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白芷柔早就已經告訴過張天賜，他自然明白。
只是，一直以為的真相和真正的真相相距十萬八千里，他心中太驚訝而已。
「如果秋水之毒不是毒，那它又是什麼？」
「究竟是什麼能讓人中秋水之毒？」
陶成志的眼珠子機械的轉了一下。
「秋水之毒，是我義父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氣息罷了，所有聞過這種氣息的人，都會深重此毒。」
「這種毒只有一種解法，那就是殺了我義父。」
「只可惜，我義父早已月兌離極寒之地，你們這一趟白跑了。」
陶成志不斷的搖著頭，滿臉抗拒之色。
卻始終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張天賜危險的眯起眼楮。
義父？
難道這陶成志剛才所說的背後之人正是他的義父？
張天賜實在不願意在這些父父子子的關系中拉拉雜雜，他將陶成志的骨頭捏得嘎吱作響。
「你義父究竟是什麼人？」
陶成志機械的眸子听著張天賜。
突然開始哈哈大笑。
他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哈。」
「張天賜啊張天賜，你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你簡直太搞笑了。」
「你居然會問我義父究竟是什麼人？」
「哈哈哈哈哈。」
陶成志像是听到了這世間最大的笑話一樣，笑著張天賜。
把張天賜笑的滿頭霧水。
張天賜心中不耐煩，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陶成志臉上。
「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陶成志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再加上體內蠱蟲作祟。
他並沒有堅持多久。
便再次開口。
「我的義父就是你的外公。」
張天賜驚訝不已。
這怎麼可能呢？
按照文家姐妹的說法，她們的外公早就已經死了，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極寒之地，甚至還照著張天賜的樣子捏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
放到陶家去培養。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張天賜對他的那位母親，以及陶成志口中所說的他的外公並不是非常了解。
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他惡狠狠的扯著陶成志的衣襟，拽著他重新下到極寒之地的谷底。
找到了文萱萱。
像摔一塊爛泥巴一樣，將陶成志摔到了文萱萱面前。
「把你剛才對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張天賜火冒三丈。
而文萱萱不明就里。
文家眾姐妹的目光在張天賜身上掃了一圈之後，全都集中在了陶成志身上。
「我說，我的義父就是你的外公。」
「你們一直在找的那一個，讓你們母親身中秋水之毒的罪魁禍首，正是你母親的父親。」
「你外公的手扎中有記載，他們家族男性的血脈天生有壓制極寒之地毒物的威力，可事實真相是，你們家族之內的所有男性血脈，其實和極寒之地的毒物是相輔相成的。」
「你外公妄圖擺月兌這樣的命運，所以一朝間殺盡了極寒之地的所有毒物。」
「可他在殺死了那些毒物之後，自己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他是迫于無奈，才利用了佔卜之術，照著你的樣子捏了一個我，他將自己練成了這世界上最毒的毒物，為的就是要保住你。」
說到這里，陶成志仰天大笑。
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他指著張天賜的鼻子，滿臉嘲諷。
「哈哈哈哈哈。」
「你們這一家子人可真是搞笑。」
「你外公一心想要保住你的命，你卻被你母親被你姐姐利用，跑到這個地方來殺他。」
「幸虧他不在這里。」
「你說他要是在，看到你雄赳赳氣昂昂的來要他的命，他會不會被你氣到吐血？」
「他會不會告訴你，如果他死了你也會死，這樣的真相？」
所有人都驚呆了。
包括文家眾姐妹。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事實真相居然會是這樣。
文萱萱最激動。
他惡狠狠地領著陶成志的衣襟，把癱軟在地的陶成志一下子拽起來。
「你說謊，你說謊。」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文萱萱不敢相信。
可張天賜卻接受了事實。
沒有什麼不能信的。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如此，萬物皆有存在的規則，任何人想要企圖打破規則，都會遭到反噬。
就比如他那位外公。
他想從此不再與極寒之地的毒蟲互相挾制，他想獲得徹底的自由，結果卻惹來更大的麻煩。
讓他的子孫兩代都無法安寧。
還要被自己親手捏出來的一個影子嘲笑。
張天賜似笑非笑。
將陶成志重新拎到了自己手掌間。
「照你所說，既然我活著，那我外公就一定也活著。」
「說吧，我外公在哪里？」
「我母親和我二姐身上的秋水之毒怎麼解？」
陶成志一下子哽住。
他掙扎著不願意開口。
用盡了全身力氣，想要將馬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本能和理智的沖突，讓他整張臉都痛苦到扭曲。
他的皮膚之下，孫家慧種下的蠱蟲不斷爬動著，在他的血管之中，經脈之中，在他的體內游走了一遍又一遍。
最終，陶成志還是沒能抵御住自己的本能。
「那個該死的老頭，如今就被埋在土里。」
陶成志朝旁邊指了一下。
張天賜和文家眾姐妹紛紛望去。
在一片平坦的極寒之地深谷之中，確實存在一個小小的土丘。
剛才大戰之時，他們任何人都沒有把這個土丘放在眼里。
誰也沒有想到，這里居然埋藏著他們的外公。
「陶家那一群人早就已經查到了事實真相。」
「他們在這里設下大陣，引來一批又一批的人爭奪所謂的寶藏，事實上就是要用死氣，復活你們的外公。」
「陶家人想把你外公制成傀儡。」
「讓這谷里的毒蟲重生。」
「他們想利用這些，統治天下。」
張天賜挑眉。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一個完美的邏輯閉環。
他的外公因為犯了錯，把自己變成這世上最大的毒物，龜縮在極寒之地。
結果多年之後，他不知內情的女兒領了一群人，想要搶奪這里的寶藏，來到這里，他的外公雖然沒有現身，卻利用自己的氣息打退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