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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識破身份(二更)

蘇風暖說的是實話,當今皇上,雖然自幼孱弱,于朝政之事沒達到十分圓滿,但的確心胸寬廣,有容人之量,政績也頗有可圈可點之處。至少,南齊史傳上不會寫他是個昏君。

皇帝聞言收了笑,「小丫頭會氣人也會夸人,氣人能將人氣的跳腳,夸人也十分中听。」

蘇風暖趴在桌案上,「皇上您說這話,是在夸我嗎?」話落,她道,「我就當您是在夸我了。」

皇帝失笑,「你倒慣會撿好話听。」

蘇風暖點頭,「誰都喜歡听好話嘛。」

皇帝看著她的樣子好笑,又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對外面問,「小泉子,幾時了?」

小泉子立即道,「回皇上,快午時了。」

皇帝收回視線,對蘇風暖說,「這一局棋下的時候倒是長些,既然午時了,你就留下來陪朕一起用午膳吧。」

蘇風暖眨眨眼楮,笑吟吟地道,「遵旨。」

皇帝又好笑,對小泉子吩咐了一聲,小泉子連忙下去了。

有宮女進來將棋盤收下去。

蘇風暖想著,已經下了一局棋,午膳還沒端進來,這個空隙皇上也該問她鐵券符的事兒了吧?她要怎麼回答呢?是如實?還是不如實?如實的話,實在不怎麼好說,不如實的話,就是欺君啊。

皇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問,「太後今日見你,都與你說了什麼?」

蘇風暖眉目動了動,見他以這個開頭,索性離開了趴著的桌子,順勢懶歪歪地倚躺在了炕上,簡單地將太後與她說的話復述了一遍。

皇帝听罷後笑道,「朕听聞,那日葉裳深夜查宮,與太後說了幾句話,其中提到了你。國丈府無罪釋放,國丈辭官後,如今太後想必想起了這件事兒來。」

「嗯?」蘇風暖納悶,「他與太後說我什麼話?」

皇帝笑道,「有人對朕回稟,據說是太後宮里查出花顏草後,太後又驚又怒,當時十分心亂,問葉裳這些年她待他不薄的話來。他便說太後待他自然是極好的。」

蘇風暖靜听下文。

皇帝又道,「他又說那日太後召你入宮,卻在你入宮後,打發走了小國舅,以至于小國舅至今都沒見著你,他便知曉太後跟朕是一條心,心里還是屬意他娶你的。」

蘇風暖听罷,一時無言,對著棚頂翻白眼,這個葉裳!

因為蘇風暖躺在了桌子另一邊,隔著桌子皇帝看不到她的臉了,只看到她交疊在膝蓋上不停晃動的腿,皇帝笑道,「他對太後保證,秉公辦案,後來,自然順著朕的意思秉公了。但國丈府無罪釋放,太後、皇後、國丈府,都要因此承他一個人情。」

蘇風暖恍然,怪不得太後今日待她這麼和善,和著還有這個原因。

皇帝又笑道,「除了這件事兒,那個小子趁著辦案之時,還做了一樁事兒。朕听人稟告時,也是好笑半晌。」

蘇風暖想著葉裳做什麼事兒都不稀奇,不過她還是好奇,「他還做了什麼?」

皇帝道,「國丈夫人喜歡你吧?據說私下里,有那麼幾分意思想自己的兒子娶你。」

蘇風暖頓時咳嗽了一聲,望著棚頂道,「皇上啊,您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得很吶。」

皇帝失笑,「這些事兒,那小子做來,都沒避著人,在人前做的,朕想不消息靈通都不行。」

蘇風暖想著葉裳這是恨不得張貼告示以告天下嗎?

皇帝道,「在丞相府查案時,他對孫澤玉說,你與他說過,孫澤玉的蕭吹的極好,哪日得閑,他也想听他吹奏一曲。」頓了頓,又好笑地說,「他還說,難得听你夸誰。」話落,道,「你听听這話,這不是明擺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蘇風暖一時徹底沒了話,分外無語。

皇帝又道,「國丈府一家子都是聰明人,這樣一听,自然也就懂了,有點兒什麼心思,也歇了。」

蘇風暖聞言又干干地咳嗽了一聲,「皇上,您是皇帝啊,日理萬機,這八爪的閑話,以後可別听了,有污耳目。」其實,她想說的話,即便听了閑話,您一個一國之君,萬萬歲的,就不用屈尊降貴跟她說了。她面皮子雖然厚,但也怕有磨薄的那天。

皇帝聞言大笑,「你若是不愛听,以後就讓他少做些,免得朕日理萬機的同時,還要抽空听上一听,笑上一笑,聊當解悶了。」

蘇風暖又無言了,想著皇上如今怕是模清了她和葉裳私下來往密切的關系,如今是不顧忌地取笑她呢。她無語反駁,也只能受著了。

這時,外面有人稟告,「皇上,小國舅求見。」

皇帝一怔。

蘇風暖也一怔,這都晌午了,許雲初來見皇帝做什麼?也過來陪著他一起吃飯嗎?

