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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頭頂的枝形吊燈,張凡眨著眼想著。

跟管卿蓓提田秀芳的事合適不合適?

對于現在的形勢,人們都知道,凡是涉及到人事調動的事都是蛋疼得很,何況又是發生在兩個女人之間的事。

他必須小心冀冀,如履薄冰。

弄不好的話,會引起酸風醋雨淹死你!

如果提起的話,說話的方式……

說「管大姐,你給我女朋友提提職?」

去!張凡你腦殘哪!

要麼,就說「管市長,我發現了一個干部好苗子,好好培養培養一定能為我們江清市的發展做出大貢獻?」

靠!張凡你裝『逼』呀!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江清市發展不發展,勞你一個草民『操』心嗎?

想來又想去,想得腦袋斷電了,直發暈。

這時,忽然靈機一動︰算了算了,這事,還是讓田秀芳自己來說吧。

盡管田秀芳自己來說這件事,管卿蓓仍然會感到酸意濃濃,但比起張凡赤膊上陣替田秀芳打沖鋒,還是要好許多。

辦事,你要照顧人家的本能直觀感覺,同樣的話,同樣的事,表達方式不一樣,效果大不一樣。

張凡『模』了『模』頭,很崇拜自己的「靈機一動」︰這事,就這麼辦了。

「秀芳!」張凡撥了田秀芳的手機,小聲道。

「怎麼了?像特務似地,大點聲好不!」田秀芳笑道。

「我已經給管副市長治完病,效果不錯,她應該是很滿意。」

「那你趁熱打鐵呀,把我的事講了沒有?」

「這個……秀芳,由我來講,我感覺弄不好會適得其反。」

「……」田秀芳沉『吟』道,「是不是她很喜歡你這個小鮮肉,你怕她吃醋?」

「哪里哪里,我和她隔著代溝呢,你別『亂』想,我就是……有點說不出口……」

「你實在不想替我辦這事,也別為難,反正也不是我主動求你辦的,是你自己願意辦的。好了,就當沒這回事吧,我還忙著呢,掛了……」

「別,別掛,你听我說完,我的意思是……」張凡看了一眼臥室的門,又一次放低聲音,「你親自過來一趟,跟她把話說明。這樣的話,比我說更好。」

「我……」

「別猶豫了,過來吧,她現在正在睡覺,你到達這里時,估計她也就快醒了。」

「什麼什麼?她在睡覺?在哪睡覺?」田秀芳尖叫起來。

「會所包間呀!」

「什麼?會所包間睡覺?」

「是呀!睡覺有什麼奇怪的?」張凡笑道。

「睡覺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大白天的,誰把她弄睡的?」田秀芳怒了。

「你又想多了。是我給她上了七套七星點『穴』大譜。」

「什麼大譜?」

「就是讓人舒筋安神的點『穴』譜。」

「點了『穴』就能睡覺?」

「真的,不信的話,哪天你以身試譜?」

田秀芳有些相信了,語氣緩和下來︰「那你給我點點,我白天太累的話,晚上就睡不著。不過,你不是騙我吧?」

「你放心,就是一頭豬、一頭牛,點完之後也要睡過去了。」

「七套大譜共有多少個『穴』位呀?」

「七七四十九個!」張凡不假思索地回答。

「四十九個,那肯定是遍布身體各個部位吧?你有眼福了,管市長是不是對你開放了?媽呀,張凡,她可是個老太婆呀!」

田秀芳已經相當不鎮定了。

張凡要是跟一個小女孩,給人家點『穴』,田秀芳還算能理解;現在,他竟然給管市長這樣一個半老徐娘做這種治療,這讓田秀芳太惡心了!

「老太婆也需要治病呀!有教無類,有醫無類,難道治病還要挑人?」

「張凡,我中午忙得沒吃飯,不然的話,被你惡心得肯定全吐了!好,好,你等著,我馬上過去,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田秀芳發恨地罵著,關掉了手機。

