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那邊，拍攝需要改造的地方已經搞定了，這里的戲份結束後，直接過去就可以開拍。」
劇組的拍攝地，主要就是在這個叫做清水灣的片場，因為提早就開始了布景，又有這邊電影公司的協調，準備工作做的非常充分。
趁著攝影主管羅伯特-卡洛斯，正在進行拍攝前對攝像機調試和測試的功夫，盧克-西蒙斯湊在韋恩身邊，跟他聊著紐約那邊的工作。
「干的不錯。」
他把注意力從亂哄哄的拍攝現場中收回來，轉頭看著自己的這位學長。「盧克，這部片子的拍攝工作你不用參與，跟在蒂姆-伯頓身邊，多幫他處理劇組的各種問題，以及資金的各種情況。」
盧克-西蒙斯點了點頭。「我明白，只是，你確定我適合做一個制片人？」
「當然，相信我，你會做的非常不錯的，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我下個項目，就會需要你來做制片經理的工作了。」
這是他給自己學長的一個小承諾，本身和他最合拍的制片人，肯定是華納兄弟的約翰-格雷。可約翰現在有望接手影視制作部門，肯定不會再跑到劇組來了。
盧克也有這方面的天分，而且他性格相對溫和，不會和他因為工作問題，以及劇組權利產生沖突。
「知道嗎？韋恩。」蒂姆-伯頓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從那些本地演員中走了回來。「我曾經以為，你和斯皮爾伯格是最典型的快槍手，制作影片的速度沒人能比，當然，是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
可是，我通過珊迪-楊和那些人聊了聊，他們這邊的導演，竟然可以半個月拍攝一部影片的鏡頭素材，再用半個月做好所有後期工作，然後影片上映後，票房成績還相當不錯。」
這種事不光他自己驚訝，一旁的盧克-西蒙斯同樣驚訝無比。「我的上帝，一個月時間制作一部電影？小成本磨坊片嗎？」
「不，這邊的速度一直都這麼快。」蒂姆-伯頓說道，看來他剛剛也問了這個問題。
這對于好萊塢劇組可能就是奇跡，韋恩卻早就知道這回事，這方面根本就和對方比不了，工作效率不同，再加上各種工會的掣肘，不能加班，要有休假等等，這種事在好萊塢基本沒法復制。
比如現在劇組攝像組在仔細的做測試工作，羅伯特-卡洛斯的很多行為，都讓遠距離圍觀的很多人不解，在他們看來，這些都是無傷大雅的問題，是在嚴重影響拍攝進度。
從早上7點半到達清水灣片場，全劇組接近200人，就一直都在等待他們工作完成，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卻還連一條鏡頭都沒拍攝。
這就是兩地制作理念的不同了，相反，面對攝影組的拖拖拉拉，韋恩卻是非常滿意，只有讓這些準備工作做的細心，拍攝時的進度和質量才有保障。
自從《忌日快樂》之後，他就在沒有去做過具體的攝像工作，尤其是和羅伯特合作之後，對方的專業能力，一直都是在水準之上。
「還要再有一會，我要檢測一下實拍的效果，二十分鐘左右應該能完成。」
被上百號人圍著觀看，這還不算幾十名當地演員，羅伯特不由自主的也表現出了焦急的神色，特意跑到導演監視器後，對制片人和導演解釋了兩句。
「沒關系，第一天拍攝不用著急，我的計劃里，今天只有兩條鏡頭的任務，其他時間都是給劇組磨合用的。」韋恩拍了拍攝影主管的胳膊，讓他安心調試。
「ok。」羅伯特點了點頭，又跑回了一群攝影助理中。
一個項目開始前，攝影機哪怕在已經經過了調試和準備，攝影主管結合導演的要求，對拍攝效果已經了如指掌，可到了正式拍攝時，還是會簡單重復一遍這個過程。
現在的攝影機還不是數字的，一律全都是使用膠片拍攝，而這些膠片需要通過不同的濾鏡，不同的攝像鏡頭，和許多常見的拍攝處理工作的測試，用于觀察它在不同演員，不同造型裝束時的效果。
隨後羅伯特和調色師會一起研究這些片段，觀察不同濾鏡、鏡頭和處理工序，從中選出最符合導演意圖的效果，這些都是膠片時代避免不了的工作。
由于拍攝之前的籌備時期，羅伯特的攝影組，已經把繁瑣的工作做的差不多了，現在他們還要簡單的按照測試現場拍攝的流程，確保不會出現意外問題，才會通知劇組準備開始拍攝。
