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啊,你說他到底會不會來?」
斷鴻緩慢的向山上走去,走的很穩健,每一步都像是丈量過的一樣,一樣的距離,一樣的頻率,不疾不徐,卻好似沒有什麼能夠阻攔他前進的步伐。
他一邊走一邊低著頭說話,像是在對某人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這四野的空曠中除了他再沒有一個人。
他的聲音很低沉,每說完一句都要頓一頓,似是像在等待某人的回答,只是一直沒有聲音傳出,然後只能繼續自顧自的訴說。
「師尊啊,你應該跟我說說話的,你看我都說了這麼多了,你卻總是沉默,這樣不好!」
說了很多,斷鴻終于有些不耐煩了,因為一直都沒人回答,讓他覺得這種一個人的訴說太過寂寥。
不過,等這番話傳出後依舊沒人回答,他又恢復了先前的淡然,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眸子望了望前方蔥翠的山林,而後又開始慢慢開口。
這座被無數修士趨之若鶩的九黎巫山在其腳下像是一處平常的山脈,他的注意力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放在這里,而是隨著他的話語,存在于他那個師尊的身上。
「師尊啊,我知道你心里很不高興,可是弟子也是別無他法,我是個小人,從來都做不出君子的模樣,你要讓我像別人一樣對你,很難!」
「因為這樣我會很不高興,而我不高興的事情我都不會去做!所以你也別怪我將你拘在身邊!」
頓了頓,斷鴻忽然再次停來,道︰「師尊,說到底我們都是屬于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如果出現意外,你也活不了!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人差點打死也不顧嗎?」
「你看,我身上的傷至少要很久才能恢復,可這些傷都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你執意不肯動用神念為我探路,我也不會那麼大意的被他給擒住了!
雖然最後你還是讓我逃月兌了他的追擊,也獲得了足夠多的儲物袋,但這些人身上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你看看,只不過三千萬的靈石距離我目標中的兩億可還差了好遠呢,遠遠不夠啊!」
「這九黎巫山已經是這個地方最後一處造化之地了,我無論如何也要將這里的東西都奪走,不然等這里崩滅就什麼都沒有了!你要是再不幫我,那我就只能生生世世折磨你,讓你永無月兌困之日了!」
「你知道的,一旦我下了決定就不會再更改了!」
斷鴻偏了偏頭,說到這里,眉頭第一次微微皺了起來,一直都沒人回答,讓他很難再保持鎮定。
「你說夠了嗎?」
然而,也就在這時,一道極為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听聲音是個老者,卻無法判斷是從哪個方向傳出來的。
「你果然還是無法看著我送死的!」
斷鴻听到這道聲音頓時很驚喜,急切道︰「快幫我看看這四周,看看他有沒有來這里!」
「你一定會下地獄!一定會!」沙啞的聲音突然變的淒厲,有一股滔天的怨毒和恨意。
「我會不會下地域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只要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斷鴻眉頭緊皺了一下眉頭,而後有舒展了開來,道︰「你這樣其實一點都不好,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已經死在了妖海山脈,是我將你從那里帶了出來,我終究是對你是有救命之恩的!你不能這樣恨我!」
「你看看,從我將你帶出來之後,我就拜了你為師尊,我喊了你一聲師尊,你就應該要為我這個徒弟盡應有的義務,總是這麼詛咒我下地獄,你這樣還有一點仙的樣子嗎?」
「快幫我看看那個人有沒有來吧,我的時間不多了,再有一個半月,這個小世界就會崩滅,如果不能盡快報了傷我之仇,那我可就沒有太多時間將這里的寶物都盡數得到手了!」
「要是耽擱了一點時間,我可就真的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的,一旦我瘋狂下去,我都害怕我自己!」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沙啞的聲音淒厲詛咒,但聲音只傳出半丈距離就再也無法傳出。
直到過去了好久,這種淒厲的聲音才漸漸歇了下來,而後是死一般的沉寂。
斷鴻也不急,像是早有預料,只是嘴角不僅微微浮起了一絲微笑。
「嗡!」
