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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股掌之中(一更)

葉裳去軍營轉了一圈後,不放心蘇風暖,扔下了葉昔和鳳陽在程顧那里,自己跑回了城。

他回來時,正當晌午,蘇風暖在葉昔處沒走。

葉裳找到了葉昔處,見二人神色都不太對,他挑眉,走到蘇風暖身邊,對她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兒?」

蘇風暖嘆了口氣,將今日收到許雲初的信遞給了他。

葉裳看罷信後,看著她,「就這樣?」

蘇風暖搖頭,「若是這樣,還簡單了。」話落,將自己與葉昔的推斷對葉裳說了。

葉裳听聞後,沒說話。

蘇風暖覺得若是猜測是真的話,那麼,如今大皇子身為北周皇子,卻坐著南齊大皇子的位置,且行監國之權。這內里烏七八糟的種種,便是擺在面前的一大麻煩。

葉裳沉默片刻,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葉昔坐在一旁問。

葉裳道,「怪不得大皇子和晉王、湘郡王合作多年,一直沒出事端,聯系緊密。怪不得當初他自己服用無傷花、閻王渡,估計是想擺月兌南齊太子的身份,回北周接替皇位。可能是他想為月貴妃報仇,或者是為了背後籌謀殺了我再走,所以,一直沒離開南齊。因為機關密道案,查到靈雲寺,你查到了他,他才在陰暗里暴露了出來,而我趁機請皇上恢復了他大皇子的身份,將他又圈固在了南齊朝野,束了他手腳。」

蘇風暖道,「你的意思是說晉王、湘郡王一直知道大皇子的身份,所以,他們合作,是為了有朝一日大皇子回北周接替皇位,湘郡王則坐擁南齊天下?可是林之孝和楚含呢?她們是月貴妃的親子,大皇子置他們于何地?」

葉裳道,「楚含在蕭賢妃的鼓動下,興兵燕北,若是當初沒有爺爺、二叔和五萬燕北府衛,燕北亡,楚含就會帶著兵馬,馬踏南齊了。若是南齊無人抵擋而覆滅,那麼就是北周的天下了。而大皇子身份一經公布天下,憑他的手段,對付了楚含後,北周王的位置,非他莫屬。無論是林之孝,還是楚含,無非是他的利劍罷了。有利用價值,還能有些姨表兄弟情,沒有利用價值,是殺是剮,就難說了。」

葉昔道,「大皇子要替月貴妃報仇,總不會置她的兩個親生子于死地吧?」

葉裳道,「她是被月貴妃教導出來的,親生子都可以在出生後就送走,何來親情可言?他對月貴妃有幾分母子情分,幫她報了仇,殺了你我,就足以告慰她在天之靈了。至于她的兩個親生子,他還剩多少兄弟情?」

葉昔欷歔,「這個天下竟然有月貴妃這樣的女人。」話落,他對蘇風暖說,「小丫頭,你當初怎麼就將她那麼干脆地殺了呢?」

蘇風暖道,「當初他一掌要斃殺皇上,葉裳為皇上擋了一掌,我趕到時,見葉裳奄奄一息,恨死了月貴妃,便十招殺了她。那時,並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厲害,牽扯了這麼多人和事兒。如今看來,的確是讓她死得太輕易了。」

葉昔嘖嘖道,「估計是月貴妃沒想過自己會那麼輕易地死在了你的手里。」

蘇風暖頷首,「她死時,提起容安王,一臉恨意。為愛竟然偏執到如此地步,也是天下少見了。」

葉昔又嘖嘖兩聲。

葉裳道,「父王都死了十三年了,她若是真對他愛得深恨得深,十三年前,隨著父王的死,就應該不是了無生趣地自刎追隨而去,就是解月兌了重新做人。可是她沒有,依舊在暗中汲汲營營。我倒覺得,她做了這麼多事情,不單單是為了父王。」

蘇風暖道,「當年,她和蕭賢妃共同生子,異子而換時,那時容安王還活著。後來,在她聯合北周的籌謀下,容安王和王妃戰死沙場,她殺了容安王,興許是覺得他即便死,也沒成全她,所以,在他死後,他猶不甘心,將恨意轉接到了你的身上,更是轉接到了容安王用生命守護的南齊江山上。」

