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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出了房門,走出大樓,向山谷的方向走去。

這是一條彎彎曲曲的人行小道。

路兩旁有高大的灌木叢,密密麻麻的森林,路上長滿了雜草,看來很少有人在這里行走。

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不見天日。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並沒有下雨,但是空氣非常潮濕,天氣非常悶熱。

她走在前邊,張凡跟在她身後。

一邊走一邊納悶兒︰

這是要到哪里去?

這條道仿佛沒完沒了,走不到盡頭。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終于翻過了一道高高的山梁。

再向前看去,前邊仍然是一座一座無窮無盡的山巒,四處都是靜悄悄的,沒有野獸的叫聲,甚至連一聲鳥鳴都听不到,寂靜的讓人靈魂出竅。

張凡開始懷疑起來。

感到眼前這事兒,事出詭異。

「我們休息一會兒。」張凡建議道。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便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

張凡也找了一根倒伏的朽木坐了下來。

「還有多遠?」張凡一邊用枝條搧風自己散熱,一邊問道。

「我們已經走了一大半兒。」她肯定的說道。

聲音暗暗的。

張凡發現她的眼楮里灰蒙蒙的,毫無光彩。

兩個人坐了一會兒,又一陣涼風吹了過來,感覺到舒服極了。

她靜靜的看著他,突然問道︰「你到基地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張凡含笑攤開雙手,輕松的回答道︰「上次跟你們說過嘛。」

她搖了搖頭︰「我們根本不相信!你肯定是帶著特殊任務來到這里。」

「為什麼這麼看?」

「因為你跟別人不一樣。」

「我跟你哪里不一樣?」張凡笑著,看了一下自己的全身,但並沒有一點黃的意思,挺認真的。

「你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東西。」

「什麼?」

「能把基地整都毀掉的力量!」

「我有那麼厲害?」

張凡說著,不禁有點心虛,是不是自己哪里露出破綻來了?

「我和我老公看的出來,你根本沒拿大頭領和上校他們看在眼里。給人的感覺就是你想要毀掉他們就是反手之間的事。」

張凡似乎被她揭破了自己心中的老底,表情極其不自然︰「是又怎麼樣?難道大頭領和上校不該毀滅嗎?」

「我們有哪一天不希望有來有人來毀滅眼前的這一切。」

她說到這里,憤憤不已。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張凡因為她剛才問了自己的秘密心事,所以張凡也可以回問她一個問題,有來有往,這不算能有禮貌,便試探的問道︰

「我有一件事特別奇怪,可不可以問問你?」

她微微的苦笑一下,話里有話的回答道︰

「現在都無所謂了,有什麼你隨便問。」

「你和老板是怎麼到這里來的?來之前你們是做什麼的?」

她似乎早已經預料到張凡要問這個,並沒有什麼吃驚,也沒有遲疑,直接說道︰

「以前我們是在城里住的,當時是在城里開了一個小飯店,生意還不錯,日子過得也挺滋潤,不過也有鬧心的事情,經常也受人欺負。有的時候被人多收了費用,有的時候被人勒索了錢財,我們卻無力反抗,只能以淚洗面。那時,我們倆就經常幻想要是能有一個人人平等的地方,那該有多麼心情舒暢了。」

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

張凡感覺到她話里有話,大有來頭,禁不住追問道︰「就是因為僅僅這個原因,你們來到了這里?不值吧?」

「是的,」她無奈地點點頭,「當時是天真了,受了基地宣傳員的洗腦,說這里人人平等,人人都有尊嚴,大家統一生活方式,整個基地,是人類最理想的模式,是一個最屋月兌棒的地方。」

「噢,無月兌棒,」張凡若有所思,「對于大頭領來說,這里是無月兌棒,對于你們來說,是地獄。」

「是的,是的,但是,我們認識到這點,已經晚了。」她苦笑著,「剛來一段時間,還挺興奮,生活是嶄新的,有一種軍營式的那種簡練,想的少,顧慮少,只要按著這里的規程,一切都有規律,一切都有大頭領為你安排好。簡直崇拜極了大頭領,把他當神。」

「可是,過了一段時間,通過一些事,漸漸地發現,原來,大頭領是要把所有手下人當奴隸,當守規矩的奴隸,而他,可以坐在萬人之上,發號施令。所謂的平等,在這里只是奴隸和奴隸之間的平等,平等的意思是說,大家有統一受大頭領迫害的‘平等’,叫你死,你就得死,叫你活,你就得跪著活……」

