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天賜臉上帶著風輕雲淡的笑。
眉間沒有半點怒色。
反而帶著些看熱鬧的興致。
這才急忙從地上爬起來。
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周鵬遠頭上。
「你這個不知道輕重,不知道進退的東西,看來我真是平日里對你太放縱了,才會把你養的這般無法無天。」
周正義抬手,就要去奪周鵬遠握在手里的槍。
動作竟然又狠狠抽了一下周鵬遠的腦袋。
結果周鵬遠胳膊一晃,一直搭在扳機上的手指,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
砰的一聲,子彈帶著火光自槍膛中噴射而出。
直直的朝張天賜襲去。
周正義見狀立刻軟了腿。
在周鵬遠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使了大力氣,先是奪了他手里的槍,然後狠狠一腳踹在了他瘸著的那條腿的膝蓋彎上,壓著他重新跪倒在地上。
張天賜就四平八穩的坐在沙發上。
眼看著子彈已經飛射到他眼前。
他不但沒想過躲避,甚至連眼楮都沒眨一下。
只是目光悠悠地盯著周正義。
看周正義這副反應,明顯知道他根本就不害怕這枚,對普通人來說,分分鐘就能要了命的子彈。
他這才揮了下胳膊。
周鵬遠被周正義壓著腦袋在地板上狠狠的磕了兩下,磕著太陽穴生疼,鮮血咕咕咕的往外冒。
他原本還不滿周正義的動作。
滿臉不妥協的,想要對著周正義分辨什麼?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張天賜面前的一幕。
此時被他飛射出去,勁力十足,卷雜著火光的子彈,就停在離張天賜眉心只剩下一寸之地。
晃晃悠悠地浮在半空之中。
不退不進,不升也不降。
看到這樣的情形,他驚訝的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事?」
「這怎麼可能?」
此時的他也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
「這可是我從槍里打出去的子彈,為什麼會停在半空中?」
「那子彈為什麼沒有射到張天賜身上?」
他掙扎著想從地上站起來。
卻被周正義狠狠壓著肩膀。
他掙月兌不開。
心中恐懼的意味更濃。
急忙扭頭,望向周正義。
「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天賜怎麼會變成這樣?」
「從前他可是跪在我面前,被我搶了女朋友,任我百般屈辱,也只能依靠一個女人才能找回場子的廢物張天賜呀。」
「他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周正義黑著一張臉,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心中悔恨交加。
真恨不得一掌劈暈了周鵬遠。
可周鵬遠的話已經說出來了。
他還是不得不在張天賜面前保下他一條命。
他惡狠狠的對周鵬遠吼道。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你要是不想害死我,就立刻給我閉嘴,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說出任何一個字。」
「否則不用張總動手,我會立刻殺了你。」
「與其讓你這樣活著,給我找麻煩,倒不如我殺了你,一了百了。」
周鵬遠錯愕的瞪大了眼楮。
不可置信的望著周正義。
也提高了聲音。
「爸。」
「你究竟在說什麼鬼話?」
「我可是你兒子,是你唯一的兒子,你居然要為了這個廢物殺了我?」
「你要是殺了我,我們周家百年的基業,該由誰來繼承?」
周正義似乎恨極了。
手掌成刀,朝著周鵬遠的肩膀狠狠的劈了一下。
立刻將周鵬遠打得滿臉蒼白。
嘴巴張的老大,像死魚一樣的急切呼吸。
額頭冷汗唰唰唰的往下流。
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周正義痛心疾首。
「你這個沒眼色的東西。」
「到現在,你還妄想,我們周家祖宗留下來的基業,能好好的揣在我們懷里。」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兒子。」
「早知道你是這麼個禍害,從你生下來,我就應該把你直接溺死在尿罐里,省得你給我惹這麼大的麻煩。」
周正義訓斥完周鵬遠。
又不要命的朝著張天賜磕頭。
嘴唇已經是一片蒼白。
「張總。」
「張總都是我兒子不懂事,他就是喝風吃屁,腦子斷了弦才會說出那些話。」
「您可千萬別當真。」
周正義著急忙慌的往前爬了兩下。
伸手拽住張天賜的褲腿。
「張總,您不是想要鵬遠集團嗎?」
「不用您掏錢收購。」
「只要你能饒我兒子一條狗命,我現在就把鵬遠集團送給您。」
「我現在有交代下去辦過戶。」
他語無倫次的說話。
就慌手慌腳的掏手機。
當真給秘書打了電話,語氣急切的交代了一大堆,無非就是讓秘書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現在就去辦理公司股權變更,以及法人變更。
等掛了電話。
周正義才敢重新抬頭看張天賜。
張天賜眼角眉梢帶著嘲諷的笑。
一對眼珠子在周鵬遠身上轉了又轉。
始終沒有說話。
周正義緊張的舌忝了一下嘴唇。
不動聲色的將膝蓋往旁邊挪了兩下,把周鵬遠擋在了自己身後。
砰砰砰的又吵張天賜,磕了幾個響頭。
「張總。」
「我求您了。」
「我這一輩子就得了這麼個兒子,他雖然沒什麼本事,不成器,又老是給我闖禍。」
「可我周家傳宗接代的重任,全都壓在他身上。」
「我也是實在沒辦法。」
「祖宗規矩大于天。」
「張總,就求您看在我將鵬遠集團送給您的份上,饒他一條狗命吧,好歹為我們周家留下這一條血脈。」
「您要是心里不爽,想找人出氣,就找我吧。」
「要打要殺,我絕無二話。」
「只求你能饒過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張天賜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重新捏起周正義的下巴。
笑眯眯的望著他。
「要是沒記錯,這是周董事長第二次跪在我面前,這樣殷切的求饒了。」
周正義急忙點頭。
生怕自己拖了半秒,就會惹得張天賜不高興。
張天賜卻是提高了聲音,晃晃悠悠道。
「哎呀。」
「要我說周董事長可真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的狠人。」
「明知道兒子不成器,還非要不顧一切的保他。」
「你們家的周大公子也是個妙人,可真是次次都踩在了我的底線上。」
「每一次,看在周董事長誠意十足的份上,我想要饒過你們父子時,他都能及時跳出來,精準的火上澆油。」
「也是一門了不得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