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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過二十五」

「活不過二十五」

冷風嗖嗖地刮過,俞婉一個機靈,自昏睡中醒了過來。

頭頂的彎月不知何時躲入雲層,連星子也全都隱蔽不見,四周黑漆漆的,只能听見呼嘯而過的風聲。

俞婉跌下懸崖後,福大命大地被一棵古樹的藤條纏住了,只是沖擊力太大,她還是暈過去了,之後便做起了噩夢,夢里全是玉子歸的聲音「他難道沒告訴你,他活不過二十五」

「你才活不過二十五」俞婉痛罵。

後背與四肢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肩膀與腰肢被纏繞得極緊,也勒得十分疼痛,由于垂掛太久,雙腿已經發麻了,好在胳膊還能動。

俞婉自包袱里模出火折子,想看看自己究竟被掛在什麼地方,離地面遠不遠,不遠她就割斷藤條跳下去。

哪知模了半晌,火折子沒模著,倒是不小心撞到一塊冷冰冰的東西,一塊小石子滾了下去。

一、二、三、

足足七八秒才傳來啪的一聲啞響。

俞婉的小心髒縮緊了。

這哪里是離地面遠不遠分明還懸掛在半山腰

俞婉不敢輕舉妄動了,唯恐一不留神,把這救命的藤條給掙斷了。

可她不動,不代表就萬無一失了。

黑暗中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俞婉本能地察覺到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靠近,她抬頭一看,猝不及防地迎上了兩點凶殘的綠光。

是毒蛇

毒蛇吐著蛇信子,一把朝著俞婉咬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毛茸茸的小團子從天而降,啪的一聲砸在毒蛇的腦袋上,毒蛇身軀一僵,呱啦啦地墜下山崖了

小雪狐跌在了俞婉的胸口上,小爪爪抹了抹眼,一臉懵逼地抬起頭。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麼

不待狐寶寶回神來,纏著俞婉的藤條終于不堪重負, 的一聲斷掉了

一人一狐猛地摔了下去

俞婉本能地抱緊懷中的小東西,伸手去抓一旁的崖壁,卻只抓到一塊脆弱的岩石。

岩石裂了

這次再也抓不住什麼了

千鈞萬發之際,一道健碩的身影凌空飛了下來,一把摟住俞婉的腰肢,另一手射出一個鋒利的鐵爪,死死地摳住了早先吊著俞婉的那顆長在崖壁上的大樹。

雖沒看清他的臉,可俞婉認出了那股獨屬于他的男子氣息,以及那絲淡淡的幽香與似有還無的藥香。

懸崖峭壁的,他怎麼來了

怎麼發現她不見的又是怎麼找到她的

思量間,二人蕩秋千似的在樹下晃了幾個來回,小雪狐嚇得都鑽進了俞婉的衣襟。

二人的身形終于穩住了,他淡淡開口「抱緊了。」

事關性命,俞婉自然不會矯情,很是听話地圈住了他精壯的腰身。

穿衣顯瘦,月兌衣有肉,說的就是這種男人了吧。

俞婉隔著衣料都感受到了他每一塊月復肌的力量,並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大塊頭,而是勻稱卻飽含力量的人魚線。

怎麼會有男人的身材這麼好啊

「你,別亂模。」燕九朝隱忍著沙啞的嗓音說。

俞婉面不改色地地將自作主張的小狼爪收了回來

燕九朝慢慢地放長千機匣中的線,這線雖不足以讓他們到達崖底,卻在下降的途中,發現了一個隱蔽于峭壁的山洞。

二人險險地進了山洞。

俞婉自包袱里掏出火折子。

洞頂倒掛著幾只蝙蝠,被火折子的火光嚇走了。

岩洞不大,有大型飛禽做過巢穴的痕跡,但看得出荒廢已久,只剩一堆凌亂不堪的枯枝了。

俞婉將枯枝拾掇了起來,混著地上的枯葉,點了一堆篝火。

洞內的寒氣,瞬間驅散了不少。

二人在火堆旁坐了下來。

俞婉的肚子有些餓,奈何挖的筍與野菜全都不知摔到哪兒去了,好在包袱里還有水囊。

俞婉解下水囊,拔掉瓶塞,正要仰頭去喝,卻忽然想到什麼,把水囊遞到燕九朝的面前「給。」

燕九朝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這人又與往日里不大一樣了,變得有些讓人不敢招惹。

俞婉以為他是嫌棄她用過的東西,解釋道「我知道你們大戶人家講究,這水囊是洗過的,我還一口都沒喝呢。」

燕九朝接過水囊,仰頭喝了幾口。

俞婉看著他喉結滑動,心里一陣嘀咕,一定是他趕來救自己,把自己深深地感動了,不然怎麼會看他喝個水都這麼賞心悅目的

燕九朝喝完,把水囊還給俞婉。

俞婉俞婉忽然不大好意思喝了。

「你嫌棄本少主」燕九朝淡淡地朝俞婉了過來。

俞婉將水囊收進包袱的動作就是一頓「沒有。」

燕九朝道「那你怎麼不喝還是你希望本少主喂你喝」

怎麼喂

嘴對嘴嗎

俞婉嗆了下。

俞婉將裝了一半的水囊拿出來,拔掉瓶塞,在燕九朝霸道而又強勢的注視下,乖乖地把水喝光了。

燕九朝眸色一深,掠過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意。

小雪狐蹦了出來,懵圈地看著自己在地上的影子,不時伸出小爪子撓一下,那熊樣,傻得冒泡。

火堆沒支撐多久便滅了,山洞的寒意再次席卷而來,禍不單行的是,夜半下起了雨。

山洞更冷了。

小雪狐趴在俞婉腿上,呼呼地睡著,然而這天然小暖爐也抵御不住春雨的冰寒。

俞婉不自覺地往燕九朝身旁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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