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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夜雨情話(二更)

蘇風暖的院子里黑著,二人走到門口,敲了敲門,里面沒傳出動靜,蘇夫人道,「這麼快就睡了?」

「睡?」蘇青沒好氣地道,「估計不在,不知道這麼晚又跑哪里去了。」

蘇夫人聞言伸手推開門,提著燈進屋,果然見屋內沒人,但床鋪卻是已經鋪好了的,有趟過的痕跡,她道,「看這樣子,她是準備睡下的,但又有什麼事情,才起來出去了。」

蘇青聞言道,「估計是被葉裳那小子派人喊了去,許雲初陪她從皇宮回咱們府,又都府中留了半日,那小子能坐得住才怪?」

蘇夫人聞言頓時笑了,「也是。」

蘇夫人和蘇青沒尋到蘇風暖,只能將燕北蘇家的事兒壓下,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歇下了。

蘇風暖果然如蘇青所說,的確是被千寒來喊去了容安王府。

蘇風暖這一日累得很,許雲初和孟太醫走後,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恨不得倒床就睡。但身子剛沾到床,千寒便來了,說世子請她過去。

蘇風暖不情願,捂著被子困著對窗外說,「你告訴他,明日吧。」

千寒不走,小聲道,「世子這一日心情都不好,您若是不去,他怕是死活也要找來的。如今雨還下著,天黑路滑的,世子身上又有重傷,萬一染了寒氣……」

蘇風暖無奈,推開被子起身,一邊穿衣一邊嘟囔,「真是個祖宗!」

千寒也頗有些無奈,世子的臉沉了一日了,比外面這雨下得還沉,連他都受不住了。

蘇風暖不多時便穿好了衣服,拿了傘,出了房門。

千寒見她出來,松了一口氣,二人一起,從後門出了蘇府。

晚上的雨比下午下得更大了些,雨珠細密,落在地上 里啪啦地響,街道上已經積了不少的水。二人步行,沿著街走著,這樣的雨天夜晚,街道無人,自然也就沒遇到什麼人。

來到容安王府,葉裳的屋子里漆黑一片,沒亮著燈。

蘇風暖偏頭對千寒問,「他是不是睡下了?」

千寒搖頭,低聲說,「世子不可能睡下,晚飯都沒吃,天黑下來後,也不準我掌燈,便一直在床上干躺著,今日連九連環也沒玩。」

蘇風暖想著這個祖宗愈發脾氣大醋勁大性子大了,她來到門口,伸手推開門,入眼處,屋子黑漆漆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她頓了一會兒,邁進了門檻。

千寒自然沒跟進去,伸手從外面帶上了房門。

蘇風暖來到桌前,模到火石,掌上燈,屋中頓時亮堂了,她回頭看向葉裳。

只見葉裳背著身子躺在床上,被子也沒蓋,只穿著單衣,從東湖畫舫沉船遭遇謀殺到如今,他瘦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這樣的雨天,屋中清清冷冷,雨打在窗欞上, 里啪啦作響,更顯得屋中冷清安靜。

這副樣子,十足十地讓她不忍看,看了便不忍心疼。

她暗暗嘆了口氣,心里暗罵,這個無賴,如今做這副樣子,就是拿捏她會心疼刻意做出的吧?

她抬步走到床前,伸手去板他身子。

葉裳身子冷梆梆的,十分僵硬,一動不動。

蘇風暖用了些力氣,才將他身子板過來,見他死閉著眼楮,一臉的暗沉,這張臉舉世無雙,容冠天下不錯,但生起氣來,還是照樣讓人膽顫。她想著怪不得孟太醫提起他總是哆嗦,她伸手戮戮他的臉,又氣又笑地說,「你這氣的是什麼?」

葉裳睜開眼楮,死死地瞪著她,沒說話。

蘇風暖覺得若是眼神拿下刀子的話,自己估計能被他下個百八十刀。她又戮戮他的臉,「好,我老實交待,總成了吧?」

葉裳依舊瞪著她,沒說話。

蘇風暖撤回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了想道,「先從林之孝說起吧。」話落,便將御林之孝在王大學士府佛堂里說的話與葉裳復述了一遍。

她說完後,葉裳依舊盯著她。

蘇風暖看他這副樣子,繼續道,「事關林之孝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再說說許雲初。」

話落,她將在宮里發生的事兒,太後如何與她交談賞了她些首飾,以及遇到了淑雅公主如何打發,以及被小泉子攔去面見皇上,許雲初進宮請旨,在皇上面前撞破身份,以及他隨她回了蘇府,被蘇夫人念著對蘇青的救命之恩挽留,熱情招待了一番的事兒又復述了一遍。

