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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換命

「換命?五蘊之魔?」

吳玄之听得一頭霧水,他不像其他門派弟子,都有老師在一旁耳提面命。

他所在的【將官道】,直接就被他給收購了,哪怕是祖師級別的人物,也只是他的員工。在很多時候,陽都不會主動的告知他一些修行界的潛規則。

當然,或許是他覺得沒這個必要。

至于白信,白信三桿子打不出一個屁,更加不會說這些瑣碎的東西了。

「《心經》有雲︰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所謂五蘊皆空,就是要從心法和色法上證得空性,才敢度一切苦厄,了月兌生死。我修行白骨觀,每隔數年或十數年,都需進行一次換命儀式,以獲得苟且之機。」

「當年我坐觀自身化為白骨,終究只是勘破了表層生死,卻算不得真正的五蘊皆空。所以,每次換命之際,我的色、受、想、行、識中就會誕生五魔,需要有人幫忙斬殺這些魔頭,我方能順利完成儀式。」

眼看著吳玄之還有些迷糊,李嵩便笑了笑,詳細的講說道。

雖然他出聲自嘲,把自己說的不堪,像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但亭中眾人各自正襟危坐,面露正色,毫無嘲笑之意。

李嵩相傳可是從宋時就得道了,如果傳聞是真,那他活了恐怕接近千年了。

這麼一個長生久視的老怪,又豈是旁人能夠輕視的?他們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就算對方沒有活那麼久,可至少其壽命也超過了五百年。

因為這白骨換命的傳統,幾乎從明初就延續下來了,歷代各門各派的優秀年輕弟子,都會受到李嵩邀請,前往杭州幫助誅殺五蘊之魔。

這些五蘊之魔,就是李嵩的一部分記憶和執念,每斬殺掉一尊魔頭,就能夠獲取相應的記憶。

這些記憶中大多都蘊藏著李嵩的修行感悟,有一部分甚至還藏有奇功秘技,這些記憶對于年輕的修行者有非常大的幫助。

退一萬步說,就算你運氣比較差,一尊魔頭也不曾斬殺。

那事後李嵩也會贈與一些寶物,當做謝禮。

這是一門怎麼都不會虧本的買賣,很多年輕底子都搶著想要與李嵩結下善緣。

听到這麼一解釋,吳玄之才有些了然。原來這里頭還有這樣的內情,不過,那換命之法當真有這般神奇,可以延續一直一個人的性命?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樣一個換法。

總不能是竊取其他人的性命,以增長自身吧。那這可絕對是犯大忌諱的,會遭到所有道門修士的追殺。

就在吳玄之胡思亂想之際,一直被李嵩背著的那個貨箱微微動彈了一下。

一個光不出溜的小骷髏從中探出了腦袋,一臉好奇的看著四周。

待到他看到吳玄之的時候,便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又縮回了箱子里頭。

「維岳先生,小骨現在真是越來越害羞了,怎麼都不出來玩了,以前可是很活潑的,還纏著我講故事來著。」吳玄之忍不住的模了模下巴,心中有些納悶。

自己這長得也不凶惡啊,為什麼這幾次見面小骨看到自己就躲?

吳玄之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注意他身後的其他幾人臉色變化,眾人就好似得了便秘一樣,欲言又止,神情非常古怪。

「咳咳,休要胡說。」李嵩的臉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逝,隨後臉色一整,開口呵斥道。

「好了,我準備換命了,爾等凝神,做好準備。」

隨著李嵩的話音落下,他整個人就變化了起來,明明就站在那里,卻偏偏給人一種無比虛幻之感。

他的皮膚變得透明,血肉一層層的消失,最終變成了一具潔白如玉的白骨。

雖然是一具白骨,但卻絲毫沒有邪惡鬼祟之感,反倒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力量。

猶如道祖,猶如佛陀。

他兼修道法和佛法,都修行到了極高的層次。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將佛道二法融為一爐,若非他的修行法門太過于艱深,無法傳播開來,恐怕他在道門的地位能直追四陽。

李嵩盤膝而坐,手中捏印。他身後的箱子裂開,里頭的小骷髏竟然也與他做出了同樣的姿勢。

一大一小兩尊骷髏,一前一後的盤坐。

時間推移,李嵩那原本致密如白玉的白骨就好似遭遇了凶猛的撞擊,一道道的裂紋出現在他的身上。

隨後,灰黑色的斑點浮現,白骨上出現了濃烈的暮氣。

雖然李嵩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但任誰都能感覺出來,他好似一下子經歷了無數年的光陰摧殘,從生命的鼎盛時期一下子踏入老年。

而那小骨的身上,卻浮現出一股微弱但堅韌的生命力量。

好似初生的嬰兒,好似萌芽的草種,隨著時間的流轉,這股生命力量還在不斷的提升著,一步步趨于鼎盛。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

二者相互對立,又相互牽引。

幾個呼吸過後,李嵩的身軀化作了一節節的碎片,落了滿地。而小骨的身體卻生長了起來,變做了成年人的大小。

到了這個時候,小骨身上的生命力一下子濃烈到了極點。

李嵩的消亡,仿佛成了他的催化劑。

小骨整個人就像是一輪上升到最高處的太陽,向四周肆意揮灑著熱量。

他雙手捏印,血肉在他的身上隱隱浮現,在真實和虛幻之間交錯著。

他的面部時而是骷髏,時而又覆蓋了血肉,時而又變作了李嵩的模樣。

小骨怎麼變成了維岳先生?

而且眼前的維岳先生,雖然容貌與之前一般無二,但神情冷峻,臉色古板,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吳玄之微微張大嘴巴,心中震動,原來這就是換命,是用小骨的命換了李嵩的命?

不過,看了看長大成人的小骨,又看看了李嵩化作了那滿地的骨頭渣子,他的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隱約的,他覺得自己好似做錯了什麼事情。

他記得,自己十年前第一次與維岳先生見面的時候,對方好像就是這種冷酷的氣質。

怎麼現在的小骨跟十年前的維岳先生這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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