「跪著活?」張凡不由得問道,「你具體點。」

「就是說,你跪著,才能活。也就是說,如果你不習慣跪著,你就不能活,就像你們大華國辮朝那樣,大家以跪為榮,整個大華國,奴才遍地,膝蓋骨都跪平了,」她說到這里,眼色有些潮濕,嘆了一口氣,「我在學校里,也學過你們大華國的歷史,好在你們的辮朝已經滅亡了,那時,還挺替你們高興的,感到你們幸運。沒想到,我自己竟然像書里寫的那樣,自己進入了一個小辮朝里來了。」

張凡暗暗佩服,真沒有想到,這個女子不但長得漂亮,還挺有思想的,便問道︰

「你在念書時,一定是個好學生吧?」

她的表情有點自豪,用力的點了點頭︰「那時候我門門功課都拿第一,也考上了本地最好的大學。」

「你和老板是怎麼認識的?」

「她那時候正在開飯店,很有錢,人也長的很帥,我到他飯店里吃飯,我們兩個人就認識了,後來就結婚了,就是這麼簡單。」

「你們來到基地是你們兩個人誰的主意?」

她有點兒慚愧的說道︰「是我的主意,我出的餿主意,現在想起來,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她說著,突然臉色大變,雙手緊緊地抓住頭發,拚命往下扯。

張凡看到,她手心里,有一綹綹的頭發。

而她的嘴唇,也咬破了,沁出血絲來,看起來非常嚇人。

若是張凡自己的女人,張凡此時肯定小妙手和雙唇齊上,直接把她安慰到舒服透頂,而眼前的她,張凡卻是沒有那麼必要,只好安慰道︰「也不要太後悔。後悔沒什麼用,要想辦法,想想怎麼逃離這里。」

她又苦笑了一下︰「想逃跑,談何容易?你關在一直鐵屋子里,沒有門,你逃得出去嗎?」

「只要想,也許是會有辦法的,就怕你不想。世上的事,都是這樣,先有了希望才行,不是有人說嗎?世上本沒有路,有人走過,才成了路。」

「你那是理論上的,實際是辦不到的,你知道嗎?被抓回來,會有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張凡問道,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被抓回來的,全都把腳筋給挑斷了,從此以後成了殘廢,想跑也跑不掉了。有一次我們小區,總共有5家,共20多口人,一起向外跑,本來已經跑出去了,卻在基地邊界不遠的地方被抓住,20多口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最小的才兩歲,全都被用鐵絲子穿著琵琶骨,穿成一串兒帶了回來,然後把鐵絲綁在兩根柱子上,20多個人就在那里示眾三天。」

「三天?」

「那幾天沒下雨,太陽特別毒,三天以後,死了一大半,而只有幾個成年人活了下來。其實,活下來還不如當時就死了,因為他們都要被送到警犬基地,在那里干最苦最重的活,每天只給一點兒清水和蔬菜,說是這樣,是為了淨體,不然警犬不喜歡吃。淨體幾天之後,大部分人就都餓死了,然後拿去喂狗……」

張凡的心,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個大頭領是一個殘暴的惡魔。

說什麼也要把他消滅,不能讓這種東西活在世上,讓她多活一天都是恥辱。

「這個大頭領到底是什麼人?從哪里來的?他在這里多少年了?」張凡問道。

「她的來歷有點神秘,據說他已經來到這里十幾年了,好像是他有一個什麼組織,他是上面派下來的。」

「在他到來之前,這里是什麼樣子的?」

「跟現在也差不多,我問過在這里的老鄰居,他們其實都是這里的土著,後來就來了一些外地人,在這里辦了一些講堂,誰要是去講堂上課,就可以免費領到食物。所以大家為了分到香腸和面包,每天晚上都去上課。課堂上講很多大道理,大家剛開始都是听著當玩兒,後來不知道怎麼的,漸漸的就深信不疑了。這時,他們就發了很多錢,叫大家把自己的房子都拆了,自己的地都平了,住到了統一的排房里,一切都是統一行動,統一管理,漸漸的就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張凡暗暗的感慨,果然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為了免費食物,你當然要付出代價!

最可恨的是古玩聯盟的迷惑性!

他們竟然想出這樣的損招,在這樣一個偏僻封閉古老的地方,欺騙了一群當地的土著居民,實現了自己的罪惡。

至此,張凡對于古谷玩聯盟有了新的認識。

就好像一道神秘的面紗,在張凡的眼前漸漸的展開。

原來,古玩聯盟不僅僅是一個商業組織,不僅僅是一個文物盜竊集團,它更有著自己十分陰險的目的。

就像人類的一個毒瘤慢慢的生長著,現在已經在基地里形成了氣候,他們肯定不遺余力,要把毒瘤擴散開來。

也不知道現在已經擴散到了什麼程度?

也不知道他們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里已經發展了多少個這樣的基地?

難道他們有吞噬整個世界的龐大計劃?

想一想,細思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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