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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危 局

就听一人說道︰「我快了半拍,若是不留情,你脖子上已是血窟窿一個,乖乖交出圖,放你一條生路!」

另一人說道︰「我方才若是不留情,你兄弟的一條手臂早已廢了,你若不知趣離去,別怪我大開殺戒!」

兩人說著,即倏地分開,又各自撲前廝殺在一起。

段有忙喊道︰「兩位兄弟住手!」

那兩人,湊巧皆是好友︰女扮男裝的楊惠彬,斂曼嵬。段有方才已看出兩人身形熟悉,只是不敢確定,一听兩人說話,即張口發聲,現身往前。

兩人猛一听,皆吃了一驚。楊惠彬突叫聲︰「是有兄!」迎了上來。

斂曼嵬也認出段有,迎了上來。

那立于一旁觀戰的小個子,竟是前日榆中所見的男孩馬四子!

與斂曼嵬一起的,是羌幫長安堂堂主嚴興。姚弼伏誅後,羌幫重建,斂曼嵬當了副幫主。

楊惠彬幾人進廟,與公孫娥、段玲打了招呼,便向段有說了爭執原因。

原來是為了一張地圖,楊元壽手繪的姚秦國地圖。楊惠彬隨身帶著地圖,來長安開了家小酒館,圖卻被嚴興盜了。楊惠彬帶小伙計馬四子反盜了圖,被斂曼嵬與嚴興一路追至此處。

楊惠彬說︰「圖是我私人物什,看在姚仁長老份上,我未追究你羌幫盜竊之罪便也罷了,你們卻糾纏不依,你們羌幫講不講理?」

斂曼嵬辯道︰「甚麼私人物什,那圖上面山川河道城池繪得一清二楚,分明是你們想要侵佔我大秦的鐵證,你們夏國想螞蟻吞大象,佔我大秦全境,你們當我秦國無人?」

楊惠彬一臉懵懂︰「你說甚麼,你把我當甚麼人了?」

「你敢不承認你是夏國奸細?」

楊惠彬一听,「哈——」地一笑,向段有道,「有兄,他說我是夏國人,是夏國奸細!」

段有一笑,向斂曼嵬說︰「斂兄,你可錯怪我彬弟了,她是魏國武川人。」

斂曼嵬一怔,繼爾冷笑道︰「好呀,我大秦真是塊肥肉,夏國想吃,東晉想吞,魏國也想,你們等著,總有噎死的時候!」

楊惠彬怒道︰「一張圖而已,那是我父親為我繪的各國游歷圖,免得我迷路的,你卻視為侵佔你姚秦國的甚麼鐵證!小四子,拿出來,讓我有兄看看,圖上哪兒能看出要侵佔你姚秦國!」

馬四子從懷中模出一方絹帛,楊惠彬接過,火折下取開一看,眾人皆「欸——」了一聲。

當見那絹帛上,分明是一方正楷字,三國曹操的《短歌行》,哪是甚麼秦國地圖?

楊惠彬愣了一愣,刷地抽劍指向嚴興,叱道︰「嚴堂主,你竟敢掉包!」

嚴興叫一聲屈,從懷中一股腦兒掏出一堆物什︰「段幫主你看看,我全身就這些東西,馬四子盜走的分明是地圖,怎的變成了字!」

斂曼嵬「刷——」地抽出劍,指向馬四子︰「馬四子,你竟敢掉包?把圖拿出來!」

馬四子反應更是激烈,刷刷幾下將衣服月兌個精光,又提起衣服抖了幾抖,冷聲道︰「我就拿了那樣東西,信不信由你們。」說著竟出門而去。

眾人皆愣于當地。

段有見三人劍拔弩張,勸道︰「斂兄、嚴兄、彬弟,依我看,就一張地圖而已,勿須大動干戈,此事暫且揭過,可好?」

楊惠彬還劍入鞘,說︰「我只是氣惱羌幫目中無人,行偷竊之事,一張地圖,本就未放在心上。」

嚴興兀自疑惑,喃喃而道︰「難道是幫中兄弟拿了一看,我一直圖未離身呀?」

斂曼嵬向楊惠彬說道︰「若是我幫中兄弟拿了,我會向你有個交待,也請你細查馬四子,他究竟掉包沒有。地圖事小,名節事大,我羌幫絕不徇私,絕不自污!」說完,一抱拳,與嚴興踏步出門。

剛至門口,斂曼嵬復轉身向段有說︰「段幫主,有一事相求,請借一步說話。」

段有望一眼楊惠彬,見她已與段玲寒敘,便走出廟門。

斂曼嵬所說之事,卻是關于姚仁的。

羌幫重建之後,幫眾皆盼原幫主姚仁續位。二十多日前,踫巧姚仁與姚萬敵、姚無敵到長安、洛陽一帶,斂曼嵬便與幫中幾個老兄弟拜請他,姚仁卻說他已是丐幫長老,不便再回羌幫。斂曼嵬之意,即是請求段有勸說姚仁回羌幫。

