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五百零四章 勢要讓北境的門戶洞開。

白馬侯府,距離大婚還有三日,陸羽歸來。

蔡昭姬帶著大喬、小喬,後院的貂蟬牽著兩歲半的小靈雎都出門去迎接陸羽。

看到陸羽後,蔡昭姬當先迎上,略帶幽怨的眼神,小聲嘀咕了句。

「還知道回來呀?」

這一句之後, 還有一句,只不過那一句話更輕,輕到哪怕是陸羽也只能微微的听到。

陸羽也把語調壓低,「姐姐在家,如何敢不回來?」

蔡昭姬瞟了他一眼,旋即拉著陸羽進入了白馬侯府。

「夫君…」

異口同聲, 是大喬、小喬向陸羽行禮, 只不過, 小喬的表情更幽怨,宛若被打入冷宮多年的小怨婦一般。

「都起來吧。」陸羽一笑。

伸手將她們姐妹拉起,大喬回了一個微笑,小喬則是牙齒咬著嘴唇。

陸羽沒注意到,而是直接走到貂蟬的身旁,蹲子,面朝靈雎。「靈雎都這麼大了?在府邸里乖不乖呀?」

靈雎看到陸羽似乎有些害怕,躲在了貂蟬的身後。

「靈雎很乖,多謝白馬侯的關心。」貂蟬替靈雎補上一句…

陸羽點了點頭,抬頭與貂蟬的目光直視,這樣近距離的直視,貂蟬那絕美的面頰呼之欲出, 讓陸羽最直觀感覺到的就是四個字「攝人心魄」,這樣的美人,讓人迷醉呀。

咳咳…

輕咳一聲, 陸羽回過神兒來,太美了,差那麼一點兒就陷進去了。

「任夫人, 有一些話有人托我帶給你, 等傍晚時吧,我去寫給夫人。」

貂蟬姓任。

這點,是貂蟬親口告訴陸羽的,她本名叫任紅昌。

至于「貂蟬」,其實是宮廷女子的一個職餃罷了,那時十常侍亂政,袁紹帶人殺進皇宮,是王允救了貂蟬,問起她名字,覺得任紅昌這名字不好听,索性就以那宮女的職餃「貂蟬」稱呼她。

呼…

听到有人帶話,貂蟬心頭微微悸動了一下,她的手驟然緊了一分,揣起的拳頭也更用力了一分。

「娘,疼…」

靈雎的一道聲音,才讓貂蟬回過神來,她趕忙松手。

朝陸羽欠身行禮︰「多謝白馬侯。」

小喬看到陸羽與貂蟬這般親密,有些心酸, 就在這時, 陸羽張口道︰「昭姬姐,準備飯食了麼?好久沒有吃到姐姐燒的菜肴了,很懷念哪!」

「下次再出門這麼久不回來,可不會有菜肴了。」蔡昭姬抱怨了一句,旋即轉過身。「我去燒菜,羽弟稍候片刻。」

「我也去幫忙…」大喬吟出一聲,也跟著蔡昭姬往廚庖方向行去,貂蟬抬眼看了陸羽一眼,又看了小喬一眼,微微一笑,也徐徐回屋。

此間院落倒是只剩下陸羽與小喬兩人。

「我也去…」小喬賭氣一般,也打算跑去廚袍。

陸羽卻輕輕一牽小喬的袖子,小喬的臉刷一下紅了。「你去干嘛?添亂麼?」

「我…」

不等小喬開口,陸羽低聲道。「你留下,有事兒!」

小喬的臉「唰」的紅了。

兩人一道步入陸羽的房間,小喬為他換上了一身燕居服。

陸羽輕笑。「一進門就你臉色不對勁兒?吃醋啊?」

小喬不好意思︰「哪有?」

陸羽搖了搖頭。「真沒有?」

「人家是公主,是正室夫人,我是妾室…」小喬嘟著嘴。「我,我配吃醋麼?」

「裝,接著裝!」陸羽微微一笑,卻是「 」的一聲關上了門,拉上了簾子。

「夫君?要…要干嘛?」

「是誰說?再有幾天,我要不回來,小鱸魚都出來了?」陸羽笑著朝小喬走來。

啊…啊…

小喬突然感覺白馬侯府里有壞人。

她與姐姐私下里說的話,竟也傳到了陸羽的耳中。

不等她回過神來,陸羽的雙手已經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喬又驚又羞。「夫君,後日…後日可是你的大婚!」

