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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阻北周軍(二更)

誠如蘇風暖所料,白日里北周並未攻城,三十里地外的北周大營並沒有什麼動靜。

燕北城四城的溝壑火龍日夜不間斷地挖著,終于在傍晚時分,按照蘇風暖的要求完了工。

蘇鎮按照蘇風暖的主意,安排人將溝壑里添滿了干柴和油布等易燃之物,只等北周兵馬來攻城,便點燃溝壑里面的所有東西。

白日里,陳述帶著人趁著北周兵馬未攻城之際,又外出砍了大批的干柴,儲備了幾日之需。

傍晚時分,一切就緒,就等著楚含帶著北周兵馬前來攻城。

果不其然,楚含從昨日撤兵回到後方大營後,便命人打探西境來了多少援軍之事。探馬打探了一番後回報,說西境只來了幾萬兵馬,已經入了燕北城,幾十里地內再沒見到其余兵馬。

楚含方知是中了故布疑陣之計,怒道,「定然是西境兵馬的先鋒軍,再探,探出百里。」

「是。」探馬又繼續向西探查。

直到第二日傍晚,探馬回報,兩百里外都沒見到西境兵馬的蹤影,楚含這才知道根本沒有西境大軍。他怒道,「傳令下去,出兵攻城!」

一聲令下,北周兵馬兵分四路,進攻燕北城。

傍晚,用過晚膳後,蘇風暖與許雲初、陳述、蘇鎮、章林等人一直等在旺角樓。

當看到北周大營有了動靜,蘇風暖回頭對蘇鎮道,「二叔,傳令下去,點燃溝壑火龍。」

蘇鎮點頭,招呼了章林,一起下了旺角樓。

陳述站在旺角樓上向四下看,嘖嘖道,「這一處旺角樓修得可真好,堪比烽火台,站在最高點,可以一目百里。北周一有什麼動靜,就能第一時間發現。」

蘇風暖道,「數十年前,北周曾經派了一隊兵馬進過一次北境,不過在無忘谷折損大半,後來,燕北便修葺了這樣的一座旺角樓,以防北周再入境。」頓了頓,她道,「只是可惜,燕北雖然提前知曉了北周侵犯舉動,但八百里加急還是沒能將消息立即送進京,耽擱了救援,才將燕北如今陷入如此危難的地步。」

許雲初嘆了口氣,「內政猛如虎,若無內憂,何懼外患?」

蘇風暖點頭。

陳述氣憤地道,「皇上就是太過仁善了,依我看,貪贓枉法,通敵賣國之輩,就該全殺了!」

許雲初看了陳述一眼,沒說話。

蘇風暖看著陳述氣憤的樣子,暗暗一嘆,他定然不知道安國公做的那些事兒吧?

北周騎兵出動得快,不多時,便來到了四城外。這時,蘇鎮已經吩咐人點燃了溝壑火龍,熊熊火苗從溝壑里噴薄而出,頓時將燕北四城的城門圍成了一條盤旋著的火龍。

北周兵馬來到,楚含勒住馬韁繩,看著被火龍圍在中間的燕北城,他頓時陰下了臉。

副將在一旁驚奇地道,「這……這蘇風暖是知道保不住燕北城了,要引火讓燕北城自焚嗎?」

楚含怒道,「她哪里是自焚?你沒見這溝壑挖的距離城門還有數丈嗎?這顯然是為了阻擋我北周兵馬攻城。」

副將更是大驚,「這……燕北城四城外什麼時候挖了這火溝?」

楚含沉著臉道,「我是中了蘇風暖的計,以為西境大軍來了,為探西境大軍,布局對付蘇澈,沒想到只區區幾萬兵馬,倒給了她時間挖這個火溝。」

副將驚異道,「這樣的火溝,我們越不過去,要想個辦法,將火熄滅。」話落,他對楚含說,「二皇子,引水滅火吧。」

楚含聞言更怒,「最近的水源在幾十里地外,如何引來滅火?」話落,他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道,「傳令,北周兵馬嚴陣以待,等著火滅。我倒要看看燕北城內有多少干柴,夠蘇風暖以火擋我多久?」

一聲令下,北周兵馬圍困著燕北城,在溝壑火龍外嚴陣等候。

蘇風暖站在旺角樓上看得清楚,見楚含收整兵將等候火滅,她彎起了嘴角,笑道,「我就怕他不等,只要等,就好了。城內的干柴等物夠他等上三天三夜的。三日後,西境的援軍應該也到了。」

許雲初微笑點頭,「所以說,這一計用得妙。」

沈述大贊道,「這樣的計謀,也就你能想得出來。不費一兵一卒,就讓楚含干瞪眼無計可施。」

蘇風暖笑著說,「也不是無計可施,填土、填石都可滅火。只不過楚含遠征燕北,軍中除了兵馬糧草外,再沒有別的挖土的鐵杴之物,燕北城五十里內方圓平坦,他要想運山石來蓋火,要折騰五十里,難以做到。所以,除了干等,如今沒別的辦法。我是拿定他只能等,才用這個計策拖延他。」

