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銘很疑惑,不過也沒想著上去打聲招呼,因為從對方的打扮來說,顯然有著什麼目的的。
他就那樣看著那個「美艷」公子向他迎面走來,然後很快從他身旁走過去。
也不知道是因為莫銘對自身的容貌做了一些改變對方沒認出來,又或者對方根本想到他會在這里。
「她」只是匆匆一瞥後就再沒注意了。
而莫銘忽然發現,在那張「艷麗」的臉上,有一抹凝重,也有一絲焦急與氣惱,似乎是有著什麼重要的要去做,又或者是正在追逐什麼人,行走的步伐竟是有些匆忙的樣子。
莫銘悄悄的跟了上去,走在熙熙攘攘的坊市街道上,盡量的將自身的氣息全部收斂不讓對方發現。
「美艷」公子形色匆匆,一會蹙著一雙眉頭,一會凝眸觀望,似是在尋找什麼人。
不過,「她」的速度很快,只是片刻鐘的時間,便來到了屬于坊市中央地帶的一座客棧前。
而同一時間,莫銘也在不遠處停下了身,低著頭悄悄觀察著。
「姑娘追了某這麼久,難道是想以身相許麼?」
忽然,就在「美艷」公子四處張望之際,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了過來,自客棧內走出一個身材很是消瘦的青年,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不過,某可從不對女扮男裝的女人感興趣的,姑娘的好意,某就心領了,再見!不,再也不見!」
消瘦青年朗聲一笑,也不等「美艷」公子回答,轉身就向別處走去。不過,就在錯過「美艷」公子的身旁時他還不忘挑了挑那雙並不是如何好看的眉毛。
說是不好看,也不盡然,因為此人的面相很普通,普通到只要丟進人群中便會難以認出來的地步。
並且,那張臉上,有著一種病態的泛黃與蒼白,似乎是大病未愈,哪怕是輕佻的笑容也顯得很是沒有精神。
「你……你給我站住!」
「美艷」公子頓時氣急,原本她的神色就不是很好看,此時更是滿臉怒意不加絲毫掩飾的顯露出來,說話的同時,身形一閃,攔去了消瘦男子的去路。
「怎麼?姑娘許身不成難道還想強迫墨某不成?某可是個正經人,從來不曾與陌生女子有過糾葛的,姑娘這樣做,到底是想讓某反抗呢?還是反抗呢?」
消瘦青年皺著眉頭的說道,只是那張泛黃的臉頰,怎麼都有種強忍的笑意。
「說夠了麼?」
「美艷」公子一雙眸子似要噴出火來,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看其樣子似乎只要消瘦青年再說一句,她便會立即出手鎮壓對方。
「罷了,罷了,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就委屈求全答應了你就是!」
青年絲毫不以為意,露出一副大為吃虧的模樣,單手一抹,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塊翠綠欲滴的玉佩,甩手便丟給了對方。
「這算是某的定情信物,你先收好,待某選個良辰吉日就去向令尊令堂去提親,你莫要再糾纏了!」
消瘦青年搖著頭,說完此話,大步繞過「美艷」公子,向遠處走去。
「你……你無恥!」
後方,「美艷」公子驀地大怒,甩手就將那枚玉佩扔向消瘦青年,並且縱身一躍,一只白皙的手掌猛地拍出了一道法訣,直擊消瘦青年的後背。
「嗡!」
一道破空聲驟然炸響,剎那即至。
青年聞聲頓時眉頭一挑,想也不想的反身一拳,刺目的銀光在拳頭上顯露,只听「噗」的一聲便將那道術法給打散了。
青年臉上露出意外,也有一絲怒意︰「你竟敢在這坊市中對某出手,你就不怕被羅劍宗驅離出去麼?」
「要被驅離也是你這種無恥下流的人被驅離!」
「美艷」公子咬牙切齒,她並不善言談,自始至終也沒有幾句話,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語言來應對這個滿口胡言的瘋子,她只恨對方太過無賴與無恥。
她寒著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對方,眼見對方拿羅劍宗來壓人,心頭更是惱怒,實在要被氣瘋了,根本沒想停頓,幾乎在青年的話剛落,她再次掐訣,就要動手。
「我說你這個瘋婆子怎麼這麼想不通呢,你想被驅離,我可不想被驅離,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
青年怪叫一聲,隨著「美艷」公子手中的法印閃現,轉身便走,沒有絲毫的拖沓,速度更是奇快,不見任何靈力波動,卻一步十丈,剎那拉開了與「美艷」公子的距離。
「你個騙子,登徒子,哪里走!」
「美艷」公子嬌喝一聲,抬腿就要追,不過,下一刻她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這個人自然就是莫銘了。
莫銘也實屬無奈,雖然看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她與消瘦青年有著怎樣的糾葛,但他不得不攔住對方。
因為這「美艷」公子不是別人,正是與他分別不久,已返回姬家的姬明月。
莫銘想不到姬明月會在此地,也想不到姬明月那樣一個看似文靜的人竟然會身著一襲男裝來此,並且與一個看似很是輕佻的男子有著剪不清理還亂的糾葛。
但他不得不出手阻攔,因為正如那名消瘦青年所說,姬明月現在的舉動很危險,會被羅劍宗驅離是其一,或許還會遭到羅劍宗的一些處罰。
羅劍宗的外宗對于各宗弟子以及散修都很開放,萬峰山中也有不少的坊市供這些人來往,可開放歸開放,其中卻有最基本的原則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只要入了羅劍宗外宗之地,任何人不得私斗,違者輕則驅離,重則封印修為,為奴一月,更甚者直接打殺,誅滅魂魄永不得超生!
