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待此間事了,你便跟我回太玄宮。」
幻塵思索片刻,面色頗為凝重地說道。
「老師,我想現在就回太玄宮。」
杜宇抿了抿嘴,沉思片刻開口道,心中對于南宮太上受創一事擔憂不已。
「小宇,此事你不必自責,南宮太上本就大限將至,更何況,全大陸各宗核心弟子大比之期已近,屆時泛大陸二十五歲之下的弟子都將參與,此戰關乎氣運爭奪,亦能了解各宗弟子的實力,對你來說,此戰尤為重要!」
「老師,以弟子的實力,即便面對林寒也有一戰之力,但南宮太上命不久矣,且視弟子如己出,對弟子照顧有加,若是連他最後一面都不能見到,弟子實難心安!」
「可是……」
幻塵嘴唇嘟囔,想繼續勸杜宇一番,卻發現自己的言語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小宇,你可想好了,世間無兩全之法,其中利弊,都只能由你自己決定。」
「無論如何,問心無愧便是!」
一旁的柳無相嘆了口氣,開口道。
「柳叔叔,當日若非南宮太上,我難以逃月兌隕魔海,是生是死尚不可知,如今南宮太上命危,若是連南宮太上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此戰對我又有何意義?」
「氣運之說,虛無縹緲;名傳天下,終究不過是浮雲而已。」
「可南宮太上于我有恩是真,與其爭奪那虛無縹緲的氣運、名利,我寧願回歸太玄,看他最後一眼。」
杜宇深吸口氣,眼眸微紅,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位和藹老人的身影。
那日,若非南宮太上于隕魔海拼死相護,力戰眾敵,自己絕對難逃一死。
若非南宮太上以古族鳳凰之血相贈,自己能否活命尚未可知,又豈會成長至今?
氣運、名傳天下的榮譽可以舍棄,但南宮太上對自己的情意,卻難以割舍。
「老師、柳叔叔放心,以巽王的實力,回歸太玄宮的過程必不會有任何危險。」
杜宇見二人猶豫不決,再次堅定地說道。
雖說杜宇心中知曉二人也是為了自己,泛大陸核心弟子大比,不僅可以見識到諸如顧銘恆、林寒之類的天驕,亦能爭奪那虛無縹緲的氣運,為道途打下根基。
可南宮太上受創,面臨生死一事,卻也因自己而起。
無論如何,自己必須趕在南宮太上逝世之前,見他最後一面。
「罷了!」
「既然你去意已決,那為師也不好攔你,不過此去路途遙遠,務必一切小心。」
幻塵看到了杜宇眼中堅定的光,嘆了口氣說道。
「老師放心,有巽王相護,此行無礙。」
「如此甚好,此乃傳訊符,若是遇到危險,便可捏碎此符,為師便會立刻感知!」
杜宇點了點頭,接過傳訊符,朝二人躬身辭行後,便欲與巽王趕往太玄宮。
「且慢!」
柳無相踏出一步,雙指並攏,于虛空刻畫道道符文。
大手一揮,道道符文沒入杜宇體內。
「此符,乃是我依照無生門歷代先賢留下的手札創造而出,必要之時,可保你一命!」
柳無相將符文打入杜宇體內後,面色略顯蒼白。
顯然,刻畫這道符文對柳無相的消耗很大。
「多謝柳叔叔!」
杜宇致謝一聲,便跟巽王對視一眼,巽王朝幻塵、柳無相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帶著杜宇極速飛走。
「幻塵王,你這個弟子……不簡單吶!」
看著瞬息萬里的巽王,柳無相神情微動,喃喃說道。
「是啊!不知不覺,小宇早已超出了我的意料。」
「不過此時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份助力,小宇便多了一分成長的機會!」
幻塵輕笑一聲,目光中閃過一抹欣慰之色,可在那一抹欣慰之下,卻是濃濃的擔憂。
二人目視杜宇離去後,便一同返回了天機府。
不過翌日清晨,眾人卻是發現,慕汐瑤留下一紙書信,孤身而去。
待眾人察覺到時,慕汐瑤早已飛出了九星天城!