「所以呢?」陸羽眼眸眯起。「昭姬姐方才可告訴我四個字…」

啊…

小喬一愣,陸羽的話接踵而出。「雨露均沾。」

沒錯,方才見昭姬姐,她的第一句話是「還知道回來呀」,後面還有一句,「縱是娶了兩房夫人也要雨露均沾,小喬念你的緊,現在就去…」

陸羽那時候還微微驚訝了一下。

哪曾想,昭姬姐後面還有一句。「不去,姐姐可生氣了。」

故而,陸羽才配合所有人演戲,把小喬留下,拉著她進入了房間。

畢竟,姐姐的話總是要听得嘛!

這白馬侯府里,很多事兒,也是身不由己。

黃河北岸,黎陽城外,夕陽西下,幾縷殘陽掛在此間一處軍寨之地。

這是袁譚兵馬的駐地,兵馬數量足足有十五萬之多。

要知道,除了老爹袁紹臨死前覺得對不起袁譚,補給他的七萬兵馬外,還有他從南皮調來的八萬兵馬。

如今,袁譚駐守的大營與袁尚親自駐守的黎陽城呈犄角之勢,借助黃河建立起一道天然屏障,防止曹軍北上。

中軍大帳。

「砰」的一聲,袁譚憤怒的將手中的竹簡砸到地板上,另一只手隱匿在桌下,悄悄攥緊了衣腳,他的鬢角都是汗水。

一旁的郭圖也是眉頭緊凝。

「是可忍孰不可忍,公子不過是向那袁尚討要十五萬將士的鎧甲,袁尚竟然不給,他就不想想,公子要這些鎧甲是干嘛?難道,不是為了反攻曹操,一雪前恥嘛?」

誠如郭圖所說。

之所以袁譚與郭圖如此怒不可遏,是因為…一件事兒!

白馬侯陸羽大婚,一門侯府兩夫人,這事兒已經傳開了,傳到了黃河以北。

袁譚與他麾下的謀士郭圖、辛評都認為官渡空虛,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反攻曹操的機會。

恰恰,袁譚手下這十五萬兵馬的鎧甲太過殘破,而鄴城內是有十余萬鎧甲的,故而,袁譚派人向弟弟袁尚討要。

他更是講明,他要去反攻曹操,報仇雪恨。

按理說。

這事兒用的是他袁譚的兵馬,報的是袁家的血海深仇,袁尚應該同意才對。

袁尚本來也是一口答應大哥。

他琢磨著,曹操與陸羽就算是老奸巨猾,可如今大婚,人又不在官渡,搞個突襲…保不齊還能佔到一些便宜。

可…前腳剛許諾給大哥這些鎧甲。

後腳,一個人的到來,讓袁尚的心里泛起了嘀咕。

來人正是沮授的弟弟沮宗。

連帶著,還有扮成小廝模樣的司馬懿。

沮宗陳明哥哥在世時,郭圖就屢屢破壞他的計策,導致官渡一戰的傾覆,說郭圖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也不為過。

此番賺取鎧甲,這哪里是要打曹操?

分明就是借機壯大自己,要謀取他袁尚的大位。

袁尚與逢紀一听有道理啊,畢竟袁氏一族祖傳下來的優良傳統,不就是窩里斗麼?

當年袁紹與袁術能互相詆毀、互相攻殺,袁譚為何就不能有這個心思呢?

而沮宗到袁譚的營寨,把話添油加醋的講明…

這下,袁譚與他的一干謀士都炸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砰的一聲,袁譚豁然而起,又是一拳重重的砸在桌桉上,此刻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譚公子,我這里有一番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就在這時,沮宗的話月兌口而出。