一道晦澀的氣息突然從斷鴻身上傳出,向四周蔓延,不斷的擴散,只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便覆蓋了方圓千丈之地。
接著,其速度不減,兩千丈、五千丈、三十里、百里……
直至覆蓋了千里之地,差不多將眼前的這座九黎巫山大半的山體都覆蓋住了之後,那道晦澀的氣息才堪堪停了下來。
「西北方,三十里!」沙啞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語氣中卻有一股難掩的疲憊,並且在聲音落下之後,那道晦澀的氣息便如潮水般極速收斂,剎那間就斂入了斷鴻的體內,再不透露分毫。
「早就應該這樣了,你看,多簡單的事情!我的時間也不會被耽誤!」
斷鴻嘴角的笑容完全的顯露了出來,一雙眸子立時爆發出一道精光,而後也不等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其身形驀地一動,不再如先前一般徒步而行,而是轟然化作了一道刺目的驚鴻奔著西北方向沖了出去。
與此同時,西北方向,莫銘正極速飛遁,身上的靈力瘋狂涌動,帶著一股滔天的殺機緊追前方的青年。
他們兩人已經追出了足夠千里之地了,但讓莫銘很惱火的是,那個青年雖然眼下只能施展築基大圓滿境界的修為,但速度卻不比他慢多少,每當他低俗,對方便也會立即施展一種術法將自己的速度增了上來。
短短的盞茶時間,莫銘只堪堪將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一丈,還無法做到有效的殺伐,對方像是一只滑不留手的泥鰍一樣,即便重傷也依舊靈活無比。
「這些老家伙,難道每一個都有這樣的極速嗎?」
這一刻,莫銘真正的感覺到了這些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家伙與他們這一輩修士之間的差距,手段層出不球,僅就這逃遁的秘法,他就已經從對方身上看出了不下于十種,每一種都堪比他的血遁之術,並且看樣子還比血遁術更完美,沒有太多的副作用。
「咦,奇怪,為何老夫剛剛有種像是被人盯上了的感覺?」
邪道子忽然輕咦了一聲,語氣中有難掩的疑惑,因為那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根本令他去仔細感知。
「莫小子,不可大意,老夫覺得有些不對勁!」頓了頓,邪道子低聲開口說道。
「什麼?」
疾馳中的莫銘猛地一挑眉,像是沒听清,但轉而卻是疑問道,「前輩感知到了什麼嗎?」
「沒有!」
沉默了些許,邪道子低聲道,「或許只是老夫的一時錯覺!不過你還是小心些為好,早點將此人殺了離開這里!」
莫銘眉頭皺了起來,听到這句話,心里雖然更為奇怪,卻也不敢大意,毋庸置疑,邪道子既然這個時候提醒,定然是發現了什麼。
對于一個至少有著煉神期修為的人的感知,莫銘不會懷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心些總不會出錯。
當即,莫銘冷哼一聲,速度再次加快了一分,同時一道刺目虹茫從其掌間沖了出來,冥花劍極速刺破虛空,奔著前方的青年斬了過去。
「小子,你找死!」
青年一聲大吼,翻手拍出了一道術法橫檔,而後同樣速度一提,想要拉開與莫銘的距離。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那張變得蒼老的臉頰越加蒼白了,身上的氣息也不太穩了。
很顯然,任誰到了這這種地步後也無法保持平靜,別人像是攆狗一樣的緊緊追殺,哪怕他活得再久,術法神通再詭異,也無法堅持多久。
「小子,你真要將事情做絕嗎?你我之間其實也並非生死大仇,何不就此放手,各自離去的好?」
一擊過後,青年不忘大喊,因為如果再這樣逃下去,以他的狀態真的可能撐不了多久的。
「不死不休!」
莫銘只是冷冷道出了這四個字便不再多言,同時身上靈力翻滾的更為劇烈了,雙手就是橫拍了數丈,並且一柄柄泛著銀光的殺劍隨著冥花劍化成劍雨的轟擊了上去。
「該死!該死,老夫怎麼就招了這麼個煞星!這還真是不死不休啊!」青年面色狂變,一邊極遁,一邊甩手抗擊,身上的氣息卻更加虛弱了。
「咻!」
一道刺耳的破空聲驀地從遠處呼嘯而來,是一桿泛著陣陣黑色符文的長槍,帶著濃烈到極致的殺機,剎那間就臨近了兩人。
「誰?」
莫銘剛喊出了這兩個字,接著卻忽然發現長槍根本沒有直指他,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的身旁激射了過去。
下一刻,但听‘噗’的一聲悶響,青年的身軀如遭電擊,胸口一大片鮮血灑落,連帶著身體被狠狠釘在了釘在了一棵粗若合抱的古木上,徹底截住了青年的逃遁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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