張凡微微一樂。

他並不怕她發威,她既然同意前來,那肯定是要跟管市長講事情,而不是來跟他算賬的。

呵呵……倚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功夫,就打起盹來。

一個小時後,被一聲門鈴給弄醒了。

打開門,田秀芳風風火火,一頭沖進來。

一見面,抬起手就往張凡臉上打。手揚到一半,忽然在半空中停下來。

見張凡睡眼朦朧,她警惕地四下打量,發現臥室關著門,小聲問︰「她還在睡?」

「嗯。」

「你怎麼穿著外衣?難道沒跟她一起睡?」

「你想哪去了!」

「大媽見到小鮮肉,能放過你?」

張凡小聲噓了一下︰「小點聲,被她听見,你就沒戲了。」

說著,走到臥室門前,拉開門,大聲道︰「管市長!」

管卿蓓被驚醒過來。

見自己身上蓋著毯子,衣服全部放在床頭上掛著,略略有些害羞,支起上身,從毯子下把香肩『露』出來,抬起玉臂,『揉』了『揉』眼楮,「小凡哪,幾點了?」

「你睡一個小時了。」張凡看了看手表。

「時間早著呢,真困。要麼,你也休息一會兒吧。」說著,把身子往床里挪了挪,騰出一塊空地兒。

張凡怕她再說出什麼不好听的,忙大聲道︰「管市長,江陽縣的田鎮長來找你有事。」

管卿蓓一听,就愣了。

心中有些困『惑』︰這個會所包間,怎麼可能被田秀芳知道?

肯定是張凡把她叫來的。

張凡在這個時候叫她過來,肯定有事。

是不是田秀芳長職的事?江陽縣財政局長一職有好多競爭者,這一段時間大家活動很頻繁。

既然是張凡找來的人,她也就不必有什麼尷尬。

從容地把衣服穿好,對著穿衣鏡整理一番,這才走出臥室。

田秀芳站起來,和管市長寒喧幾句,然後雙方坐下。

張凡笑道︰「管市長,田鎮長是我們張家埠村的父母官,工作相當認真,愛民如子,在老百姓眼里就是田青天。剛才她正在市里辦事,我把她請過來,跟你談談工作上的事,不知管市長給不給面子?」

管卿蓓已經看出張凡和田秀芳之間的關系不一般,不由得一陣酸意涌上心頭。不過,酸歸酸,心里還是得服氣︰這田秀芳真是一個萬里挑人的大美人,跟田秀芳比,她相形見絀了。

「小凡,你怎麼說話呢?田鎮長的工作成績,在市里也是有耳聞的,是一位很有前途的年輕干部,我這些天正想約田鎮長談談呢,真巧啊。」

「那你們就談吧,我還有點事,要和吳局長一起去省城監獄辦一個案子,我先走了。」

張凡說著,站起來告辭。

管卿蓓站起來送他的時候,忽然問道︰「小凡,診費還沒給你呢。多少錢,我給你開個支票。」

張凡看了田秀芳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診費,讓田鎮長代收吧。」

管卿蓓一听,心里明白,張凡這是意有所指,今天田秀芳提的事,她必須給辦了。

離開會所,開車去警察局接吳局長,兩人在警察局食堂簡單吃了晚飯,便直奔省城監獄管理所。

省城監獄的監獄長是吳局長的同學,監獄長正在省城開電視會議,听說吳局長到了,馬上離開會場趕回監獄。

听了張凡和吳局長的介紹,監獄長臉『色』十分疑『惑』,他感覺這事跟志怪小說差不多,半信半疑,說︰「說一千道一萬,我們去親眼見見這個郭祥山,一切都明白了。」

說罷,便叫手下人帶路去見郭祥山。

到了監舍,值班的獄警長听說要見郭祥山,面『露』難『色』,說︰「這個……郭祥山前兩天病了,醫生診斷說是傳染病,必須隔離。我們把他關小號里,每天派人送『藥』送吃的。我看,大家還是不要去看他了,萬一傳染……」

監獄長一揮手,「見!」

獄警長只好帶上鑰匙,在前邊帶路。

幾個人來到遠離監舍的北邊,在一個角落里,有一排小監舍,這就是小號。

獄警長打開兩道鐵門,眾人走進去。

只見一間小屋,一張單人床,床上躺著一個高大的人。

張凡一眼就認出來,此人絕對是郭祥山沒錯。

「是他!」張凡點點頭。

監獄長回頭問獄警長︰「這個人,這幾天一直在這里?沒挪窩兒?」

「肯定。這個肯定。他病了之後,從十三號監舍抬過來,就一直躺在這里,半死半活。醫生每天來看幾次,打過吊瓶也不見強,醫生說最好明天送醫院吧,不然恐怕有生命危險。」

此時,郭祥山緊閉著雙眼,臉『色』鐵青,一動不動,像具死尸。

張凡伸出手,號了一下脈,不禁一愣,把手抽了回來。

「怎麼了?」吳局長見張凡神『色』大變,不禁問道。

「他死了!」張凡驚道。

「死了?」監獄長嚇了一跳,忙伸手到郭祥山鼻孔前試了一試,隨後也是臉『色』大變。

「從體溫上分析,至少死了一天以上了。」張凡皺眉道。

監獄長臉『色』大變!

囚犯死了,而且是病死的,這……按規定監獄是有責任的︰病得厲害,為什麼不送醫院?

要是囚犯家屬鬧起來把事情捅到媒體上,監獄長的位置肯定坐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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