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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麻母娘娘

那坡腳乞丐亦是驚喜,慌忙拜見。他原來是江陵分舵主路不平。

陽西喜道︰「幫主來了,石長老、陳大哥他們就有救了!」

段有疑道︰「石開長老,陳積他們,他們咋了?」

一月前,石開、陳積、陳聚、陳保四人與姚仁、姚無敵、姚萬敵三人分作兩路,分赴晉地、秦地尋名醫,石開四人應是到了晉地,想不到在此有了他們消息。

陽西說道︰「十日前,石長老、陳大哥他們來到襄陽,說是要找尋能治眼疾的郎中。在襄陽住了一晚,便向南來江陵,說江陵是大城市,有名醫。五日前,路舵主忽派人來襄陽,說石長老、陳大哥他們被官府抓進了大牢,我便帶了三十個身手好的兄弟前來,打算與江陵分舵的兄弟們一起解救。」

一听此言,段有心一沉,問︰「官府為何抓石長老他們?」

路不平說道︰「官府說是石長老他們殺了阮大老爺一家九十口人,我們不相信,但又見不著石長老他們。」

阮大老爺,莫不是害死紅瑛母親的那家?一問,地方果然是。段有不再言語,與公孫娥、段玲走進屋內。問了路不平有關藺青之事,路不平一概不知,說他已在此廢院住了近二十年,從未听說過有個名叫藺青的女人,周圍鄰居早已換了兩三茬。這二十年來,也從未有人來說是這房子的主人。

為段玲換好膏藥,段有做了安排︰他與路不平去探牢,兩人去阮家周圍打听九十口人被殺詳情,公孫娥與陽西帶十人守家,其余人兩人一組,四處打听一位名叫藺青的婆婆,及一位左手只有拇指、食指與中指、名叫慕容華的老者。

安排妥當,段有即與路不平出了門。

阮家一家九十口人被殺,可能與石開四人有牽扯。許是阮家買通了官府,放了害死紅瑛母親的「一撮毛」等幾個惡棍,阮家又惹惱了石開,一怒之下,石開等人方殺人除惡。石開仗義豪爽,表里如一,性子火爆,嫉惡如仇,但絕不會濫殺無辜,不可能屠戶。

段有想,先救出石開他們,問明情況。天大的事,必有天大的緣由。若是由官府處置,必是不問青紅皂白,四人一律處斬。

江陵城分為三層,外面是水城,中間是磚城,里面是土城,流水巷十一號處于中間偏外。段有與路不平便走便觀察地形,半個時辰後,到了大牢門口。

牢頭是一個金魚眼、滿面油光的壯漢,翹著二郎腿坐于那里。路不平上前,恭敬而道︰「官爺,我們探視石開、陳積、陳聚、陳保四人,請行個方便,允諾則個。」

牢頭瞪眼審視了一番路不平,又瞧了瞧段有,鼻腔里冷哼了一聲,不再理睬兩人。

段有心中冷笑,從懷中模出幾個銅錢,牢頭見了,兩眼放光,接了錢,滿面堆笑,說︰「石開幾人,昨日已被人接走了。」

「被人接走了?」段有問,「何人接走的,接往何處?」

那牢頭望了一眼段有腰間,抱臂仰頭,只是不說。

段有只得再給了他銅錢。

牢頭方說︰「是兩個人接走的,接往何處不知。」

「那兩人是何人,長甚麼樣子?」

那牢頭又抱臂仰頭,繼爾努嘴

吹起了口哨。

段有攥了拳頭伸過去,說︰「官爺,這是一點金子。」

牢頭一听,倏地轉頭伸手,說︰「叟叟先生耄道士,師公子門上狗餓死,早這樣多好啊吆吆哎呀呀好漢饒命,大爺饒命!」

乃是段有一把扣住了其手腕,使了四分力,牢頭業已疼得冒汗,卻又不敢大聲叫喚。

牢頭遂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說是兩個長相奇特之人吆了馬車,來接走了石開、陳積、陳聚、陳保四人,那兩人一個鼻孔朝天,一個兩耳垂肩,操外地口音。兩人由太守老爺陪著,大搖大擺而來,大搖大擺而去。

段有又問了一陣,見牢頭再提供不出甚麼,便前往太守府。

伺機見了太守,段有如法炮制,問出了一點線索。說那兩人是拿了劉裕將軍手諭而來,他便趕快放了人,至于兩人是何人,除了長相奇特、操外地口音之外,太守也是一無所知。

劉裕救了石開等四人?

段有與劉裕,近一年前于此地牛牧寺見過一面,盡管相互佩服,但尚未達到如此交情︰主動救對方兄弟。

也許是姚仁听到消息,去建業見了劉裕?

那若是慕容昔的人呢?

段有心內突地一下。

劉裕放了慕容昔,說明雙方已達成某種默契。若真是慕容昔派人來接走石開四人,則大是不妙,石開一心要殺了慕容昔,慕容昔豈能放過他!