葉裳全部听完後,面色依舊不見好,盯著她問,「你確實是這麼說的?」

蘇風暖舉手,「千真萬確,要不要我立個誓啊葉世子?」

葉裳瞪著他,「那為何我听宮里傳出閑話,說你在皇上面前調戲小國舅?」

蘇風暖咳嗽了一聲,「你覺得我對他說的那些話,你听起來,我是在調戲他呢?還是在調戲你呢?別人不會分辨,葉世子,你來分辨分辨唄。」

葉裳看著她,一把拽住她的手,他的力氣用的大,蘇風暖遂不及防,被他拽趴到了他身上,他看著她的眼楮,眸光暗暗沉涌,「你從來沒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我便時時刻刻患得患失,既然你在別人面前都能說出這麼一番又一番的情話,不如如今就對著我的眼楮再說說,讓我好好地分辨分辨。」

蘇風暖心砰砰地跳了一下兩下三下四五下……還有繼續跳下去的勢頭,她紅著臉瞪著他,惱道,「用這麼大的力氣做什麼?又加重傷勢了。你這傷還想不想養好了?難道真想在床上一輩子廢著?」

「你若在意,就該日日陪著我,你若不在意,我躺一輩子又何妨?」葉裳盯著她,聲音低沉。

蘇風暖覺得自己走南闖北,天下都玩遍了逛遍了,也算是看過春花,賞過秋月,知曉風花雪月的人。甚至,曾經女穿男裝,與一幫子男人喝過花酒,逛過青樓,調戲過美人……風月之事,見識過不少,也自詡不會有被難住的一天,沒想到如今,卻覺得栽在了葉裳的手里。

讓她對著他再說一大番情話?

她還哪里說得出來?

她趴在他胸前悶了半晌,悶聲說,「這一籮筐的情話,如今不都當著你的面給你倒出來了嗎?我說的都口渴了呢。」

「這怎麼能算?」葉裳不饒她。

蘇風暖試圖躲過去,對他道,「你想啊,情話這種東西,要應時應景。我與那個林之孝,還有許雲初,說這些的時候,一個是在佛堂,給佛祖燒了無數我抄錄的經文,一個是在皇上面前,當著九五之尊的面。正所謂,天上佛祖,地上帝王,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如今嘛,外面下著雨,下得人心冷身冷,這情話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啊。不應時不應景。」

葉裳聞言松開手,「月兌鞋上床。」

蘇風暖乍然被他松開,聞言愣了一下,「做什麼?你不會還讓我留在你這里過夜吧?」

葉裳看著她,「躺在床上,被子里,我給你暖暖你的身子你的心,在夜雨之夜,春宵帳暖,便應時應景了。」

蘇風暖聞言連忙後退了一步,紅著臉斷然道,「不行。」

葉裳瞅著她,「為何不行?」

蘇風暖伸手指著他,羞憤道,「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什麼叫你給我……暖身子暖心?還是……躺在床上……春宵帳暖……你這簡直……居心叵測!」

葉裳看著她一副你休想的模樣,頓時被氣笑,怒道,「蘇風暖,你腦子里成日都想的是什麼東西?你以為我沒娶你,便想禽獸地與你玉成好事兒嗎?若是想要你,那日在西山獵場,荒草之地,沒半絲人煙,以天為被,以地為爐,那日風和日麗,應時應景得很。」

蘇風暖一噎,頓時捂住額頭,片刻後,好笑起來,嗔著他道,「誰讓你說的話這麼有歧義?難保我不多想想。」

葉裳瞪著她,「還不快上來?別說昨日今日留你在這里過夜,我不能下床的這十日,你都要留在這里過夜。」

蘇風暖跺了一下腳,「祖宗,上輩子你一定是我的祖宗!」

葉裳被氣笑,「你的祖宗在燕北,可不是姓劉,也不是姓葉,是姓蘇。」

蘇風暖一噎,伸手月兌了外衣,月兌了鞋,上了床,動手將被葉裳踢到腳底下的被子扯上來,蓋在了他和她的身上,躺了下來。

葉裳伸手過來抱她。

蘇風暖立即伸手擋他,「別,我剛從外面進來,身上涼,給你過了寒氣。」

葉裳不理會,拿開她擋著的手,將她拽進了懷里,抱著她嬌嬌軟軟縴細玲瓏泛著淡淡香蘭草香味的身子,這兩日因為林之孝和許雲初惹出的郁氣才算泄去了,舒服了。對她道,「不許睡,我將你的身子你的心暖熱了,你就給我說徹夜的情話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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