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是不需要睡眠的,自然,稚子消失在房間的瞬間並沒有瞞過颯姬的精靈們。藉由靈肉分離,現在的稚子已經擁有了和颯姬所持相等同的靈視能力,所見事物不復本來樣貌而變成了場與場的契合物。
常人依賴于感覺器官來接受身體內外的訊息,這些訊息會影響頭腦各個中心的判斷。而其中又以視覺對人的影響最是深遠。換言之,視野的範圍會直接影響到頭腦的判斷。
以視角的高低來做說明,海拔越高,視野越寬。星球以重力將人類束縛于地面上,這使得人的視野範圍變得相當狹小。
意識的改變,造成了視野的改變。
意識框架的大小即為視野的大小。
意識框框越是狹隘,所能見得的世界變越小。反之,越沒有框架制限,便越能看到世界的完整。
雖然以前就從課本里知道原子與原子、分子與分子之間是充滿空隙的,但是能夠看清世界是如此空空如也的景象也是此刻限定的微妙。唯一的真實只是信息,但所有的信息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之中。是用言語根本就無法描述出的玄奧。
將視線轉回自己身邊。颯姬以及她的兩只精靈的靈場同樣也別具一格,哪怕是很好的收攝起來,些許氣息殘留已經帶給稚子完全不同的認識。
靈能看穿人心,這不是簡單說說而已。
「姐姐還是這麼早起呢。」
其實是根本沒睡才對,但這種已然超乎常理的事無需明說。
欣賞日出的美感,也是稚子日常的審美情趣之一。當眼中的萬物都不在保有形體的時候,才能看清其真實面貌。不止腳下的星球是活生生的,那不知相隔多元的熾熱的太陽,同樣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存在。只是規格差的太遠,以至于連察覺都極為艱難,更別說是溝通了。自然,稚子也想到了原始崇拜中的「太陽崇拜」,太陽作為人格化的神在各地的原始文明中都留下了痕跡。但今天的感覺卻格外不同。那顆熾熱火球不斷放射出的濃郁紫金色,即使是穿過遙遠的宇宙空間依舊能夠切實體會到。夾雜有龍屬性力量的感覺,但毫無疑問的是這股能量極為狂暴,幾乎已經月兌離了她過去所認知到的屬性力量的範疇。在一天之前她或許不會明白這究竟為何物,即使是剛剛成為拉帝亞斯的時候也無法正確理解,但現在卻已然明白其復雜的實質所在,問題的關鍵便是密度。這正是屬性力量凝聚到一定程度後所展現出的面貌。
與天上的太陽有關聯的傳說精靈,稚子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位,便是那直接造成了精靈聯盟成立的罪魁禍首,曾以無上威能碾壓人類與精靈後又揚長而去的鳳之國的信仰源頭——鳳王。雖然有具體的傳說,但是在稚子依稀有印象的動畫中卻從未出現過的存在,即使是智爺在旅行初日所見,也極可能是夢幻所變身而成。
不敢繼續直視太陽,稚子關閉了三百六十度的靈覺視角。以現在她的能力還無法直接轉化利用來自太陽的能量。哪怕是經過了地球大氣的削弱和稀釋後,「天火」降格為「雷火」乃至「地火」,依舊不是當下的稚子所能承受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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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還在洗漱,而稚子已經決定好了今次的早餐——鮮女乃布丁。
這種甜點的制作方式並非是稚子所掌握的,而是沙奈。在城堡里的修習,沙奈除了獲得強大的對戰能力,也獲得了同等規格的家政能力。在稚子的靈質壓縮為靈魂寶石後,稚子完全可以將**的控制權讓出,沙奈不再只能控制那只屬于她的右手,在稚子的許可下,沙奈甚至可以用稚子的身體進行活動,區區料理自然不在話下。
對人造肉無愛,而是富含充足的靈的新鮮哞哞牛女乃是極好的素材。
完全是出乎颯姬意料外的好吃,不止是人類,就連精靈們也目不轉楮的盯著稚子。
這是當然的,精靈們之所以偏愛樹果的理由還不是因為樹果本身便是活生生的植物生命。沙奈的料理之所以美味不僅是因為對味蕾的刺激,更重要的在于保留了食材的靈性不流失。
「有媽媽的味道。」奇魯莉安突然開口,雖然用的是精靈的語言,但是稚子現而今已經能輕易理解。
沙奈已經蘇醒的事情,稚子並未刻意隱瞞,卻也沒有對精靈們提及過。雖然超能精靈的感知能力不遜色于幽靈精靈,但畢竟還是位于物質世界的生命形式。即使是沙奈的靈體來到魯魯面前,他也根本看不見。至多也就是察覺到「有東西」罷了。
倒是颯姬和她那兩只幽靈精靈一早就知道了,卻並未去深入詢問。颯姬曾經對稚子說過,她相信在稚子願意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
「魯魯放心,很快就能見到沙奈了,我保證。」稚子言畢,也開始享受起久違的沙奈式料理。
而一旁的太陽精靈同樣也期待著于這位久仰大名(從稚子的其他精靈那里听說)卻從曾未見面的稚子的初始精靈的會面(稚子的精靈們並不知道基拉祈的事情,所以想當然的把最早就跟著稚子的沙奈當做是初始精靈)。
滿月島的溫濕度,是和水脈市完全不同的,乃至和神奧大部分地方都不一樣。明明應該是隆冬十二月,這里卻洋溢著屬于春的氣息和生機。倘若真是以踏青為目的那是絕妙不過的場所了,觀賞花卉綻放之美麗,並不需要多余的言語。
稚子和颯姬都能以更深層的視角來看待生命的形式,而被天成之美的精致所折服。而美同樣沉浸于其中,這只能說是天賦秉異,過于感性也說不定。
午間的便當同樣是沙奈借稚子之手在晨間便完成了的,哪怕是以樹果為原料的素齋,居然完全合乎人類的口味。要知道樹果那種東西普通人類幾乎沒辦法入口。颯姬對于姐姐大人的憧憬不知不覺中又增加了一項。
整整一天差不多都在觀景,少女們卻也不覺得無聊,該說是因為沉浸,壓根就沒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吧。
稚子甚至忘記了剛上島時所發覺的氣場殘留,直到濃郁的氣勢在滿月島另一側猛然爆開的時候。
普通人的美看不到氣場,卻也看到了被氣場攪動而產生的呈現同心圓分布的裂片狀雲層。
稚子開啟靈視所見,是沖破天際的紫色與粉色。
濃郁的氣息帶有強烈的個體特征。這次不再是交織而是涇渭分明的場景,讓她很容易就辨識出交戰雙方。
龍之使者桄榔,以及超能屬性的傳說精靈克雷色利亞。
將情況和身邊兩人一說,按耐不住好奇的少女們當即決定前往交戰之地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