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捻起里面的那件衣物，她深吸了口氣後，還是穿上了。
她不敢去照鏡子，而是直接躲被子里去了，並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房間里，她還把燈給關了。
童以沫閉著眼楮，但是睡意全無。
直到房間的木門傳來「嘎吱」聲，隨後是輕微的腳步聲，以及開櫃門拿衣服，還有洗澡時的水聲。
待這一切的聲音都消失後，外屋的床榻上傳來了男人的呼吸頻率。
童以沫睡不著，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後，光著腳丫子，撩開了珠簾，躡手躡腳地走到床榻邊。
她剛俯身朝這個男人湊過去，豈料下一秒，冷夜沉突然迅速地出手，直接掐到了她的脖頸上。
「誰？」他一聲呵斥，手下的力度忽然一緊。
童以沫難受的嗆出聲︰「痛。」
這個畫面，亦是如此似曾相識。
她心里有了一絲漣漪，像是被什麼東西撥動了平靜的心湖。
冷夜沉眼中微亮，立即放了手，模開了床榻邊的開關。
室內頃刻間燈火通明。
童以沫吃痛地揉著自己的脖子，剛剛真的差點就被他給扭斷了。
但此刻，他卻一聲不吭。
冷夜沉看著童以沫，看傻了眼。
黑色絲質的吊帶睡裙下，是朦朧的肉色身段。
月復部下，雙腿勻稱地並攏，只露出中間一塊倒三角的黑色布料，和兩根黑色的絲帶，向後沿著髖骨縈繞。
而月復部往上，曲線玲瓏，兩點三線，別致韻味。
童以沫見冷夜沉目不轉楮地盯著自己，下意識地抬起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大哥，你沒事吧？我把你嚇壞了嗎？」
童以沫的話喚回了冷夜沉的思緒。
他剛向她伸出手，卻又在半空中定格。
童以沫微微一笑，閉上了眼楮，主動湊過去，親了一下冷夜沉緊抿的薄唇。
「以沫，你這麼做，很危險，知道嗎？」冷夜沉閉了閉眼，凝眉道。
童以沫見他將目光從自己身上挪開，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
她的暗示已經夠明顯了。
又或許是他決定不再克制。
他定格在半空中的大手，倏然一把摟住她，俊臉迎面而上，唇瓣猝不及防地將她覆蓋。
房里的氣氛一下就起了微妙的變化，曖昧的氛圍陡然將兩人包圍。
不知不覺中，他開始攻陷她的貝齒後，便恣肆地輕卷她的舌尖。
他先是用力的吻，隨後慢慢地變得溫柔起來，甚至還有點點的霸道，卻沒有將她弄疼，只是有一種壓抑了很久，終于可以如願以償的急切。
周遭的空氣，好像越來越干燥，有種即將擦槍走火的錯覺。
「以沫，你好美……」冷夜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細語，「我好想要你……」
童以沫半閉著明眸，眼里透著幾分迷離，雙手也因為他的這句曖昧的邀請，而緩緩繞上他的脖子。
她隨著他一再加深的濕吻，玉手環抱在他肩頭上，慢慢地抓緊了他的襯衫。
半年了……
他已經有半年沒嘗過她的溫香玉軟。
在他以為她死了的那段日子，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前所未有空虛感與撕心裂肺的痛楚一直在啃噬著他的身軀與靈魂。
有個時候，他活得像具行尸走肉，滿臉的胡渣，一邊吸著雪茄，一邊想著復仇的事情，以此來麻痹自己心里那份空虛、寂寞與痛不欲生。
他其實很後悔……
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以沫，你還愛我嗎？」突然間，冷夜沉很卑微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童以沫倏然睜開了雙眼，對上的是他那雙不知何時染上了陰郁的黑眸。
讓人憐惜，也讓人心疼。
「大哥，你能告訴我，什麼是愛嗎？」童以沫百思不得其解地反問。
什麼是愛呢？
好像沒人教過她。
至少實驗室里的裴姨沒教過。
冷夜沉將童以沫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此刻，他算是徹底清醒了。
因為，他愛的那個以沫，是真的已經死了。
這不是失憶那麼簡單，而是以沫已經不再是他愛的那個以沫。
冷夜沉說不出這種感覺，也無法用語言去描述自己此刻的心結。
這具身體確實是以沫的，但這具身體里，卻好像住著另一個讓他十分陌生的靈魂。
冷夜沉將童以沫抱回了大床上，並替她掖好了被子。
「晚安。」他落下問候的話語，溫柔又帶著憂郁。
童以沫看著冷夜沉眼底的悲傷，看著他失魂落魄地轉身離去，心里也是理不亂剪還亂的情愫。
冷夜沉這晚一走，便沒再回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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