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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押入天牢(三更)

刑部、大理寺等諸人被喊醒,便听到了葉裳說了一個「查」字,齊齊心神一凜。

小睡了一覺,到底養回了幾分精神,人人都覺得似乎回血了一般,打起了十二分精氣神。

葉裳一聲令下,御林軍涌入,對國丈府大肆徹查起來。

國丈府極大,佔地百畝,屋舍院落,亭台樓閣極多,一時間,便听到人聲惶惶嚷嚷,事物叮叮當當,動靜極大。

將自己關在書房里的國丈終于忍不住,在御林軍敲書房門數次時,從里面氣怒地沖了出來。

許雲初先一步穩住國丈,壓低聲音說,「爺爺,這些年,您心里也一直沒忘君重臣輕,我們國丈府能有今日,是得沐皇恩。太後、皇後,兩代至今,得先皇、皇上君恩,國丈府才臣卿若此,位極人臣。」

國丈一腔怒意,頓時暫歇。

許雲初對御林軍統領擺手,溫聲說,「趙統領,查吧。」

趙統領對國丈拱了拱手,帶著人便進了國丈府書房。

半個時辰後,他從國丈的書房出來,拿出了一本奏折,遞給了葉裳。

國丈見此,大怒,「那是本官寫給皇上的奏折,還未呈遞上去。」

葉裳沒說話,打開奏折看了一眼,眸光眯了眯,再抬頭,卻是目光清冷,「國丈呈遞給皇上的奏折里竟然放了半步死的毒藥,是想毒死皇上嗎?」

國丈大驚,繼而大怒,「葉裳,你胡說什麼?本官怎麼會毒死皇上?」

葉裳不說話,將奏折遞給許雲初。

許雲初也愣了片刻,才上前接過,打開一看,面色大變。

這本奏折確實是國丈所寫,是他昨日晚上寫的,請皇上罷免他徹查這些案件的奏折,字里行間,極其不滿葉裳。里面的折頁已經泛黑,那黑色不同尋常,是以,趙振勻見了,立即拿出來給了葉裳。

許雲初識得,這是半步死無疑,只要沾染上這毒,半刻之內,生命息止。

他面色變了幾變,轉頭對盛怒的國丈道,「爺爺,這上面的確涂有半步死。」頓了頓,他解釋,「也就是和昨日葉世子在晉王府所中的劇毒一樣。」

國丈也驚了,睜大眼楮,看著許雲初。

許雲初對他肯定地點點頭。

國丈頓時怒道,「不可能,這奏折昨日我寫時,你也在的。除了你我踫過,不曾有任何人踫過。」話落,他立即搖頭,猛地轉向趙振勻,怒道,「是你,你剛剛在奏折上做了手腳。想害我國丈府。」

趙振勻冷著面容道,「國丈謹言慎行,我查國丈書房時,幾位大人都跟著在下,親眼所見的。眾目睽睽之下,我怎麼能害國丈?」

國丈一噎。

這時,後院又有人奔來,朱越手里拿著一件女子衣服和一方錦盒,他先將那件衣服遞給葉裳,對他道,「這件嶺山織造的沉香緞做成的衣服是在國舅夫人廂房里查出來的。」

許雲初面色又驚異地看向那件衣服。

葉裳接過衣服,伸手展開,只見裙擺處少了一片衣角,他從袖中拿出那一塊兒離陌死前攥著的衣片,對接其上,竟然嚴絲合縫。

這片衣片竟然真是這件衣服上的。

許雲初上前一步,看著葉裳手里的衣片,問,「葉世子,這片衣片哪里來的?」

葉裳對他道,「昨日有一名死者手里攥著的,他是我請進京來幫助查案的與易瘋子一樣的獨臂人。被人殺了,死前就攥著這個。」

許雲初點點頭,不再說話。

葉裳將那件衣裳又遞回給朱越,朱越接過,將他手里的一方錦盒遞給葉裳。

葉裳打開那方錦盒,只見里面是一排穿骨釘,他挑了挑眉,問朱越,「這兩件物事兒都是從國舅夫人屋子里搜查出來的?」

朱越點頭,「正是。」

許雲初想到了什麼,面色忽然白了白。

國丈大怒,「這一定是有賊人陷害我國丈府,老臣要進宮去求皇上做主。」

葉裳揮手攔住他,面容清淡地道,「國丈要呈遞給皇上的奏折里竟然涂抹了半步死,這著實嚇人。幸虧昨夜皇上下旨,命我及時徹查此案,御林軍封了國丈府,今日您才沒辦法早朝。若是讓您上朝的話,這本奏折此時早已經到皇上手里了,皇上看過您的奏折後,那後果才是真正的不堪設想。國丈想想,皇上此時會見你嗎?」