段有加快腳步往回趕。

走了一陣,他又放緩了步子。

若是慕容昔,借官府之手殺了石開,干淨、利落,多好,何必大明張狂招惹丐幫?

那,說不定,阮家人是慕容昔殺的,就是為了嫁禍石開!

先將石開四人救出,然後密殺石開,將陳積三人交給丐幫,豈非一箭數雕?

他疑慮重重。

于流水巷住了兩日,一無所得。丐幫弟子將江陵城內外打探遍,無有慕容華、藺青、石開等人有用訊息,只打听到近四十年前有個慕容郎中醫術高明,是華門五弟子之一,至于藺青,則是無人知曉。石開等人則音信全無。

第三日,段有正自躊躇,幫中弟子來報︰發現石開等人蹤跡!

說是在江陵城西北方山中一處叫卸甲坪的地方,那里還有大批的江湖人士。

段有听了,只身一人前往。

卸甲坪群山綿延,峰巒疊翠,山大峽闊,溶洞遍布,流水淙淙,間有溫泉。段有入山不久,樹上便躍下四個精壯漢子,擋于前面,瞅著他手中竹棒,問道︰「來者何人?」

段有一听,對方口音與靳鑫相同,便向四人一抱拳,說︰「各位可是逍遙門的兄弟?在下丐幫段有。」

四人一听,竟面露驚喜,齊齊向段有抱拳行禮,之後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段有疑道︰「你們知道我要來?靳門主可在?」

四人不說話,只是躬身相請。

段有便讓四人帶路,四人卻只是指了指方向,便一起躍上了樹。

段有走出十余步後,忽听身後響起

尖銳嘯聲,接著「砰——」地一聲,一個炮仗在空中炸響。

再走出數百丈,至一山澗處,有左右兩條路,他正觀察,忽從左前方山洞中跳出四人,一起無聲向他行禮指路。

段有再走出十余步後,又一個炮仗在空中炸響。

段有想,這是靳溢在迎接他呢。靳溢真是消息靈通!

如是六次後,終于到了。

當見山崖環圍著一偌大山谷,谷中黑壓壓到處是人,足有兩三千之眾。

段有由四人引領,穿過山谷,上了崖前一方平台。

就見平台上有十余人,正中一人負手而立,如淵停岳歭,笑盈盈望著段有,正是靳溢。

段有忙上前,一揖而下,欣喜而道︰「靳前輩安好!」他本是要稱靳門主的,一想逍遙門如此大的排場,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若叫門主,則有代表丐幫行禮之意,有失丐幫身份,遂臨時改了口,只以個人名義覲見。

靳溢嘿嘿笑著,上前挽了段有手臂,說︰「段兄弟好,一年不見,兄弟愈發俊朗了。」便為他一一介紹身邊之人。

平台上十余人,正是逍遙門兩大門神、四大元帥、八大將軍。其中兩大門神一為右門神江淮,段有一年前于長安戶縣見過,另為左門神江漢。江淮鼻孔朝天,江漢兩耳垂肩。段有見了他倆面容,心內大動,但處于禮節,並未當即問詢。

江陵牢頭、太守口中接了石開四人的人,原來是逍遙門兩大門神!

萬未想到,人原來是靳溢救的。

逍遙門核心人物齊到晉地,正如天雁所言,必有重大圖謀。段有心中,莫名升起一種不安之感。

段有與平台上眾人一一問候後,便與靳溢進了一個大溶洞。

洞內香煙繚繞,各色瓜果擺滿了幾案,靳溢請段有坐了,即有侍女捧上香茗。

靳溢不時請段有品茗嘗瓜果,再不言他。段有終忍不住,向靳溢一抱拳,說道︰「靳前輩,我前日去江陵太守處了,本是去解救四位兄弟的,那太守說是被兩位長相奇特之人救了,听他表述,似是兩位門神前輩」

話未說完,靳溢哈哈笑起,說道︰「段兄弟真能沉住氣,到此時才問貴幫石開長老他們,他們安好,你離開時便與你一並同去。」

段有一听,放下心來,復向靳溢行禮,說︰「靳前輩與兩位江前輩大恩大情,段有必當厚報,我還有急事,就不叨擾了。」便要告辭。

靳溢一笑︰「段兄弟勿急,我還有事與你商議。」見段有落座,問道,「你可記得一年半前,我倆在羊苴咩城主府大殿所說之言?」

段有點點頭。

那晚,他與靳溢比武之後,秉燭夜談,說到靳氏淵源、繼絕環、靳溢抱負,雖過去了一年多,其情其景,仍歷歷在目。

靳溢神情肅然,說道︰「當時我與你商議,若有能快速一統天下、安民于亂世之中的明主,找到繼絕環後,獻與其,並傾力相助。現今,繼絕環真相被你揭破,乃是一場騙局,然則天佑我中華,我已找到了救世明主!」(到縱橫中文網看正版《繼絕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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