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能大獲全勝？」
蒙特祖瑪王激動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這幸福來得也太快了吧？
剛才他還在為「聖矛」的事兒操心，生怕「魔鬼」被這根沾著耶穌鮮血的長槍給克住了。這一轉眼的功夫，入主墨西哥城的機會都有了，這能不讓他心潮澎湃嗎？
「當然了！」擔任阿茲特克王國陸軍大臣的黃飛魚馬上接過蒙特祖瑪的問題，並且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大王，西班牙人的軍隊不過如此，這些天我和蘇侯帶著千余精銳，用路邊炸彈和打黑槍的辦法，就打得這他們損失慘重至少已經干掉了他們七八百人，而咱們的傷亡還不到八十人，大半還是配合咱們作戰的土著民兵！
這還是西班牙皇帝的精兵，而且還有法寶加持。如果咱們現在可以召集一支大軍，繞開庫里亞城堡，直接打到兵力空虛的墨西哥城去，那個利奧波德除了逃跑，還能有什麼活路？」
黃飛魚的話說得那叫一個底氣十足。這西班牙人的精兵不過如此，遇上蘇佔洋和黃飛魚指揮的一支由阿茲特克精銳、商方野戰師精銳、商方師的精銳骨干組成的「特精部隊」的伏擊和騷擾，還真是一點脾氣沒有。
用後世的話說，這就是降維打擊！
拉索糖藥炸彈加上使用木塞彈的線膛槍，再加上部隊熟悉地形、訓練有素，而且還得到人民群眾的支持那可真是一層一層的壓了西班牙人幾層。
但是這種降維打擊只能在伏擊和騷擾的時候有效，真的要擺開來打，西班牙人也還是有優勢的——他們擁有強大的騎兵和炮兵！
而且西班牙人也擁有大量的糖藥武器——古巴可是西半球最大的黑糖產地！黑糖的「能量」其實不比白糖差多少。之所以被人嫌棄，是因為朱和在放出去的「軍用白糖」里面做了手腳，添加了氧化鐵做催化劑。所以才讓人誤以為白糖比黑糖 的多。
但實際上，使用黑糖為原料的甜火藥武器的威力也相當足夠了。
在這些日子的伏擊和騷擾戰中，阿茲特克方面的損失幾乎都是由西班牙人的大炮造成的。
另外，阿茲特克人和商方國的精兵數量也有限。而大部分阿茲特克士兵和商方士兵的素質都很一般，比起西班牙帝國的精銳還差一些。畢竟西班牙帝國的精銳都是雇佣軍，而阿茲特克和商方的士兵都是府兵，每年只服役一兩個月。
實際上，商方國這邊真正能打的還是那些整天聚在一起放牧打獵的「殷家蒙古人」，可他們都已經跑去德克薩斯了。
不過這個底兒可不能透給阿茲特克的蒙闖王知道。
「阿茲特克王，」蘇佔洋這時也笑著說，「你就盡管放心吧，有我商方國在，你是不可能輸的。我還會奏請商王，請他下令給通北城的西伯侯，讓西伯侯統率通北城的大軍南下墨西哥，兩路進兵，就必勝無疑了！」
西伯侯周培公現在的確在通北城坐鎮同時負責管理殷家汗部的後勤——實際上也是通過後勤供應掌控殷家汗部，以免策凌敦多布獨走。不過他手頭並沒有什麼大軍，只有不到千人的國野混合部隊負責守城和押運物資。
但是阿茲特克王是不知道底細的——商方國在佔領通北城後，馬上就設立了一個通北大營，對外宣稱有三萬大軍駐扎，而且還封鎖了進出的道路，還在通北稜堡城頭插滿了各種旗號，假裝成有大軍駐防。
「那可太好了！」阿茲特克王一听說西伯侯周培公要從通北城出兵，信心就更足了，「西伯侯用兵如神，只要他能從通北出兵，這一仗就贏定了。我這就下令各府兵士全體上番這樣至少能征召三萬大軍！我帶兩萬五千精銳繞過庫里亞堡壘，直撲墨西哥城，余下五千守鬼門關應該夠吧？」