國丈面色大變,氣怒道,「老臣多年來,從不曾做害君之事,老臣若是想害皇上,又何必等到現在?老臣早就……」

「爺爺。」許雲初攔住國丈的話,聲音依舊溫和,「既然在咱們府中查出這些東西,多說無益。」

國丈看著許雲初,抖了抖嘴角,面色一灰,幾乎落下淚來。

他沒想到他在書房昨日寫的奏折竟然涂抹了半步死,而許雲初娘的院子里竟然搜出了涉案之物,嶺山織造的沉香緞做的衣服與涉案之物嚴絲合縫,穿骨釘與謀害葉裳和靈雲大師的物事兒一模一樣。他幾乎覺得突然之間天就塌了。

這麼多年,皇帝大婚親政後,一直受太後和國丈府壓制,一晃二十多年。他心里清楚,皇上對國丈府勢大已然不滿,但依附國丈府的勢力盤根錯節,推動之下,由不得他退避,只能咬著牙支撐著。

他的兒子早死,但孫子俊秀出眾,才華溢滿,是支撐國丈府門庭之人,由不得他想把最好的國丈府交給他。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今日竟然在國丈府內搜出這些東西。

昨日許雲初回府後,說了葉裳在晉王府中毒,京中有人作亂截殺蘇青,有大批人夜闖容安王府,沒有牽扯國丈府,他都沒怎麼當回事兒,想著皇上扶持宗室,扶持葉裳,實在可笑,葉裳連區區毒茶都躲不過,真是扶不起來,枉費皇上在他剛踏入朝局便交給了他這麼大的案子。

他也沒想到,一夜之間,風雲突變,國丈府便成了謀害皇上謀害葉裳密謀殺人之人。

他身子不停地哆嗦起來,又氣又怒,幾乎喘不上氣,沉痛道,「老臣一生,孤傲有之,奸詐有之,趾高氣揚不將群臣看在眼里有之,但從不曾謀害皇上。」話落,他欲奔走撞牆,「皇天後土在上,老臣願以死明志。」

他剛疾奔兩步,還沒撞到牆上,便被許雲初縱身攔住,沉聲道,「爺爺,這些證物也還不足以結案說是我國丈府所為,此案未結,您便不能死。」

國丈看著許雲初。

許雲初揮手砍在了他脖頸上,將他劈暈了過去,伸手接住他的身子,看著葉裳道,「爺爺一時受不住,暈過去了,葉世子若是安排處置,請容我與爺爺一起,就近照料他。」

葉裳看了一眼被許雲初劈暈過去的國丈,面色淡然地點了點頭,轉身對眾位大人道,「國丈府搜出涉案之物,其中以奏折中抹有半步死謀害皇上之事尤其大,本世子以為,即刻將國丈府所有人押入天牢,听候庭審。眾位大人以為如何?」

刑部、大理寺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齊齊點頭,「葉世子言之有理,我等並無意見。」

葉裳看向許雲初,「小國舅還有什麼要說的話,或者要稟皇上之事,本世子稍後進宮,可以幫你代傳。」

許雲初搖頭,「多謝葉世子了,我沒有要說的話。」

葉裳頷首,對趙振勻道,「將國丈和小國舅押入一間牢房,吩咐下去,嚴加看管,不得懈怠。」

「是。」趙統領一揮手,御林軍涌上前押人。

不多時,國丈府除去奴僕後,血親旁親嫡出庶出的所有人都被押解了出來,帶走押入天牢。

許靈依是國丈府小姐,也不例外。她被押出來後,小臉發白,心驚不已,看著立在一眾官員中間的葉裳,他有些疲憊,但依舊難掩風華,那容貌和風采,真是舉世無雙。不由呼喊,「葉世子!」

葉裳轉頭瞥了一眼,見到了花容失色的許靈依,以及在她身邊一起被押著的國舅夫人。

這位國舅夫人,是許雲初和許靈依親娘,自從幾年前國舅病死,這位國舅夫人便深居簡出,不出府與京中各府夫人走動了。

葉裳記得上一次看到她的時候,還是一年前的宮宴。

他只掃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對趙振勻擺了擺手。

趙振勻一揮手,帶著人將呼喊的許靈依拖了下去,同時,國丈府數十人,齊齊押往天牢。

國丈府的僕從們沒想到一夜之間國丈府的天就變了,人人跪在地上,面如土色,生怕也被殃及,也跟著主子們一起押入天牢。

國丈府眾人被押入天牢後,整個國丈府靜了下來,一時間,偌大的國丈府,有一種衰敗如山倒的感覺,淒清蒼涼,還未入秋,風絲里便有一種涼涼的冷意。

葉裳倒是沒難為國丈府僕從,對眾人一揮手,帶著人撤出了國丈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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