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地?」
文昊掙扎爬起,目光看向頭頂,頓時大吃一驚。
只見頭頂之上乃一片灼熱熔漿,宛若天幕一般高懸九天。
熔漿如火海煉獄,不時泛起沖天火浪,熔漿咆哮之際,火海滔天,席卷百里,其內傳出令人心悸的轟鳴之聲。
那一股若隱若現的隱晦氣息,凶威十足,似有一頭恐怖的凶獸蟄伏于此。
不過似有一股神秘偉力,生生將萬里熔漿虛浮于半空之中。
「這是熔漿之下,不曾想,連虛空王者都不敢輕易踏足的熔漿之下,竟是另有一方空間。」
杜宇淡淡的聲音響起,繼而走上前來,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驚疑之色。
「你何時醒來?」
文昊眉頭一皺,深吸口氣,面色有些難看。
「這個重要嗎?」
「還是想想如何逃出此地吧。」
「熔漿之下,並無通道,不過,這座祭壇極為詭異。」
杜宇搖了搖頭,走到祭壇中央,就地盤膝而坐。
文昊嘆了口氣,目光微縮,暗道︰若是方才他趁我昏迷時出手……
一念至此,文昊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不過再次看向杜宇的目光之中,卻是多了一抹異色。
片刻後,文昊收回目光,四處查探一番,發現果如杜宇所言,這熔漿之下,並無任何出口。
二人所處之地,倒像是一處洞窟,不知為何,熔漿虛浮于洞窟之上,卻不曾有一滴熔漿掉落。
無奈之下,文昊踏上洞窟內那處高台。
高台之上,便是一座祭壇,祭壇中央,乃一座四方之鼎,鼎身遍布一頭頭奇異古獸,散發出古老、滄桑的氣息。
古獸雙眸犀利,泛起絲絲血色,隱約之間,更是蘊含一抹凜冽的殺機!
依稀看出,古獸身軀極為龐大,周身遍布鱗甲,張口足以吞天,四周火焰漫天,威勢極為恐怖。
不過,仔細一看,便可以發現,古獸身上並非火焰,而且翻涌而起的沖天熔漿。
四方之鼎生有四足,四足之上纏繞著道道鎖鏈,而鎖鏈的另一頭則被釘在祭壇之上。
四方鼎之下,一塊古樸石板上刻畫著陰陽圖案,玄妙莫測,依稀可見一絲大道的韻味。
陰陽圖案之下,則是重重疊疊的形狀各異的石板。
或許是歲月侵蝕,石板極為古舊,有的甚至已經掉落塊塊石片。
不過殘破石板上烙印的種種奇異紋路,卻是溢散出一抹攝人心魄的幽光,讓人絲毫不敢小覷。
「此地不宜久留,盡快恢復元氣,趁早離開此地!」
「在這祭壇之下,隱隱有一股令我心悸的力量。」
杜宇說完,眼底一抹墨光散去,便再次閉目凝神,運轉功法開始恢復听到元力。
聞言,文昊點了點頭,同時手掌一翻,煉妖錄懸浮半空,絲絲血氣侵入祭壇之下。
然而,直至一刻鐘後,煉妖錄依舊毫無反應。
就在
文昊收斂血氣之時,突然,一股極為隱晦的氣息從地底之下噴涌而出,霸道的氣息傾瀉而出,煉妖錄頓時摔在地上。
!
文昊退後幾步,面色一陣慘白,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祭壇。
「快走!」
杜宇大喝一聲,翻身而起,一步踏出,身如鬼魅。
文昊不敢有絲毫遲疑,召回煉妖錄,猛地一踩石板,借勢逃離祭壇。
嗡!
石板陡然綻放奇異之光,侵染天幕,四方之鼎微微震動,四根鎖鏈猛然朝二人襲出。
鎖鏈迅猛無比,如穿雲之箭,如深淵魔龍,破空襲來,似能禁錮虛空。
二人幾乎來不及反應,便被鎖鏈束縛,瞬息之間拉回了祭壇。
「哈哈哈!」
「萬年了,整整萬年之久,終于迎來了本座的祭品!」
一道滄桑卻略帶興奮的嘶吼聲自祭壇之下傳來,同時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升騰而起。
嗡!
祭壇之上,虛空微微震蕩,幽光大盛,光華散去後,頃刻間幻化出一名身材矮小的白發老頭。
白發老頭身披破爛衣衫,須發凌亂不堪,一雙眼眸極為陰翳,配合那一撮山羊胡,看上去頗為怪異。
不過,小老頭臉色漲紅,神情極為激動,看向文昊二人的目光中盡是欣喜之色。
「足足萬年,萬年吶,本座被困于此,轉眼已是萬年。」
「不過,待本座跨出這封印之地,到時候,這諸神衣冠冢便全是我的。」
小老頭欣喜若狂,甚至爬在祭壇上四處竄動,舉止頗為怪異。
唰!
