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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婉絕沒料到自己有生之年第一次給人如此鄭重地道歉,居然是因為自己兩歲的兒子揍了對方九歲的狗娃。

「鐘大娘,對不住,都是我不好」

「是是以後不會了」

「我會管教他們的。」

從鐘大娘家出來,俞婉整個人都不好了,欠揍的小鐵蛋,她讓他帶著她兒子,他就這麼把人往溝里帶的還揍人真是

事件的來龍去脈俞婉已經打听明白了,是小鐵蛋先挑釁的,狗娃抓了只蛤蟆,和人說是青蛙,小鐵蛋笑他是傻子,蛤蟆青蛙都分不清楚,狗娃威脅小鐵蛋再說一句試試,小鐵蛋不怕死地說了好幾句,結果讓狗娃揍慘了。

當然狗娃下手是重了些,這個不該,不過她兒子下手也不輕啊

瞧把狗娃給揍的,村霸都成村花了

臉花的花。

俞婉一言不發地往家走。

三個小女乃包耷拉著小腦袋,跟在她身後。

小鐵蛋賊精賊精的,早溜去山上找俞邵青避難了。

「知道錯了嗎」臨近家門時,俞婉停下腳步,一臉嚴肅地看向三個小家伙。

三個小家伙低下頭。

打架的寶寶不是乖寶寶。

「不是不讓你們打」俞婉組織了一下措辭,「是分情況的,你們不能主動去欺負別人,更不能在明知舅舅有錯的情況下,和舅舅一起欺負別人。」

三個小家伙一臉蒙圈地看著俞婉。

俞婉︰「」

好吧,他們沒听懂。

俞婉自己也不懂,幾個弱兮兮的小女乃包,是怎麼把九歲的狗娃欺負成那樣的

還村霸呢,太浪得虛名了

這邊,小女乃包把村霸欺負慘了之際,另一邊,小女乃包的爹,某少主也把許卲給欺負慘了。

許卲與顏如玉狼狽為奸,算計燕九朝與他的骨肉,這本就是一樁罪,一旦捅出去,許卲一頓牢飯逃不了,許卲也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哪知燕九朝壓著消息遲遲不公布,他就是不給許卲痛快,但卻一刀一刀地凌遲著許卲的血肉,先是許卲的庶長子酒醉回家摔下馬,再是庶次子與人當街械斗進了大牢,緊接著,是許卲的娘舅欠下巨額賭債被人按在賭桌上要砍手所有事看似咎由自取,可全都發生在一日之內,就不得不讓人懷疑是有人在背地里整許卲了。

許卲對此毫無辦法,許賢妃亦是。

燕九朝若是將事情拿到明面兒上,許賢妃或許還能開口向皇帝求情,從輕發落自家哥哥,偏偏燕九朝一句話不說,她暫時還沒那個勇氣把許卲算計燕九朝的事捅到御前。

她內心到底心存看一絲僥幸燕九朝是有所顧忌才沒把事情說出去,那麼自己說了,不是反倒弄巧成拙了

許卲卻明白燕九朝的打算,他遲遲不給他痛快,讓一把尖刀時刻懸在他頭頂,就是要他日夜提心吊膽,燕九朝在折磨他就像一只貓要把一只耗子吃掉,會先慢慢地玩弄它,玩弄到耗子筋疲力盡了,再一口把耗子給吞掉

「老爺,天香樓出事兒了」管家神色凝重地稟報道。

「哪一家出了什麼事」許卲面色鐵青地問。

管家道︰「咱們新開的那家,牌匾不知怎的,掉下來砸到人了,砸的還是鄭閣老家的小公子,這會兒鄭閣老發了火,正在天香樓讓咱們給個說法呢。」

那牌匾怎麼掉下來的,不用說許卲再也猜到了,可許卲逮不住燕九朝的小辮子,只能眼睜睜看著燕九朝明目張膽地在自己的地盤下手。

「老爺」管家憂心忡忡。

許卲一臉疲倦地說道︰「知道了,你退下吧,我稍後過去一趟。」

管家退下了。

心月復自屏風後走了出來︰「主子。」

許卲氣得拽緊了拳頭︰「燕九朝簡直欺人太甚他真當我拿他毫無辦法嗎就算公子閉關了,我暫時聯系不上他,可我手里還有自己的人你去聯絡月關」

心月復頓了頓,對許卲道︰「主子,恕我直言,您出手怕是要慎重。」

「怎麼你是擔心又像上次那樣全軍覆沒了」許卲說道,「上一次是我大意了,我低估了那兩個暗衛的實力,不過我派出去的也不過是最低等的死士而已,銀面死士還沒出動呢。何況,我並不是要去刺殺燕九朝。」