蘇佔洋信心十足地道︰「有我在，五千精兵憑堅固守，足可抵擋西班牙人的十萬大軍！」
黃飛魚笑著對阿茲特克王道︰「大王，有蘇侯在，鬼門關一定固若金湯。我輔佐你統領大軍向南，會同西伯侯一起進兵，不出三個月，一定能打到墨西哥城下！」
「信仰至聖，驅逐西夷，恢復阿茲，諸族共和，平分土地」
「阿茲特克萬歲！蒙特祖瑪王萬歲！」
「至聖萬歲！聖教萬歲！」
鬼門關南門之外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頭戴老虎帽子、羽毛頭飾或是箭盔（有點像槍盔）的阿茲特克王國軍隊的官兵，人數不下三萬。所有人都發出了高昂的歡呼聲音，站在一座三稜台形的實心堡壘上的阿茲特克王蒙特祖瑪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現在已經是西歷1693年的1月中旬了。阿茲特克國的這次大點兵已經非常高效的完成了，而且召集到鬼門關的官兵們還完成了至少十五天的訓練。
在阿茲特克國下屬的至聖、亞聖、朝聖、鬼門四府三十八縣，一共征召了超過三萬名府兵這個數目差不多是阿茲特克國總人口的百分之七！
那麼高的動員比例，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完成，已經充分體現了阿茲特克國實行「均田府兵」制後的高效率和人心的高度凝聚了。
阿茲特克王剛剛對著全軍宣讀了自己的宣戰詔書，並且宣布了向墨西哥城進軍的命令，隨後迎接他的就是狂熱的呼喊聲音。
蒙特祖瑪王將一把象征阿茲特克王權的黑曜石刀高高舉在頭上，然後 地向南而指︰「阿茲特克的勇士們，今年的秋天，我將和你們在墨西哥城歡慶勝利和收獲我命令，阿茲特克的勇士，向著墨西哥城前進，前進，前進！」
底下的人再一次歡呼起來了。
「蒙特祖瑪！蒙特祖瑪蒙特祖瑪來了不交租！蒙特祖瑪來了不納糧！蒙特祖瑪來了分田地！」
「大主教殿下，中將閣下，這蒙特祖瑪是要和咱們西班牙干到底了！還喊出了‘蒙特祖瑪來了不交租！蒙特祖瑪來了不納糧！蒙特祖瑪來了分田地！’的口號，要向墨西哥城進軍！咱們必須阻止這個魔鬼的信徒！」
在庫里亞城內的大主教官臨時邸內兼太平洋方面軍司令部內，勞爾.托雷斯主教站得筆直，穿著黑色的袍服，對著寶座上面的紅衣主教德拉馬加拉慷慨陳詞。他的底氣看起來比歐根中將率領的援兵抵達前要足得多，一張胖胖的面孔漲得通紅，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了。
歐根中將和紅衣主教德拉馬加拉率領西班牙皇軍大隊在去年12月10日晚上就開到庫里亞城雖然遲到了幾個小時，而且還有點筋疲力盡，還拉著不少傷員，看著有點狼狽。但總算是勝利抵達了。而且紅衣主教德拉馬加拉還向大晚上不睡覺了迎接皇軍的人們展示了傳說當中的朗基努斯槍——一支銹跡斑斑的鐵質槍頭被安裝在了包金的木頭槍身上，散發著神聖莊嚴的光芒，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天父、天兄的偉大，虔誠的教徒們忍不住流下的滾燙的熱淚，當紅衣大主教舉在聖矛從人們面前經過時，每個人都跪伏在地，唱起了「哈利路亞」的聖歌。
這場面虔誠的都能感動魔鬼了！
可就在大家伙覺得勝利已經在望的時候，歐根中將卻來了個「攘魔必先安內」放著魔鬼之門鬼門關不去打，而是在自己的後方折騰開了。派出大量的部隊去圍剿那些入魔的印第安村莊和被「魔鬼」控制的莊園。而且也不是剿撫並用，而是燒殺搶掠一起上，手段非常殘忍！被他的軍隊攻破的村莊和莊園，一律會被夷為平地！