「講!」

袁譚瞪了他一眼,他知道,這位是沮授的弟弟。

官渡之戰後,沮授寧死不降,被斬首于轅門,這讓他覺得對不起沮家。

故而。

此番…哪怕是听到這麼一件很憤怒的事兒,可袁譚也並沒有向沮宗動怒。

「其實,兄長曾講述給我一樁事兒。」沮宗回望了眼一旁小廝打扮的司馬懿。

緊接著,按照他教的開口。「兄長特地提起,袁公把譚公子過繼出去,其實是審正南出的主意!」

霍…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之下,本就怒不可遏的袁譚豁然起身。

「什麼?你說什麼?」

他震怒了…

要知道,他被父親過繼給死去的伯父,這事兒,是袁譚心中永恆的夢魘。

正是因為如此,嫡長子的他才失去了繼承父親大業的機會,這是他永遠、永遠都無法釋懷的一樁事兒。

「原來,是…是審正南?他,原來是他這個小人!」

袁譚幾乎目眥欲裂。

審配!

一早就是袁尚的人!

原來如此…原來這一切都是袁尚的設計!是他們還自己失去了世子之位,失去了了繼承人的身份!

一下子,袁譚像是被揭開了傷疤,更像是知曉了這一切的陰謀論…本就一肚子的怒火,這一刻徹底引燃了,爆發了。

扮成小廝的司馬懿心頭嘀咕,如果陸總長信箋中提及的是真的,那麼,如今這一抹氣氛之下,該有人助攻了呀?

司馬懿小心翼翼的把眼眸瞟向郭圖。

按照陸總長說的,郭圖可是「自己人」哪?

就在這時…

郭圖的眼珠子一定,他沉吟了片刻,當即吟出一句。

「公子,還打算忍麼?」

呃…

這話月兌口,司馬懿直接愣了一下。

果然是「自己人」,好兄弟啊,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之下…簡直絕了,這特喵的是神助攻!

「郭先生的意思是?」

袁譚凝望向郭圖,儼然…郭圖一句話比沮宗十句話都管用。

當然,沮宗肚子里還有貨,司馬懿教他說的,還沒說完呢?

「譚公子,不瞞你說,我兄長曾提議過袁公,那時他說‘世稱萬人逐兔,一人獲之,貪者悉止,分定故也。譚長子,當為嗣,而斥使居外,禍其始此矣’。」

講到這兒,沮宗上前一步,語氣凝重。

「譚公子,專業化…你品,你細品!」

呼…

袁譚倒吸一口涼氣,他整個人眼眸凝了起來。

沮宗的話是司馬懿教他說的,而這話是沮授寫在信箋里的,是真事兒。

至于,其中的意思。

是說一萬個人追一只兔子,最後有一個人抓到了它,別人就會停下腳步,因為所有權已經確定了,這只兔子就是那個人的,別人也不會來爭。

而袁譚是長子,身體也很健康,按照道理應該讓他做繼承人,袁公卻把他排除在外,冀州的禍患就此埋下了。

砰…

袁譚握緊拳頭又是 地砸向桌桉。

「哼…」

「要不是審正南,要不是袁尚害我,父親怎麼會不听沮先生所言,怎麼會把我過繼出去?

是…是可忍熟可忍!」

袁譚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譚公子。」郭圖適時的火上加油。「陸羽大婚之日,必定是黎陽城最松懈的時刻,到時候,公子可以以絕對的兵力優勢一舉突襲袁尚!」

「這鎧甲他不給,公子還能自己取嘛!原本這袁尚就得位不正,主公不取?更待何時?」

霍…

這話月兌口,袁譚望向郭圖,再望向辛評,望向沮宗。

短暫的沉吟過後,他拳頭握緊,當即吩咐道︰「秘密傳令各營將軍,兩日之後,攻破黎陽城,我要那愚蠢的弟弟死在這黃河岸邊!」

「喏…」

郭圖、辛評拱手領命。

沮宗則是回望向司馬懿,眼神中意味深長。

似乎,他想表達的是,果然…陸統領誠不我欺呀,袁譚身邊真的有「自己人」!

而且演的十足的逼真!

許都城,熱鬧非凡,無數紅綢鋪滿大街小巷。

街道上,不時有香車寶馬駛往白馬侯府,路邊不時傳來陣陣少女的議論…議論著,又是哪個豪門貴族將賀禮送往白馬侯府。

最忙碌的當屬負責禮儀的光祿卿與太常…

當然,陸羽也不輕松。

而有一條…

古代公主嫁人,竟然有一道對于駙馬的規矩,那便是試婚。

通俗意義上講,就是皇宮里在嬤嬤的引領下,帶過來一個「宮廷女子」,然後由她試一試駙馬的小身板怎麼樣,是不是很強壯?

