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霸佔一個山頭的聖嬰大王紅孩兒,會缺女人嗎?
不能夠。
但就客戶體驗而言,在山洞里和女妖做原始運動,和在青樓中風花雪月,完全是天差地別,不可同日而語。
事實上,這是某些玉刀衛使的禍水東移之計。
試圖以此來轉移紅孩兒的注意,消磨他無比旺盛的精力。
只能說,他們的計謀得逞了。
「帶你去可以,但你也得幫我做件事。「李承乾沉吟道。
關于解決武元慶和武元爽這鏈各個麻煩,他心中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需要紅孩兒配合。
「沒問題,趕緊走,就去平康坊!」
紅孩兒目標異常明確︰「玉刀衛說過,整個長安就屬平康坊的青樓最好……」
這話倒是真的。
「平康坊」位于翰林院和東市之間,是長安城內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其中從業女子都經過官府登記備案,她們的服務對象主要是貴族、官員、科考士子、富商。
從小就經過琴棋書畫,詩詞樂舞訓練。
故而她們不僅只會出賣色相,而且個個多才多藝,與一般的失足婦女有很大不同。
當然,服務檔次高了,相應的價格自然也上來了。
通常,平安坊青樓隨便待一晚都要十貫錢以上,絕非普通百姓可以負擔。
穿著便服的宮無後駕著馬車進入平康坊。
時間已到傍晚,還不到青樓妓院生意最好的時候,但街道柳巷中卻已是人影如織。
馬車在一座名為「花間樓」的青樓門前停下。
守在門口,戴著綠帽的龜公立刻上前,笑道︰「貴客幾位?」
「帶我們走後院,要天字號包房。」宮無後面無表情,說話時彈指飛出一片金葉子。
以他元丹五轉的修為,即便沒有可以附著真元,這一片金葉也如飛刀般鋒利。
可這點頭哈腰的龜公,卻伸手輕輕一沾,就將金葉穩穩收到手中。
用槽牙咬了咬,確定是真金後,登時喜笑顏開。
「請貴客跟老奴來。」
龜公轉身,帶頭走向旁邊的小巷。
他對馬車里有誰絲毫不感興趣,也不敢有興趣。
來這里的客人,有的是朝堂高官,有的是名門大儒,有的甚至是通緝犯……
大多不想被人知道身份,而龜公能安全活到現在,好奇心不重自然是他的優點之一。
穿過小巷,便可繞到花間樓後院,繼而從貴賓專用的樓梯,直接上到花間樓最頂層。
天字第三號包房!
有內外兩室。
內室被簾幕遮掩,隱約可見一張雕花牙床,一個浴桶,還有逍遙椅……
外室中央則擺著一個大圓桌,桌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酒菜。
站在窗台前,可以直接看到下一樓的大舞台。
此時,一名紅衣女子在舞台中央舞劍。
長長的絲帶,隨著她的舞動飄然欲飛,寬大的雲袖展開時猶如雲裳羽翼,美不勝收。
絲帶兩端,一頭系著一個小巧精致的銀鈴鐺,一頭纏著一柄雪鋒長劍。
輕移間,銀鈴悅耳,風流乍現。
舞動時飛旋而起,劍氣凌霜。
溫潤光滑,襯托得女子更顯妖嬈傾城。
好一個凌波絕塵的劍舞,前世那個曾令盛唐文人盡傾倒,一舞劍器動四方的公孫大娘,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自認為見多識廣的李承乾,也不禁為之喝彩。
仿佛看到九天仙女降下凡塵,在盈盈劍舞。
下一層大廳的賓客們全都陷入幻境一般,怔怔望著舞台中央的女子,似不願在夢中醒來。
須臾。
天字一號包廂內傳出聲音,打破寂靜。
「好!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見幾回,綰綰姑娘名不虛傳!」
「今夜是綰綰姑娘‘出閣’之日,本公子用五千貫買綰綰姑娘的初夜。」
「瞧你那窮酸模樣,五千也好意思開口,本公子出價一萬貫。」
「兩萬貫!」
「諸位皆是金榜題名的文曲星,為女子爭風吃醋,實屬有辱斯文。宋某有個建議……不如諸位相公分別為綰綰姑娘寫詩一首,被評定為第一者,便是綰綰姑娘今夜的恩主。至于花紅錢……」
天字二號包廂的窗台前,一個儀表堂堂,身高七尺的年輕男子笑道︰「便由宋某包了。」
話音落下,頓時引起無數人叫好。
「好!宋公子不愧嶺南第一豪爽,你這個朋友在下交定了!」
「今日若有名詩絕句橫空出世,宋公子必當和詩文一起名流千古!」
……
自己泡妞,別人出錢,天下間有這樣的好事,誰不高興?