段有應了,說︰「斂兄放心,待我見了師兄,勸說他回羌幫便是,羌幫丐幫,都是江湖同道,無甚分別。」

斂曼嵬嘆道︰「段幫主心胸之大,我自愧不如。」即與嚴興告辭而去。

听斂曼嵬說,姚仁已請了秦國御醫前往涼州,便想明日派幫中兄弟乘快馬趕去,讓御醫來長安。

楊惠彬正在與段玲說笑,見段有進來,說道︰「有兄,我今晚不走了,陪玲兒妹子,請你把小四子叫一下。」

段有出廟尋了一圈,不見馬四子影子,回來向楊惠彬一說,楊惠彬說︰「該不會被斂曼嵬抓走吧?」

段有一笑︰「斂幫主不會那般做的,該不是他真的將圖掉了包?」

楊惠彬莞爾一笑,向段玲說︰「玲兒妹妹,啥事也瞞不住你哥。」

段玲咯咯笑道︰「我哥本事可大吶!」

段有並未懷疑馬四子,只是見楊惠彬不再問地圖之事,以為圖在楊惠彬身上,換了種方式證實而已,便說道︰「放心,馬四子人小膽大,不會有事的,你帶的這孩子,身上有一股子氣,將來定不是一般人物。」就將榆中所遇之事說了。

楊惠彬卻是睜圓了雙眼︰「這小孩不簡單呀!小小年紀,就敢滿世界跑!他來我酒館也就十幾天,我只覺得他老實肯干,就留他當了伙計,他是哪里人,家在何處,家里還有甚麼人,我一概不知。問過他,他不說。」想了想又道,「不對,從羌幫出來後,我向他要圖,他沒給我,他要拿了圖跑了,我哪里去找?極有可能!是他提出從羌幫手里反盜圖的……不行,我得去找他!」說著起身欲走。

段有方知地圖真的在馬四子身上,見她著急,說︰「這圖,真的重要嗎?」

楊惠彬說︰「圖倒不重要,事兒重要。這圖是我來長安前從父親的箱中偷的,要是丟了,父親會傷心,會認為我這個當女兒的沒本事,再也不會讓我出門了。」說著已跑了出去。

段有尚未想好要不要出門送送她,就听外面兵器聲大響,

心內一突,搶步而出。

就見廟外百丈處火把明亮,有二十多人廝殺于一起,十幾丈前,楊惠彬貓腰趨前。

段有趕上楊惠彬,兩人至打斗之人十二三丈處止步,伏身于草叢中。

打斗的,又有熟人!

乃是慕容昔、青韋、慕容時、陸聞鼓、黑白無常一伙,近十人。對方有十六七人,其中幾人手持火把立于一旁。與慕容昔徒手相斗的,是一八尺大漢,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赤膊上臂,肌肉突出,如劉裕一般,渾似一座鐵塔。

楊惠彬向段有附耳道︰「此人本名就叫鐵塔,夏國龍雀堂第一高手。龍雀堂,劉勃勃新近創立的,你不知道吧?」

段有點點頭,這些時日來,他一直忙玲兒眼疾,對江湖之事,確是陌生了許多。

慕容昔一邊盡管人少,卻佔了上風,龍雀堂已有三人倒地,鐵塔也有了敗相。

突然,一聲尖銳哨聲響起,刺耳難听,楊惠彬捂了雙耳,靠于段有身上。

就見鐵塔一方人齊齊後躍,同時數團火球向慕容昔這邊激射而來,黑無常躲避不及,一條手臂著火,哇哇怪叫。

慕容昔飛步躍前,月兌了衣袍掄起成圓,將火球擋下。

鐵塔一伙人已遁走,慕容昔手中衣袍已燒毀,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油氣味——萬火油,段有再熟悉不過。

慕容昔喝聲「追!」一伙人瞬間沒了蹤影。

段有起身間,衣服卻被楊惠彬壓著,她嘟喃道︰「我腳崴了。」

段有說︰「哪只腳,我看看。」

「別動別動。」楊惠彬說,「我的手肘也崴了。」

段有伏于地上,只覺一旁溫體依身,吐氣如蘭,忽然間面燒耳熱,心中一激靈,翻身而起。

楊惠彬慢慢站起,低頭而行。

段有問︰「彬弟,你的腳咋樣?」

「不用你管!」楊惠彬說句,頭也不回,倏地一縱,向城中而去,不一時便看不見身影。

一早,段有吆著馬車,與公孫娥、段玲進城。

剛進城門,就有一十三四歲少年迎上前來,向段有抱拳說道︰「段大爺,我家主人有請。」

「段大爺?小哥認錯人了吧?」段有听了此稱謂,心中頗覺別扭。

「錯不了。」那少年說,「我家主人已備好酒菜,專候段大爺三人。」

公孫娥從車里探出頭來,問道︰「這位小哥,我們沒有稱師父大爺的朋友,段大爺許在後面。」

「錯不了。」少年說,「我家主人說了,不讓段大爺吃肉菜,只喝酒,肉菜給車上的妹子和她師父吃。」

段有听了,頓覺好笑,已知是楊惠彬候他。

楊惠彬,怎的變得稀奇古怪了!

楊惠彬酒館頗是大氣,門面大,足可容納五六十人,酒館後尚有一院,院內堂屋中,她一身女裝,峨眉俏臉,明艷動人。

段有三人進屋後,酒菜即流水般上來,楊惠彬與公孫娥、段玲有說有笑,對段有卻話語不多,初次見面一般。(到縱橫中文網看正版《繼絕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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