當然了,不強壯也無所謂…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駙馬最起碼得能傳宗接代!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在傳統的思想里…

娶公主的可以是個渣男,也可以不學無術,但…能不能傳宗接代,後繼有人,那就意義深遠了。

萬一有個閃失,小了說對不起公主,大了說,對不起祖宗,對不起起父母,依著萬年公主特殊的身份,估麼著還得對不起大漢,對不起江山社稷。

當然,此前大漢的公主也有吃過這虧的。

對此…

陸羽很懵逼。

他感覺這段時間,他自己都快成工具人了。

他的身板好不好?你們不能去問問公主麼?她最清楚了…

偏偏…

心里頭可以這麼想,總不能真的這麼說吧?

一名老嬤嬤領著七頂轎子就擺在陸羽閣屋的門外。

「侯爺也莫要為難咱們,伏皇後與夏侯府的丁夫人商量過了,這規矩不能少,小侯爺就從這七頂轎子里選一個吧?很快的…」

呵呵…

陸羽就「呵呵」了。

你才很快呢,你們全家都很快…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麼?本侯爺不試婚!」

陸羽從屋內走出,衣服都還沒整理完畢。

「咳咳…」

老嬤嬤咳出一聲,身邊的丫鬟會意,掀開了這七個轎子的門簾,其中坐著七個年方二八的女子,既年輕又貌美。

若非提前就知道這類的規矩。

陸羽都懷疑這是來考驗干部的?

當然了,這些女子替公主試婚、替夏侯氏的貴女試婚,對于她們的家門而言榮耀備至,關鍵是試婚的對象是聲名鵲起的新貴,清秀帥氣的白馬侯陸羽。

雖然代價是無法再嫁,可這份資歷足夠換家里的榮華富貴,甚至…可以去宮中做女官。

當然了…

陸羽是不被允許知道她們名字的,這是防止以後再搞在一起。

這些規矩…

負責禮儀的光祿卿命女官統統講述給了陸羽的「家長」蔡昭姬,而蔡昭姬也均一一講述給陸羽了。

「侯爺,莫要為難我們哪,我們也是奉命,這事兒是皇後娘娘與夏侯家的丁夫人商量的。」

「若是侯爺看不上這八個,那咱就只能給侯爺再換八個,或者…侯爺中意哪一個,提前告訴老奴也行,老奴想辦法給侯爺送來。」

這是真的考驗干部!

哪個干部能經得起這樣的考驗呢?

「咳咳…」

陸羽也是無語了,他索性伸手打算隨便挑一個。

哪曾想,就在這時。

「不用挑了,我去好了!」

小喬從屋內走了出來,儼然,她也是剛剛才穿好衣服。

這…

老嬤嬤愣了下神兒,可她做這種差事多年,眼尖的很,從小喬面頰上的紅暈中就能看出點兒什麼。

「這再好不過了,再好不過了。」

老奴連忙派人去請小喬…將她請入轎子里,得帶她去女醫官那兒檢查、檢查身體,連帶著,皇後與丁夫人還得問她話呢。

當然了,正常來說,這規矩是宮廷的,是不用丁夫人的…可這次漢庭的姿態的擺的很低,什麼都是與夏侯府商量著來。

「你們…」

看著載著小喬的轎子被送走,陸羽連忙招呼道。「人,可給我好好送回來。」

那嬤嬤堆笑著說道︰「既是侯府的妾室,又不是陌生女子,自然…自然好生生的給白馬侯送回來。」

呼…

陸羽輕呼口氣,這…什麼玩意嘛!

就在陸羽正在為大婚之事忙的暈頭轉向的時候。

一支兵馬趁夜色翻過泰山,從兗州泰山郡出發,悄然的抵達河北,往官渡方向行去。

似乎是執行某個任務。

他們走的均是山道,且速度極快。

沒有人發現他們。

他們就宛若鬼魅一般,夜行晝伏…而他們每個人的身後都背著一柄彎刀,彎刀的鋒芒處露出嗜血的精光。

他們的眼眸亦是寒芒四射!

殺戮,很快就要開始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