李承乾看在眼里,忽地眉頭一皺,問道︰「天字一號包廂里的都是今科進士?」
宮無後回道︰「大多都是,他們榜上有名,不日為官,自會有人想發設法引誘拉攏。」
「去弄份名單來,都是我大唐才子,本宮不能看著他們如此墮落。」
李承乾手指在窗台上輕輕敲擊。
他倒不是真的要多管閑事,而是想借機看看,這些士子中有沒有歷史上有名,但現在還沒有嶄露頭角的潛力股。
宮無後的執行力,向來不需要懷疑。
一刻鐘不到,一份有著二十幾個名字的名單就被擺在李承乾面前。
他一個個查看,同時在記憶中回憶搜尋。
最終,將其中兩個名字用毛筆圈了出來。
狄知遜!
上官儀!
如果沒有同名的話,那麼前者就是狄仁杰的父親,後者則是上官婉兒的祖父。
「去把此二人請來。」
李承乾將名單交還給宮無後。
宮無後出門後不久,兩名玉刀衛就押著武元慶和武元爽走進來。
兩人似乎認識李承乾,看到他後,先是一驚,接著下跪︰「參見太子殿下!」
「你們在東宮門口鬧的是哪一出?」李承乾面無表情,淡淡道。
「殿下明鑒,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武元爽連忙解釋道︰「當年在武氏老宅,我們兄弟倆年輕不懂事,這才犯了錯。但我們其實也是被堂兄弟武惟良等人蠱惑,如今想來實在悔不當初,這才來長安當面向太子妃道歉。「
「正是如此。」
武元慶也緊接著附和道︰「還請殿下幫忙勸解,請太子妃見我們一面。否則……讓外人以為太子妃為好幾年前的些許小事便苛責兄長,絕交至親,有損太子妃的清名,我們兄弟二人就真的百死難贖罪孽了。」
這話貌似好有道理,但為什麼讓人這麼不愛听?
「難得你們還能如此為太子妃著想,不愧是兄妹情深。」
李承乾不置可否地呵笑道︰「咱們開門見山吧,你們所求者無非榮華富貴,這些本宮都可以給。但是……需要你們去遼東,上戰場,自己去掙,本宮可以保證,只要你們立了功,升遷速度比任何人都快。如何?」
「這……」
一听到要去遼東,兄弟倆都是瞬間如喪考妣。
遼東那個鬼地方,听說冬天滴水成冰,腳指頭都能凍掉,而且還要直面各種蠻族和高句麗的兵鋒。
搞不好晚上睡覺時腦袋就被人砍了,而且還要上戰場!
鬼才願意過去。
「不想去?」李承乾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擊。
武元慶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急忙否認︰「殿下明鑒,不是我們不想去,而是我們年幼時,曾墜入冰湖,雖然被人救起,可也就此落下了病根。咳咳……受不得寒,這要是去了遼東,立刻就沒有半條命,不但不能為殿下分憂,只怕還會成為累贅,請殿下恕我們實在有心無力。「
「還是不想去啊。」李承乾幽嘆。
這時,一直站在窗台前看戲的紅孩兒突然轉身︰「听說你詩才冠長安,趕緊寫一首。「
李承乾好奇地看了過去︰「你對那位綰綰姑娘有興趣?」
「不是,太瘦,沒意思。」
紅孩兒矢口否認︰「小爺只是看不慣那些人拿著幾首破詩互相吹捧的樣子。」
李承乾沉吟道︰「這樣吧,我幫你寫詩,你幫我說服他們兩個去遼東,用什麼辦法我不管,只有兩個要求。第一,他們兩個暫時還不能死。第二,不能留下看得見的傷痕。」
「就這兩個廢物?」
紅孩兒嗤笑一聲,一手一個,拖著武氏兄弟走進內室。
直接扔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