心月復道︰「主子是想對俞姑娘下手那主子怕是更得慎重了。」

許卲眉頭一皺︰「怎麼說」

心月復解釋道︰「屬下去蓮花村查探消息時,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原先趙家的宅子,而今搬進了幾個外鄉人,村民可能看不出來,但小的可以確定,他們不是普通人,他們的氣息十分強大,功力只怕不在任何一個銀面死士之下。」

「竟有這等事。」許卲頓了頓,看向心月復道,「你是懷疑他們是燕九朝派去保護俞家丫頭的」

「沒錯。」心月復點頭。

若他們果真如此厲害,那自己的勝算就不大了,不過

許卲想到了什麼,淡淡地笑了︰「他們不是燕九朝的人。」

「主子怎麼知道」心月復狐疑地看向了許卲。

許卲笑道︰「你方才說,他們住在誰家的宅子」

「趙家,趙家搬走後,宅子就空了。」心月復答道。

許卲自信滿滿地說道︰「你別忘了,趙恆曾是那丫頭的未婚夫,你覺得燕九朝的心是有多大,才會讓自己的侍衛住進他家」

就算已經搬走了,可那位少主的眼里揉不得啥沙子,住趙家不是膈應人嗎

「那他們是誰為何住進了蓮花村」心月復不解。

許卲沉思道︰「這個我不知,但我能肯定的是,他們絕不是我們的敵人。」

弄不好,還可能與他們是同路人。

不得不說,許卲猜的沒錯,那伙人雖不算是沖著燕九朝來的,卻的確是沖著俞婉等人去的,一旦他們得手,燕九朝也將飽受重創,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們確實算是同道中人。

「有主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現在便安排人去抓那丫頭,主子是要活口嗎」

「活口最好。」因為有了活口,才能威脅燕九朝。

「不是活口也沒關系。」許卲又道。

他已經與燕九朝撕破了臉,若實在抓不了活口,就殺了那丫頭,燕九朝如此在乎她,萬一她死了,興許一個怒急攻心,也跟著毒發身亡了呢。

趙家大宅。

阿畏蘇醒了。

阿畏被百蠱王咬傷後,老者費了極大的力氣,才把他體內的蠱蟲取出來,但蠱毒的傷害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這段日子阿畏一直待在房中養傷,今日才徹底痊愈了。

阿畏感覺很慚愧。

作為族里最大的惡棍,他居然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還折損了一只好不容易才煉出來的百蠱王。

「阿嬤,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再失手了」阿畏篤定地說。

老者搖搖頭︰「不必了,我們已經打听清楚了,她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她是那人的女兒,最近村子里來了不少奇怪的人,像是在打探什麼消息,也不知是不是我們的行蹤暴露了,最近你們都不要輕舉妄動,等風頭過去再說。」

阿畏︰「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族令。」老者不容置喙地說。

阿畏咽下了嘴里的話。

老者帶著另外兩名男子出去了。

阿畏留在房中,默默悼念自己死去的蠱蟲。

他很不甘心。

盡管阿嬤說她不是他們抓捕的對象,言外之意失手了也沒關系,但他在她手里栽了跟頭,從來沒有人能讓阿畏栽跟頭,阿畏要殺了這個女人

以他的身手,絕對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會向任何人暴露他們的身份。

入夜後,阿畏趁著上茅廁的機會偷偷地從後門溜走了。

殺人可比抓活口簡單多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條小命就這樣沒了。

與此同時,許卲派來的死士也潛入俞婉家。

這是一名銀面死士,連影十三都不是對手,他是從後山繞進俞婉家的,俞婉家卻沒人,全都去老宅吃飯了。

「阿婉吶阿婉你在家呢」門外,忽然響起了張嬸的聲音。

許卲只下令殺俞婉,沒下令殺別人。

張嬸進堂屋了。

死士閃到俞婉的床鋪上,拉開被子,敏捷地鑽了進去。

張嬸走到俞婉的屋門口︰「阿咦睡了啊這麼早。」

張嬸看到床鋪上鼓鼓囊囊的一團,自然猜不到不是俞婉,左不過不是啥大事,明日再找阿婉也一樣,她給俞婉合上門,小聲地走出去了。

死士正要掀開被子,這時,阿畏進屋了。

阿畏直奔俞婉的房,抽出刀子,二話不說刺了下去

完全沒明白發生了什麼的死士,愣愣地看著插在自己心口的刀︰「」

------題外話------

婉婉激動︰阿畏你真是大好人

阿畏抓狂︰不我是惡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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