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宋顯眼神一亮。
「還請師父明示!」他急忙問道。
「我也不瞞你,這個方法也只有你一人可行!」寒石說道
「我一人可行?」宋顯疑惑不解。
「你可知我當日收你為徒並不是僅僅是因為你的幾句好話!」寒石說道,「更重要的是因為你天賦異稟,有一幅天生修行的好底子!」
「我嗎?」宋顯有些不敢相信。
「正是!因為你天生就擁通暢無比的奇經八脈!」寒石說道。
「奇經八脈?」宋顯並不明白這其中意思。
「天下修行之道萬萬千,有人打坐、有人頓悟、有人冥思、有人養丹。只要能成仙皆可是修行之道。但話又說回來,法門萬萬千,築基最為先!無論何門何派,這築基的功夫總是第一步的。」寒石解釋道,「修行先築基、築基看煉氣!而要練氣目的則是要把這體內的奇經八脈打通。這奇經八脈是體內真氣循行之路徑。只有這奇經八脈通了,人才能精、氣、神俱足,然後才有可能進入小關,開始真正修行。」
宋顯听得一個頭兩個大,但依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莫以為打通這奇經八脈是易事!想要打通這奇經八脈還要先調息、再補氣,以氣沖關竅,然後才能初見成效。資質平平者單是調息補氣都要學上一兩年,至于打通奇經八脈沒有個一二十年的功夫恐怕連皮毛都算不上!你師姐從小修行,到現在已經十年有余,她也只通了陰維、陽維、陰蹺、陽蹺四脈,至于最重要的任、督、沖、帶四脈則遲遲不見動靜!」寒石盯著宋顯道。
「怎麼可能?老東西一定在騙我!」宋顯望著寒漾笑了笑。
「小師弟,你現在不是很得意?」寒漾則似笑非笑道。
「可是我覺得師姐的修為遠遠在我之上呀!」宋顯遲疑片刻問道。
「那是因為你體內還沒有任何真氣!」寒石笑道,「這就好比修宅子。別人是修一間住一間,雖然是小房子,但總歸里面是家居俱全,能夠做飯睡覺。但你和別人不同。你是天生就有一座宅邸,里面院落無數。但每一間房子都空空如也連個板凳座椅都沒有,只是一個空架子而已!雖然你地大房多,但是無一可用;別人的宅子雖小,但起碼派上用場。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現在你比不過你師姐的原因。」
寒石繼續循循善誘道︰「但是你也有你的優勢,就是你不用費心再去建造宅第。你已經跳過了最耗時耗力的部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大宅子裝滿。只要裝滿了,你在修行之路上就能突飛猛進。」
寒石講得通俗清晰,宋顯這次終于听得明白了,于是頻頻點頭。
「但如果使用常規的苦修之法填滿你這個大宅子,即便你勤奮異常、悟性大大強于常人,外加一切順利的話最少也要十幾二十年。如果運氣稍差,恐怕你到死也不會裝滿!到那個時候,你空有這副好身體卻也只能仰天長嘆了!」
「師父,那應該如何速成?」宋顯急忙問道。
寒石點了點頭,模了模冒著熱氣的大水缸道︰「這就是為師給你找的終南捷徑!」
「這缸水?」宋顯終于開始明白過來。
「嘿嘿,你不要小看這缸里的藥湯。這里面的湯藥名曰金玉九轉液。知道為了這里面的東西為師費了多大的力氣嗎?單單是那名貴草藥就找了三十多味,至于那罕見的雪蓮、天參更是用了不下十顆!」寒石有些得意道。
「雪蓮、天參,不下十顆!」宋顯不由咂了咂舌頭他雖然沒有見過這些名貴的藥材,但是卻听人說起過‘一兩天參十兩金’,更是听說過無數個因為尋到一顆雪蓮而轉身暴富的故事。想到自己所處的這缸湯水中居然有如此多的珍貴之物,宋顯不由覺得一陣肉疼。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助我修行呢?如果這老東西說的是真話,他下這麼大血本到底想要做什麼?」宋顯暗自嘀咕道。
「采用此法助你修行,不出半個月就能讓你那大宅子裝滿桌椅板凳,鍋碗瓢盆。而且那些桌椅板凳都會是上好的紅木之才,那些鍋碗瓢盆也會是那玉石雕刻。你想想,本來要用幾十年才能完成的事情,現在只用半個月就能完成。到時候你再稍加修行,便能證得‘鬼仙’之位!顯兒,你說這是不是終南捷徑呀!」寒石說到這里,臉上的褶子笑得都要堆到一起。
「狗屁!我就不信你對本小爺會這樣好!」宋顯臉上堆滿笑容問道︰「師父,既然此法子如此神奇,為什麼師姐不用呀?」
「我之前說了,這法子只有你一人可行。因為你的奇經八脈天生通暢。如果你師姐用此法的話,恐怕不出半日就會因為真氣太過充盈爆體而亡!」寒石篤定說道。
「原來如此!多謝師父厚愛!多謝師父厚愛!」宋顯急忙說道。
「你先別急著謝我!天下之事利弊各半,這捷徑雖好,但也需要忍常人不能忍受之痛苦。畢竟幾十年的涓涓細流要一朝匯入身體,哪怕你已經打通奇經八脈,也會凶險萬分。顯兒,我知道到你素來心性堅強,想必這痛苦也是能忍受的。所以師父就私自替你做主了,希望你也不要讓師父失望!」寒石這時古怪地笑了笑。
「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本小爺現在還得選嗎?」宋顯心中大罵,但臉上卻依舊一副輕松之色道︰「常人不能忍受之苦,可是我沒有感覺有多麼難受……」
宋顯話只說到了一半便忽然覺得全身刺痛,如同萬根鋼針同時扎入骨縫般。
「啊!」宋顯不由大叫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就要站起來。不過寒石已經一把按住他的腦袋,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顯兒,再忍耐片刻!等那安魂定魄湯的藥效上來了,你就不會這樣難受了!」寒石沉聲道。
宋顯開始渾身顫動,不過片刻之後那股針刺之感便全部消失,宋顯剛要松口氣,忽然又一股如同烈火般焚燒的痛楚又從四面八方襲來。
「師父,我受不了了!」宋顯想要拼命掙扎,可是他發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听指揮,居然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漾兒,繼續添加些柴火,不要讓火滅了!」寒石並不理會宋顯,只是吩咐道。
宋顯掙扎著,只不過他已經無力叫喊。
此刻他感覺自己正在從這幅軀殼中被一點一點的剝離出來。仿佛有人在活生生的撕裂他的每寸肌膚,從腳趾到手指,從腿腳到手臂,從眼楮到牙齒。每抽離一寸,那痛苦就增加一份。
宋顯想要大喊,但卻發現自己已經喊不出來;他想要咬舌自盡,但卻發現自己連張開嘴巴的力氣都沒有了。
恍惚之間,宋顯仿佛見到了寒漾還在拼命添加木柴,但那些木柴似乎和普通木柴有些不同,居然好像是人骨做成的一樣;他也仿佛看到了那寒石臉上抑制不住的狂喜;他又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則如同一灘爛泥一般暈死在那水缸之中。而在山洞中一條幽暗的隧道里,他仿佛看到一只小白狐正在悄悄接近。
不過,宋顯已經分辨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小毛絮,不要來,快走!」宋顯嘴里嘟囔了一句,終于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