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周宇轉身看向湖面，接著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說道︰
「你是否在疑惑，這個世界到底該不該被拯救？」
張浩沒有說話，但這未嘗不是一種回答。
「愚蠢！你到底在迷茫什麼？」
周宇語氣突然一變，轉過身看向張浩。
不過此刻張浩也沒有示弱，大聲道︰「我恨這世道不公，為什麼惡人得不到應有的懲罰，善良的人卻總是受盡磨難！」
「隊長，詭異可以被消滅，但人性的黑暗，你來告訴我，到底該如何去拯救！」
說到最後，張浩的聲音已經沙啞。
「拯救？拯救什麼？為何要拯救？」
周宇一連三個問句，給張浩整不會了。
你不是來開導我的麼？
難道你也站在了我這邊？
「你有這個疑惑我並不覺得奇怪，但我卻感覺悲哀。」
周宇不想說什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之類的話，因為這話說出來，鬼都不信！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否真的希望有一個所謂的天道來監察眾生，善良的人都能得到應有的回報，罪惡的人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對啊，這樣的世界不更美好嗎？」
張浩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周宇沉默了，他知道這不是張浩一個人的想法，而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是啊，善惡到頭終有報，多麼理想化的世界！
但
這樣的世界，真的美好嗎？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是什麼嗎？」
周宇沒有回答張浩的疑問，而是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生命？」
張浩試探性地答道。
周宇搖了搖頭。
「是自由。」
「為什麼？」
「為什麼？我來告訴你為什麼。」
「想象一下，當有一天，我們行善時注定會得到善報，作惡時注定會受到惡報。」
「每時每刻，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都會有一雙未知的眼楮在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們種下什麼因，就注定結出什麼果。」
「我們的一切行為，都在受某個未知意志的掌控。」
「這樣的世界，你竟然會覺得很美好？」
「宇宙的美妙之處便在于，萬物隨機而變。」
「我們應該慶幸，在我們頭上，不存在什麼掌控一切的大意志。」
「我們生來就是自由的，你可能會說不一定，我們還會受到法律的禁錮。」
「但是，法律真的能禁錮住你嗎？」
「如果可以，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罪犯。」
「法律左右不了任何人的意志，它最多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同時，這種懲罰卻又不是百分百成立的，有漏掉的，又誤判的，有公報私仇的，也有栽贓陷害的。」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說到這，周宇停頓了一會。
「所以啊，人們開始抱怨，人心險惡，世道不公！」
「我不否認這種情況，但至少，屠刀是握在我們自己手中的，一切權利歸于人類本身，而不是讓所謂的鬼神來進行審判。」
「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證明這個世界有多美好。」
「恰恰相反，這個世界很殘酷，但慶幸的是，我們可以讓它變得美好。」
「法律不健全，那我們就努力讓它健全。」
「好人沒好報，那我們就努力讓他們有好報。」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強者，向來只會想著憑借自身的力量來改變世界。」
「唯有弱者，才會抱怨世道不公，然後將一切交給鬼神。」
「現在，你想當強者，還是弱者？」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跟張浩說出這些話時，靈魂深處傳來了一絲悸動。
只不過這種悸動來得快，去得也快，周宇還來不及仔細感受，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宇倒也沒太過在意，只是看著低頭沉思的張浩。
如果這都解不開他的心結，那周宇也沒轍了。
空氣變得有些安靜，良久後，周宇轉身離去。
言盡于此，能不能想通，就看張浩自己了。
……
研究院，招生處。
當周宇來到這時，發現招生處外面放了一張桌子，桌子前面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一眼望去，不下百人。
由此看來，還是有不少人想加入研究院的。
不知道是否都有真才實學，還是只想著進來混日子。
「周宇，這里。」
排在隊伍中間位置的楊軒發現了周宇，沖著他招了招手。
周宇沒有搭理，自顧自地來到隊伍最後。
自認為是個體面人的周宇，可不會去插隊。
楊軒見狀，立馬走出隊伍，來到了周宇身後。
「你前面排得好好的，干嘛非得站我後面？」
「嘿嘿，沒有宇哥給我提前探探路，我哪有把握通過測試啊∼」
得，還挺有自知之明。
沒有再跟楊軒閑聊，周宇看向排在隊伍最前面的那幾個人。
也不知道研究院的測試都是什麼內容，周宇注意到每過個三五分鐘，便會有一個人垂頭喪氣地從招生處出來。
顯然，這些都是沒通過測試的。
周宇不清楚之前是否有人通過測試，反正他來這之後，就沒看見有人在里面停留超過十分鐘的。
慢慢的，隊伍中的人越來越少，兩個多小時後，總算輪到了周宇。
「姓名。」
「周宇。」
負責招生的是一名帶著眼鏡的青年男子，周宇沒從他身上感受到什麼超凡氣息，似乎就是個普通人。
「這是招生簡章，看明白了就進去測試。」
男子遞過來一張A4紙，上面寫的內容不多，周宇掃了一眼便明白了測試流程。
簡單來說，測試分為兩項，一項為理論測試，一項為實踐測試。
報考者可以任選一項進行測試，只要通過了就能加入研究院。
周宇走進招生處大廳，大廳沒有什麼接待人員，只有兩個房間。
每個房間的門前掛了一個牌子，一個上面寫著「理論」，一個寫著「實踐」。
周宇沒有猶豫，直奔寫著「實踐」兩個字的房間走去。
其實，以他目前全學科Lv5的等級，不管考察的是哪方面的理論，他都不虛。
畢竟，全能型學霸又豈是浪得虛名的？
但理論這玩意受主觀意志的影響太大，萬一自己的理論太超前，得不到考官的認可怎麼辦？
而實踐測試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會受到任何主觀因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