所有不願意懺悔並且再次皈依天主的印第安人都會被殺掉，而即便選擇皈依，他們也會被當成奴隸，直接拉去庫里亞港運走統統都賣去南美洲的銀礦上當奴隸！
雖然他的這種做法一定程度上破壞了「農村包圍城堡之計」，但是卻讓庫里亞城堡內的白皮老爺們非常不滿。因為那些印第安人本是他們農奴或治下的賤民。現在都給消滅了，他們以後去剝削誰？
這種仗就算打贏了，他們也回不到自己的莊園和土地上去了
但是歐根.馮.薩伏伊哪里是他們這些敢招惹的？根據白皮在新西班牙搞的種姓制，歐根.馮.薩伏伊已經高貴到了不容批評的地步了。
歐根的老娘可是路易十四的皇家情婦他的親生父親很可能是法蘭克皇帝路易五世（路易十四），而他名義上的父親歐根.莫里茨則是薩伏伊王朝的親王。
這身份實在太貴了，說不起的。
所以這幫人都敢怒不敢言。不過這回阿茲特克王蒙特祖瑪在鬼門關「誓師伐牙」的消息傳到庫里亞城堡，可算被這些人找到說話的機會了。因此他們就推了勞爾.托雷斯當代表，向紅衣主教德拉馬加拉請願。
紅衣主教心里可沒底，他帶來庫里亞城堡的聖矛是假的假聖矛沒有沾過耶穌的鮮血，當然就沒有法力了，遇上魔鬼可不是對手。
而且他現在已經看過魔鬼的畫像了那個魔鬼好凶的，不僅攜帶著「魔劍」、「魔手榴彈」，還有「魔火箭筒」！這三樣「魔寶」看著就牛逼啊，就算有真聖矛也不一定能當得住，何況是假聖矛？真聖矛是「冷法寶」，而「魔手榴彈」和「魔火箭筒」還是「熱魔寶」，這是有代差的。
所以紅衣大主教只好回頭召歐根.馮.薩伏伊中將拿主意。
歐根.馮.薩伏伊眉頭大皺，他心里也沒底聖矛是假的！而且他的主力也是假的！號稱五萬，其實就只有三萬多人。靠這些人打一打蒙特祖瑪王的軍隊也還湊合，可要是商方大軍一起壓過來，他也就只能保一保庫里亞城堡和附近的庫里亞港口。現在送貨上門去打鬼門關，萬一遇上商方的大軍，那可真的要被人打得下地獄去了。
不過他也不擔心墨西哥城被阿茲特克人攻破，因為利奧波德皇帝身邊還留著不少軍隊，而且墨西哥城早就被改建成了一座巨大的稜堡。
另外，墨西哥城還是新大陸最大的工商業城市，城內還有好幾十萬人口，大半都是白人和混血白人，隨隨便便動員一下，就能有十萬名火槍手了。
而且蒙特祖瑪王這幾年在阿茲特克王國內倒行逆施，沒收了白人的莊園和土地，而且還搞諸族平等，還平分土地給印第安人——這可是嚴重侵犯私人財產！因此墨西哥城內的白人、混血白人一定會抵抗到底的。
所以即便阿茲特克人和商方人一起出兵，也不可能打下一座有十幾萬死守的墨西哥城。
而且墨西哥城也不是新西班牙殖民地的「唯一」，皇帝手里還有古巴大公領地這塊不會被阿茲特克人攻打的地盤。而且還有秘魯總督區那里可是全世界最主要的白銀產區，也有好幾百萬人口！
因此阿茲特克人也不可能靠持久戰打垮西班牙帝國，戰爭就算打上十年二十年，只要有南美的白銀和古巴的黑糖，帝國就不會破產。
此外，如果商方國配合阿茲特克國全力以赴的攻打墨西哥城，那麼他們將會無力援救印加國了洛林公爵只要能拿下印加國，就能從東面進軍商方國和新西班牙之間的要塞通北城，一旦拿下通北，從北面攻入新西班牙的商方軍的後路就會被切斷。
想到這里，歐根.馮.薩伏伊的腦海里能已經有了一個打敗阿茲特克人和商方國的大計劃了。
「大主教殿下，」歐根.馮.薩伏伊思索著道，「我們再等等，等蒙特祖瑪王的大軍遠離了庫里亞城和鬼門關，我們再向鬼門關進軍也不需要強攻，只需要包圍鬼門關，然後等商方出兵援救或是迫使蒙特祖瑪王回軍就算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