葉昔道,「可能對容安王的恨是她活著的支撐,任何事情,都可以拿這個做擋箭牌。」話落,道,「不過戲折子上大多都有因愛不得而生恨,偏執起來如瘋子一般的人。月貴妃愛而不得,籌謀禍亂,人死依舊不能讓她收手,也不奇怪。也許她當初求的就是讓容安王死也不安生。」

蘇風暖無語片刻,道,「總之她死了,她是甘心也好,不甘心也罷,地下做鬼折騰去吧!至于如今因她而留的這堆爛攤子,總能解決。」

葉裳頷首,伸手模模她的頭,「你就不要想這麼多了,心思過重,對孩子不好。」

蘇風暖听他提到孩子,心一下子就暖了,對他偏頭笑著說,「我多動動腦子,生出來的孩子才會聰明。」

葉裳失笑,「有這種說法?」

蘇風暖一本正經地說,「有啊!」

葉昔瞪眼,「別听她胡扯,累極傷心月復,心思過重不是什麼好事兒。」

蘇風暖轉頭對葉昔道,「師兄最會做的事兒就是拆我的台。」

葉昔不客氣地說,「我若不時常看著你些,這傻小子盡被你糊弄,你豈不更無法無天了?」

蘇風暖無語,轉頭對葉裳說,「師兄罵你是傻小子。」

葉裳也不生氣,道,「我本來的確時常被你糊弄。」

蘇風暖徹底沒話了。

用過午膳,蘇風暖被葉裳拽回了房間休息,強令她午睡。

蘇風暖本來腦子里一團的事兒,沒有睡意,但被葉裳強行按在床上,陪著她躺著拍著她身子哄她入睡,她還是漸漸放松了下來,將一堆事情拋去了腦外,不多時,睡著了。

葉裳在她睡後,幫她蓋好薄被,自己起身出了房門。

千寒見葉裳出來,走上前,「世子?」

葉裳低聲吩咐,「守好她,我去見見楚含。」

千寒點頭。

葉裳來到楚含的院子,楚含的房門緊閉著,屋中沒什麼動靜,葉裳來到門口,敲了一下門,里面沒有響應,他伸手推開了門。

只見楚含坐在畫堂前的桌案上,手里拿了一把劍,正盯著那把劍,臉上表情掙扎。

葉裳站在門口,挑眉看著他,「二皇子這是想死?又覺得就這樣死了不甘心?」

楚含抬起頭,看著他,眼楮空無,「我算什麼二皇子?」

葉裳道,「無論是北周的皇子,還是南齊的皇子,身份可以改,但血脈總改不了。」葉裳來到他面前,伸手輕輕一拿,輕而易舉地將楚含手中的劍拿到了自己的手中,對他道,「這把劍不錯,想必你要自殺的話,以你的功夫,連疼都感覺不到。」

楚含看著葉裳,一時沒說話。

葉裳將手中的劍把玩了兩下,又遞還給他,挑眉,「雖然月貴妃死了,但蕭賢妃還活著,你就不想知道當年月貴妃和蕭賢妃為何要易子而養?」

楚含慘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也說了,血脈改不了。」

葉裳看著他,「無論是月貴妃,還是蕭賢妃,玩了好一處戲,兩個女人將兩國天下玩弄于鼓掌。你不覺得這本身就值得你找蕭賢妃問個清楚嗎?」

楚含咬牙,「我就算想要找她問,也要回得去北周,我如今連北周都回不去,又何談找她去問?來接我的人沒有一絲音訊,可見我是再回不去北周了。」話落,又頹然地道,「就算回得去北周,又有什麼用?我已經不是北周人了。」

葉裳看著他,「大丈夫立于世,活就活個明白,死也要死個干脆。你既想死,又不甘心,你既想活,又活不明白。也談不上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了。」

楚含道,「我本來就不是英雄。」

葉裳道,「你只不過是吃了敗仗到南齊做質子,就不是英雄了?英雄不是別人喊出來的名聲,是你自己要支撐起來的名聲。」

楚含諷笑,「我還有什麼名聲?」

葉裳看著他,一副天都塌了的模樣,與昔日率領北周兵馬攻打南齊意氣風發的楚含,與在容安王府做質子時,雖然寄人籬下,但依舊自若平靜的楚含,再不可同日而語。他道,「你若是覺得自此廢了,我也沒必要伸手拉你這個掉深潭里自己爬不出來的廢人了。」話落,他轉身就走。

他走到門口,楚含騰地站起來,喊住他,「葉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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