徐庶提前拉到了主角這邊,別的都是按照大綱在進行,很多東西,不能只看個開頭就覺得不好,凡是看完再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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