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泰岳心中冒火，恨不得把眼前的張凡一把搡開！
這個年輕人，真不懂事兒！
要知道，你是來觀摩來學習的！
我哪有時間來給你介紹病情呢，你又不是主治大夫！
「好吧，你現在去護士長辦公室，就說我讓她把情況大致跟你說一遍。」秦泰岳壓住胸中的怒氣，說出來的話明顯地是要把張凡支開。
「那好。」張凡點了點頭，也不計較秦泰岳的態度。
現在最關鍵的是要了解情況！
張凡匆匆走出醫生辦公室，穿過走廊，推開護士長辦公室。
護士長年紀不大，大約也就三十三、四歲，高個苗條，從外表上就可以揣測到，白大褂下面的身體曲線是何等的美好，而且她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好听。
也許是見慣了死亡的原因，她對眼前的情況並不是十分緊張，娓娓地像是給幼兒園的小朋友講故事。
「病情是今天早晨發現的，整個產科總共有15名新生兒，同時出現了皮膚紅腫，呼吸困難，身體抽搐的癥狀，血常規化驗表明血相完全正常。因此，無法判斷是什麼原因，我們正在進行徹查。」
她說話的時候，細長大眼楮含笑眯著。
其實並不是在笑，像她這種彎月眼，不笑也像笑，整個人美得讓人心一陣陣悸動，任何一個男人見了，心里都會不由得產生一個強烈的想法︰這，若是我媳婦有多好！
「這些新生兒有沒有感染的癥狀？」張凡問道。
「如果是有感染的話，我們的搶救治療方案就有了目標。問題是現在找不到任何感染的跡象，我們對這些新生兒的食物已經進行了全面化驗，都沒有問題。」
護士長白得像煮熟雞蛋的臉蛋上，現出了一點淡淡的憂慮，但仍然是喜滋滋的。
「沒有問題？」張凡自語道。
「現在已經成立了各科專家組成的搶救小組，騰山市和本省、鄰省的醫學專家也已經來了十幾位。」
「來個十幾位？可真不少啊！」張凡感嘆道。
護士長冷笑一聲，艷麗的臉色浮現出不屑的神色︰「他們來還不如不來，專家越多越亂套，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听說現在已經拿出來十幾個方案了，沒有一個是可行的，一听就不可靠，不過我們做護士的，不能參與這些方案的討論，也只有干著急。」
一听護士長話里有話，張凡急忙問道︰「你有什麼看法？作為護士長，你對嬰兒的護理過程肯定了解的更深，因此對病因應該有更準確的判斷。」
張凡一句話，听得護士長心花怒放。
她嘴角一挑，玉齒微啟，臉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聲音甜甜蜜蜜，比剛才更增添了幾分嬌柔︰「這位張醫生，難得你對我們護士工作的理解！如果你也是一位專家就好了，你可以替我提出我的方案……可惜呀，你是個實習醫生，現在的處境跟我差不多。」
她說著，心有不甘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你有什麼看法，跟我說一說，我跟你們院長有交情，我可以向他反映一下。」張凡急切要了解她小胸膛里裝著的是什麼主意。
一听說要向院長反映，護士長急忙擺擺頭，把白玉般的小手在張凡眼前晃了晃，「算了算了，我們秦院長最反對護士越權行事，還是不說了吧。」
張凡正要再問，忽然有一個年輕醫生走進來，對張凡說道︰「院長讓你過去開病情研討會。」
張凡急忙告別護士長。
路過病房，他順便去看了一下。
病兒們的情況確實十分嚴重。
然後馬上回到醫生辦公室來見秦院長。
秦泰然本來打算把張凡支走就算了，不料剛才接到女兒秦凝芝的電話。電話里，女兒囑咐爸爸要好好接待張凡，並且又把他們夫妻倆的意思透露了一下。
秦泰然心想︰既然女兒女婿如此注重這個張凡，我也不好太拂他們的面子，好歹叫他參加一下研討會，走走過場。「小張啊，現在馬上跟我去會議室。作為實習醫生，很難得有這樣好的機會跟一流頂級專家坐在一起探討病情，這會對你有很大提高的，你要抓住這個機遇，好好向專家學習。」
張凡謙虛的笑道︰「我一定做好會議筆記，回去之後認真復習，一定要有所收獲，不虛此行。」
秦院長贊許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張凡的肩膀︰「年輕人，就要多學，多實踐，醫術才能夠慢慢的提高。」
「秦院長教導得是！」張凡「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顯得十分尊敬長輩的樣子。
「跟我來！」秦院長說著，大步走出辦公室。
張凡跟著秦院長，一路來到了會議室。
會場上坐著主管副市長和衛生局局長，還有省衛生廳派來的督查大員。
在這里，他們就是「上級」，是「首長」，所以感覺相當良好。一個個臉色紅暈，意氣昂揚，有一種傲視天下的感覺，對于現場的專家學者，在他們的眼楮里，只不過是被他們支使的工具而己。
秦院長作為搶救小組的負責人之一，主持這次會議。
他清了清嗓子，盡量壓抑住內心的焦慮，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在座的都是兒科頂級專家，有我們醫院的，有本市的，有本省的，今天能夠把大家請過來，可以說是群英聚會了。情況大家都了解了一些，不妨說說自己的看法。」
專家教授們沒動靜。
或者面面相覷，或者低頭喝茶，或者微微低頭做思考狀，其實是偷偷瞟看站在一邊的女服務員的腿部……總之沒人說話。
這麼多新生兒同時出事，而且是在不同的房間里同時出事，所以根本找不到新生兒普通疾病的原因……誰敢亂說話？
那可是十五條生命呀！
弄不好，出了問題，最後會把責任都推到出主意的專家身上了。
火中取栗的事，都不愛干。
「沒有化驗報告，細菌菌種和病毒類型都不知道，這診斷結論怎麼可能做出來？」一個剛從省里被請來的專家很不滿地道，口氣里頗為抱怨。
「是呀，是呀。」
不少專家都用很怪異的眼光看著秦院長，似乎在責怪︰你們騰山人民醫院不是有你嗎？
你不是在省醫療系統大名鼎鼎嗎？
平時技壓群芳，風頭出盡，關鍵時刻怎麼塔馬拉戈壁蔫了？
我們這些人，怎麼可能給他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