皇帝也疑惑,「這般時辰,他過來做什麼?」

那人道,「小國舅說有一件要緊的事兒,要向皇上請旨。」

皇帝聞言又看了蘇風暖一眼,沒說話。

蘇風暖立即坐起身,「我這就走。」

皇帝失笑,「要緊的事兒也不見得你不能听,繼續躺著吧。」話落,道,「宣他進來。」

外面人聞言立即應了一聲是。

蘇風暖想著這時候出去,自然會和許雲初踫個叮當響,而這暖閣,看起來也沒有能藏人的地方,既然皇上不怕她听,她自然更不怕了,聞言索性便又躺了回去,隨手扯了一本書,蓋在了臉上。

皇帝微探了一子,便看到她拿書蓋上了臉,頓時失笑,「你倒是怕見他。」

蘇風暖咳嗽了一聲,想著倒不是怕見,這小國舅她也見過不止一兩面了。只不過他一直不知道她是蘇府小姐罷了。自從上次在茶樓,被淑雅找上門,她就有意避著他,她若是誠心躲避一個人,他自然很難見著她了。

皇帝又端起了茶盞,喝了一口。

許雲初雖然也打了傘,但衣袍的衣擺也被淋了些雨,他在門口抖了抖,才慢慢地踱步進了進了暖閣的門。一眼便看到了炕上擺了個方桌,皇上盤膝而坐,正在品茶,方桌另一面躺了一個女子,長裙尾曳,從炕沿垂到了地上,而她人雖然躺著,但雙腿疊加地翹著,這樣在皇上面前這副樣子,看起來十分沒規矩,但偏偏她十分閑適隨意,令人看著便賞心悅目。

她的臉上雖然蓋著一本書,但這姿勢,他卻不陌生,這份隨意,他也不陌生。

他眉眼深了深,只一眼,便立即垂下了頭,恭敬地給皇上見禮。

皇帝自然注意到他在蘇風暖身上掃的那一眼,微笑問,「小國舅冒雨進宮,求見朕,有何急事兒?說吧!」

許雲初抬眼又看向蘇風暖。

皇帝道,「只要不是軍情大事,便無礙。」

許雲初聞言搖頭,「不是軍情大事。」話落,收回視線,對皇帝道,「臣查四年前嶺山舊案,嶺山唯一的遺孤,如今在晉王府的學堂,他叫蘇馳。臣已經去過晉王府的學堂,對他詢問時,听聞當年是蘇府小姐救了他。臣不好冒然登門對蘇小姐盤問,便特意向皇上請旨。」

「哦?」皇帝聞言挑眉,「嶺山遺孤是當年蘇小姐所救?」

許雲初點頭。

皇帝掃了蘇風暖一眼,又看著許雲初,「你想對她盤問什麼?」

許雲初恭敬地道,「當年嶺山一案,不止嶺山白骨成山,一片荒蕪,再無人煙,嶺山當地郡縣的一干官員,不是當時染了瘟疫隨之病死,就是後來被遠調發配千里外。臣接旨查這兩日,發現,當前唯一能追到線索的,就是這嶺山遺孤了。蘇小姐能在當年嶺山被重兵圍困時,救出嶺山遺孤,安置在蘇家,想必對當年之事,應該知曉一二。」

皇帝點頭,「你這樣考慮,倒也及時。」

許雲初不再說話。

皇帝又喝了一口茶,才放下茶盞,道,「正巧她就在這里,你現在就問她吧。」話落,他對蘇風暖道,「蘇丫頭,小國舅是為案子找你,那嶺山遺孤既然是當年被你救了,你便起來,跟他說說吧。」

蘇風暖想著許雲初在這里撞破她的身份,為了嶺山一案,雖然說挺無奈的,但也是沒有辦法再躲避過去的事兒。畢竟小池確實是她救的,她也知道,他早晚會找上她,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並且撞到了皇上面前。

不過,她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兒,只不過幾面都沒告知他身份而已,倒不怕被鬼敲門。

她慢慢地拿開書,緩緩坐起身,看著許雲初,笑著打招呼,「小國舅穿著官服的樣子可真是英俊,怪不得讓京中一眾閨閣小姐趨之若篤呢。我可是看不得男人美色的,你問我話時,盡量板著些臉,可不要對我笑,否則我一個把持不住,就容易前言不搭後語,你要問的事兒,可就說不清楚了。」

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語調,這樣的玩笑,熟悉至極。

許雲初雖然已經隱隱有幾分料到,但也沒想到她真的就是蘇府小姐。他一時眼楮驀地睜大,看著她,一雙眸子里震驚有之,驚異有之,恍然有之,感悟有之……總之,復雜至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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