此刻,九星天城千里之外。
「汐瑤,你可是女媧一族中血脈最為純潔之人,待女媧血脈真正覺醒,你便會一飛沖天,修為與日俱增!」
「你的使命,乃是帶領女媧一族走上萬族之巔,重塑昔日女媧一族的無上榮光,而不是如此不知輕重,只顧兒女情長!」
「我承認,那小子的確不凡,同歷代山河一脈的繼承者也稍有不同,但你可知,那小子體內竟是擁有祖魔盤殘片!」
「自古道、魔雖同出一源,卻也道法相悖,你與他……終究有緣無份!」
腦海中再次響起那道熟悉的聲音,慕汐瑤面色一變,心中不由一痛。
「可你曾說,山河一脈同女媧一族淵源頗深。」
慕汐瑤抿了抿嘴,貝齒輕咬、美眸微紅,顫聲說道。
「我的確說過,但山河一脈的繼承者……總之,山河一脈繼承者命途多舛,我女媧一族可與其結盟,卻不可聯姻。」
「更何況,那小子與歷代山河一脈繼承者大有不同,竟不知從何處取得無上魔兵,祖魔盤!」
「山河鼎、祖魔盤乃是開天之際諸天氣運集結所化,擁有逆天之能。」
「可那小子不知輕重,竟妄想同時修煉道、魔之力,如此一來,短時間內的確戰力大增,在逍遙天境還能匹敵上古天驕,可一旦踏入法相尊者,便會實力大減,能否重鑄山河一脈的輝煌還未可知!」
「汐瑤,待你成長起來,走出這片貧瘠之地,你便會發現,這世間卓越之人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無論是古族聖子,亦或是帝族帝子,都比那小子強出千百倍。」
「若是有朝一日登上九天,以你女媧一族神女的身份,與你同行之人,便是大帝之子!」
腦海中那道清冷的聲音帶著些許激動,可此刻慕汐瑤腦海中卻唯有那一張清秀的面孔。
「未來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今,我只想陪在他身邊,哪怕只有一刻!」
听著慕汐瑤如此叛逆的話,那道紫芒殘魂頓時惱怒不已。
「胡鬧!」
「為了那小子,難道你要棄女媧一族不顧?」
「而且那小子也並非真心愛你,這一點你早已知曉,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事到如今,你還要這般執迷不悟嗎?」
紫芒殘魂的話,令慕汐瑤芳心一顫,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同時,兩行清淚悄然落下,不覺間打濕了紫巾。
「以前……我沒能陪著他,才讓別人走進了他的心里。以後,若他不棄,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即便我和他有緣無份,即便我和他的相遇注定是個錯誤,我也願意一直錯下去!」
「何況,世間萬物瞬息萬變,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倆的命運有了轉機……」
慕汐瑤輕輕擦去眼角的淚,嬌軀顫抖,啜泣道。
不過慕汐瑤還沒說完,便已別紫芒殘魂打斷。
「不可能!」
「而且,我也勸你千萬不要心存僥幸!」
「所有的僥幸,都是拿前途、未來甚至生命在賭,你或許會贏一時,可萬一哪天輸了,那就是一敗涂地。」
「有些錯是沒有回頭的余地的,栽進去就是墳墓。」
清冷的聲音令慕汐瑤面色一暗,心中痛苦萬分。
過了片刻,慕汐瑤噙著淚,嘴角升起一抹笑容,開口道︰
「你可知……若是沒有他,我早已身死。」
「或許,從他不惜舍身相救的那一刻起,這一切,便早已注定!」
慕汐瑤笑了笑,昔日的一幕幕涌上心頭,讓她心中甜蜜無比。
「唉!」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自古唯情之一道令人欲罷不能,傻孩子,希望如你所說,那小子能不負你一番痴情。」
慕汐瑤腦海中,那道紫芒殘魂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只是……一旦你們走出太玄大陸,便會意識到,你們……注定有緣無份!」
「在諸天萬族面前,個人所愛,不過是一種奢求罷了。」
紫芒殘魂喃喃說道,感嘆一聲,隨即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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