所以說，一個好的攝影主管或者攝影指導，幾乎到哪個劇組，都會成為核心團隊的一員，他們做著幕後不起眼又繁瑣的工作，卻又是最重要的基礎工作。
「ok。」
羅伯特又對攝像機進行了簡單的調整，確保拍攝效果沒問題後，讓攝影助理通知了整個劇組，準備開始正式拍攝。
扎克-施耐德通過珊迪-楊的翻譯，指揮著那些龍套演員又走了一遍位，讓克里斯蒂安-貝爾也跟著走了一遍。
等所有人都就位之後，場記拿著手中的場記牌，放到了羅伯特-卡洛斯的鏡頭前，大聲喊道︰「《蝙蝠俠》第一場，第一幕，現在開始。」
劇組幕後人員和觀看的無關人員，全都在第一時間閉上了嘴巴，把目光全投向了攝像機前。
片場的布光充足，監視器中克里斯蒂安-貝爾穿著破舊的衣衫，一臉落魄的排著隊向前走，背景是監獄的室外。
在明亮的布景中，克里斯蒂安-貝爾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他的頭發長而油膩，也留著不短的胡須。
「cut！」
聲音從擴音器中傳出，在演員好奇的目光中，韋恩叫停了拍攝工作。「所有人復位，休息五分鐘！」
然後他從監視器後走了出來，對著克里斯蒂安-貝爾招了招手。「與你們表演沒有關系，你表現得非常不錯，尤其是眼神中的情緒，保持住這個狀態。」
這個英國演員，韋恩能肯定絕對私底下練習了很多遍，他的表演沒有任何問題，叫停只是因為燈光原因。
「沒問題，格林伯格導演！」克里斯蒂安-貝爾松了口氣。
韋恩招手把史蒂夫-威爾森叫了過來，指著他所在的燈光組說道︰「還是太亮了，稍微再暗一點，我需要一些陰影效果。」
交代完後，他又回到了導演位，看著劇組復位調整，等待下一次正式拍攝。
「珊迪。」韋恩轉過頭看向了翻譯小姐。「幫我跟那個大個子武行說一聲，讓他準備好。」
「好的。」
五分鐘後，拍攝在打板聲中再次開始，透過監視器中反饋的畫面，這次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克里斯蒂安-貝爾進入角色很快，不管是走位還是情緒，順利的簡直像個老戲骨。
這也許就是努力的作用，影片開賽前，他經過了超過半年的各種訓練，男主角的各種表演場景，估計也自己練習了很多次。
直到一個亞裔大光頭，低頭冷笑著對著克里斯蒂安-貝爾說道︰「臭小子，你活在地獄里！」
說完後，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cut！這條沒問題。」
听到導演這麼容易就喊了過，攝像組迅速調整機器位置，準備拍攝接下來的動作鏡頭。
對于這種打斗戲份，觀眾在大熒幕上看到的，肯定是連貫無比的鏡頭，可拍攝時卻不是這樣，有的動作，幾乎連一秒鐘都沒有，全都靠後期拼接起來。
調整好攝像機，下一次拍攝時，因為演員磨合的問題，開始了不斷ng的循環。
其實這些亞裔武行演員表現得還不錯，只是讓他們挨克里斯蒂安-貝爾的揍，一點問題都沒有，可讓他們打男主角，這些人的出手明顯帶著顧慮。
不過韋恩一點都不急，干脆就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的往下磨，直到這個影片中布魯斯-韋恩打到六個獄霸的鏡頭拍了十幾次，才被他喊了通過。
後續拍攝克里斯蒂安-貝爾，與連姆-尼森的文戲，這方面韋恩的要求更嚴格了起來，對他們這對師徒，他要求兩個人必須產生情緒上的共鳴。
動作戲份還能通過後期剪輯合成調整，這種需要情緒和演技的文戲，基本沒有什麼捷徑好走，達不到標準，就只能慢慢找感覺。
這也是好萊塢拍攝現場正常的節奏，一遍或者兩遍就能過的時候，畢竟太少了。
第一天拍攝工作說不上順利，幕後工作人員配合的不錯，主要問題還是在演員的溝通上，尤其是亞裔演員的走位，他們這邊不重視這個，可扎克-施耐德要求的非常嚴格。
一天的工作下來，計劃拍攝的鏡頭素材倒是完成了，可這本來就是因為韋恩計劃的少。
「扎克，讓劇組收工吧。」
韋恩掃了一眼時間，對扎克-施耐德揮了揮手。已經接近下午5點鐘了，在繼續磨下去意義不大，拍攝電影是個長期工作，不可能每天都保持高強度狀態。
于是，劇組一百多人，在很多本地演員不理解的目光中，開始了有條不紊的收拾道具器材。
下午五點半，當劇組巨大的車隊都駛出片場後，韋恩才帶著助理，翻譯一起，爬上了自己的導演拖車，同樣向酒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