陳述道,「可是我們儲備的干柴,不夠三日夜所用吧?我帶著人出去弄的干柴,若是這般燃燒的話,也就只夠一夜的。難道城內這麼多干柴?」

蘇風暖笑道,「如今已經過了中秋了!燕北氣候本就照京城冷,深秋後,燕北就要家家戶戶生火爐取暖了。百姓們都會提前在中秋節前夕備好一冬的干柴儲備。整個燕北城內的百姓們家里的干柴加起來,能燒上三天三夜的。」

陳述大贊,豎起大拇指,「你可真是絕了!這都想到了!哈哈哈哈……」

蘇風暖微笑,「楚含還是不夠了解燕北,他一定覺得我們城內的干柴也就夠一夜所用,而殊不知我們有三日的儲備。待他守了三日後,北周士兵們必定累乏,屆時西境援軍一到,正是出手對付他之時。」

陳述摩拳擦掌,「屆時我也要上陣會會楚含。」

蘇風暖失笑,「楚含不止會騎術射箭行兵打仗,內家功夫也是極好,比江湖高手不差多少。你不會內家功夫,到時候還是規矩些吧。」

陳述頓時偃旗息鼓,「這個楚含竟然這麼厲害?」話落,他納悶道,「可是我也沒見他多厲害啊。」

許雲初在一旁失笑,「你沒見他多厲害,你只見他處處吃虧,那是因為他遇到了蘇姑娘,若是換做別人,這燕北城早就在昨日夜里被他攻下了!」

陳述撓撓腦袋,誠然地點頭,「也對!他遇到蘇姑娘,是他倒霉。」

這時,蘇鎮快步上了旺角樓,對三人笑道,「緣緣的計謀果然管用,北周兵馬未攻城,我們兵士辛苦挖溝壑,累得手都快廢了,也值了。」

蘇風暖笑著說,「二叔,安排好四城門駐守當值的兵士,每四個時辰換一批當值駐守的人。每當溝壑里的火小時,便從城牆上往溝壑里投放干柴,一直讓溝壑里面的火燒著。不當值的兵士,全部休息。」

蘇鎮道,「好,我稍後便去傳令!」

蘇風暖笑著說,「您也累了,稍後去歇著吧,今夜我在這里看著守城。」

蘇鎮也確實累了,多日來,日夜不得休息,聞言也不推辭,點了點頭。

蘇鎮離開後,許雲初對蘇風暖道,「擺一局棋,今夜我陪你一起守城。」

蘇風暖一笑,爽快地說,「好啊,點上火爐,煮一壺茶,溫兩壺酒,我如今也正有興致。」

陳述瞅著二人,眼珠子轉了轉,立即說,「我觀棋。」

蘇風暖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陳述撓撓頭,被蘇風暖看透了小心思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睡不著……我保證觀棋不語,不打擾你們下棋。」

許雲初了然地微笑。

于是,這一夜,蘇風暖和許雲初擺了棋局,在旺角樓上對弈,陳述坐在一旁,他于經商上有天賦,于行軍打仗也有機智和天賦,但對于下棋,也只是會而已,談不上精。但蘇風暖和許雲初都是棋藝高手,所謂,高手過招,自然精彩。所以,陳述看得也是津津有味,毫無困意。

城外,北周大軍等著城內干柴油布等物用盡,時刻打著精神,準備一旦哪里有松口,便突破松口,一舉攻城。

楚含坐在馬上,盤算著一旦有突破口,她這一次就讓蘇風暖死無全尸。

一夜,蘇風暖和許雲初擺了三局棋,三局到最後都是和棋。但天明十分,許雲初落下一子後,對蘇風暖笑道,「我輸了!棋藝不及姑娘!」

陳述在一旁叫嚷,「沒有啊!這不是和棋嗎?你哪里輸了?難道我眼楮看花了?這不是和棋嗎?」

許雲初一嘆,敬佩地道,「是蘇姑娘讓著在下,二公子看著雖然是和棋,但其實在下早就棋局過半時便輸了。」

陳述瞅著他,「不會吧?我怎麼沒看出來?」

許雲初笑道,「蘇姑娘走一步棋,看出十步棋。棋局過半時,她已經全部掌控了主動,而我只能跟著她設好的局一步一步地走到她想要的和局里,沒別的路可走。這豈不是輸了?」

陳述呆了一下,看向蘇風暖。

蘇風暖輕笑,放下酒壺,對許雲初道,「小國舅過謙了!由棋觀人,小國舅品性高雅。我雖然設了局,但也不是只有一條路可走,你只不過選擇了最君子的一條路。這不算輸。」

陳述聞言一個勁兒地拍腦袋,「哎呀,我果然很笨,看了一晚上的棋局,竟然沒看出來。笨死了!笨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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