莫銘不想這才分別不久就需要看到姬明月被羅劍宗處罰的模樣,他定定的站在姬明月面前,恢復了自身容貌,也恢復了自身的氣息。
姬明月剛想扔出手中的術法,陡然被人一攔也是大驚不已,但直到看清莫銘的模樣,她那伸出一半的手卻是不由自主的定住了。
「莫銘!你怎麼會在這里?」
姬明月驚呼,直到這時,她才露出她那原本的女兒形態,一張俏臉上寫滿了驚異,與莫銘一開始看見她一樣,很是意外。
「你不是回姬家了麼?又怎麼會在此地?」莫銘沒有回答,而是皺著眉頭反問道。
「我……」
姬明月張了張口,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尷尬,見到莫銘固然讓她吃驚,但這種丟人的事情她又怎能說出口?
「怎麼?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莫銘頓時更為疑惑,不禁看了看身後已然停止了逃跑的消瘦青年,嘴上雖然在問,但腦海中想起之前的一幕,心中則下意識的開始嘀咕了起來。
「難道是我看錯了麼?看那男子之前的曖昧語言,莫不是她真的與此人有什麼關系?」
「可是,傳聞中,似乎姬家的老祖想要將她嫁給樊檀的啊?」
莫銘蹙著眉頭,這種傳聞早在北國的時候他就听說了,可也正因為如此他著實有些想不通,按理說既然有了這層關系,姬明月怎麼著也不能與那個消瘦男子有什麼瓜葛才對的。
可此時姬明月臉上的那種表情卻分明顯示著兩人之間曾發生過什麼,即便莫銘再怎麼看這兩人都不像有關系,心里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猜測。
而同時,莫銘也發覺,原以為在那半年的時間里,對于姬明月的性格他已然了解的差不多,可此時卻是又有一種判若兩人的感覺。
對面,姬明月看莫銘這樣一副又沉思又搖頭的神情哪里還猜不出莫銘想什麼,頓時臉色騰的一下紅了。
心下想要解釋,卻又覺得這件事情實在很丟人,直到莫銘回頭看了那個消瘦男子一眼,她咬咬牙,張口便要說話。
「啪!啪!啪……」
忽然,正在此時,清脆的拍掌聲從莫銘的後方傳來,消瘦青年不再逃跑,反而徑直走來,嘴角拉的老長,有種壞笑的模樣。
「這是你的小情人麼?」
消瘦青年輕笑,很是自以為是的道,「我道是你怎麼上桿子一定要嫁給某呢,原來是與小情人生了惱,想要拿某當你的擋箭牌呀!」
「你!你下流!」
姬明月一听,頓時怒斥,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從來沒曾罵過人,連番出口都只是這樣的幾句話。
莫銘回頭看了一眼,眉頭皺起,對方的這些話輕佻歸輕佻,可卻是將他也牽扯了進去,心中不禁有了一些不快。
而正在這時,似乎是生怕莫銘再誤會什麼,姬明月不再遲疑,紅唇微起,對莫銘傳起了音。
同一時間,就在莫銘回頭的那一刻,消瘦青年臉上的笑容微不可查的一窒,一雙三角眼泛起一道精光,轉而又剎那即逝去,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又或是想起了什麼。
並且,在姬明月向莫銘傳音的過程中,消瘦男子也不插嘴再說些什麼渾話,只是暗暗的將目光在莫銘那張清秀的臉上來回的查看。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
最後一句話響在莫銘的腦海中,姬明月臉上露出一絲難看,也有些尷尬,下意識的盯著莫銘,想要知道莫銘的反應。
不過,讓她慶幸的是,莫銘臉上絲毫表情也沒有,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轉到了那個消瘦青年的身上。
「你叫墨魚?」
莫銘低聲問道,心中則是苦笑不已,也難怪姬明月之前會露出那樣一副表情了。
莫銘實未想到姬明月會這樣倒霉,兩次回歸姬家都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第一次,她被莫銘與白修聯手擒下,成為了階下囚,在那渤海國一呆就是半年才得以自由。
而第二次,也就是不久前與莫銘分別的那一次,竟然又在途中被人所騙,而且所騙之人還一副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她的眼前,絲毫不懼的同時更是各種言語輕薄相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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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依舊一更,對不住了!明天開始恢復兩更!時間在晚上的十點左右一章,十二點左右一章。
之所以這麼晚,舌文也是沒辦法,白天要上班,只能這個時間上傳!希望大家能諒解一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