小老頭猛然躍出,一把抓過文昊,張口咬在了文昊脖子上。
咕嚕咕嚕!
小老頭猛地吸了幾口血,頓時舒爽無比,一雙陰翳的眸子一片陶醉之色。
文昊面色慘白,雙眼憤恨地盯著小老頭,卻是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老頭吞食自己的血液。
小老頭伸出舌頭,緩緩舌忝著自己的嘴唇,似乎文昊的血液極為美味一般。
撲騰!
小老頭隨手一甩,被吸走一半血液的文昊頓時跌落在地,全身再無一絲力氣,面色煞白,氣若游絲。
「嘿嘿!不錯不錯!竟然是煉妖血脈,上蒼倒也對本座不薄!」
「不過,暫且留著你小子的命,本座可不想今日就吸干你,省得日後無法享用這般美味的血液!」
小老頭舌忝著嘴唇,露出一抹嗜血笑容,看上去極為人。
「接下來,輪到你了!」
怪異小老頭猛然轉頭,身軀一動,已是抓過杜宇。
不由分手,小老頭直接一口咬在了杜宇脖子上。
而杜宇,同文昊一樣,周身動彈不得,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咕嚕咕嚕!
「不錯不錯!」
「雖是凡血,但蘊含著不俗的能量,倒也不
……」
「呃!」
突然,小老頭猛然掐著自己的脖子,小眼楮瞪大,一臉驚駭之色,不可思議地盯著杜宇。
噗!
小老頭猛然噴出一口鮮血,氣息驟然下降,一頭栽倒在地,瘋狂地擊打石板。
吼!
突然,小老頭身軀猛然一震,仰天長嘯一聲,嘶吼聲震天動地,那完全不是人族所能發出的聲音。
以肉眼可見的,小老頭周身涌現兩股屬性截然不同的力量。
黑白兩色能量游走在小老頭周身,不時踫撞幾下,似要撐爆肉身一般,痛得小老頭連連嘶吼。
不足片刻,小老頭已是癱倒在地,嘴唇顫抖,鮮血橫流,模樣頗為淒慘。
盡管周身奇異之力流轉,卻依舊無法扼制體內暴動的恐怖力量。
小老頭不斷在地上打滾,甚至不惜以指為劍,刺破周身血管,全力逼出血液。
片刻後,小老頭體內的血液終于不再暴動,不過卻依舊癱倒在地,雙眼恨恨地盯著杜宇。
「小子,你……你到底是何人?」
杜宇親眼見證這一切,內心震動,卻也不知到底發生何事,加之被小老頭吸走不少血液,已是無力張口。
二人同小老頭呈三足鼎立之勢,見杜宇不曾開口,小老頭也不再多言,不過一雙陰翳的眼眸中盡是疑惑之色。
約莫一個時辰後,杜宇總算恢復幾分力氣,不再猶豫,直接盤膝而坐,全力催動功法,恢復元力。
「小子,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擁有神魔血脈?」
片刻後,小老頭終是忍不住好奇心,探出腦袋,緩緩問道。
不過,杜宇全身心吞入修煉之中,對小老頭的話充耳不聞。
「小子,你來自九州?是……自在封天古魔一族杜家之人?」
轟!
小老頭此言一出,杜宇身軀猛然一震,氣息暴動,靈元渙散,差點走火入魔。
小老頭所言,似是觸及某種禁制,令杜宇腦海中被塵封的記憶陡然乍現。
不過,記憶殘缺不全,又是一閃而逝,刻意去想,反倒什麼也想不起來。
「不對!」
「封天古魔一族杜家的傳承功法乃名震諸天的自在封天魔決,雖為古魔一族,傳承封魔一族血脈,無限接近上古時期的真魔,但傳承血脈,卻也並無你這般陰冷嗜血!」
小老頭自言自語,並未注意到杜宇的神色,不過一旁的文昊,卻盡數看在眼里。
「小子,你告訴本座,你怎會擁有神魔血脈?」
「神魔之道乃天地之禁忌,按理來說,你自出生那一刻便已夭折,如何能成長至今日?」
「莫非……自在封天古魔一脈,有人逆天乾坤,強行欺天改命?」
「不可能,這代價絕不是自在封天古魔所能承擔得起,可如此說來,這小子怎能存活于世?」
「另外,這小子體內的神之血脈,又是來自何方?」
「莫非是……永生神族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