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認真起來的宇文成都,司馬德戩頓時落入了下風。
只糾纏了二十多招,司馬德戩就被宇文成都一拳打在了胸口。
這一拳,也將有些昏頭的司馬德戩打的清醒了過來。
想起李不言似乎與宇文閥有關,司馬德戩連忙告饒道︰「宇文將軍恕罪!」
見司馬德戩好像恢復了正常,宇文成都也按耐住了火氣,畢竟正事更加要緊嘛。
「司馬將軍何至于此?」
司馬德戩一想到湖心島上那一幕,立時臉色蒼白,戰戰兢兢道︰「敢問宇文將軍,你與保障河李不言可有什麼關系?」
宇文成都眉頭一皺,「司馬將軍何出此言?
我們宇文閥與李不言沒有任何瓜葛。」
「沒有關系?怎麼可以沒有關系!」
司馬德戩就像一個溺水之人,拼命抓著一切能夠抓到的東西一樣,歇斯底里的問道︰
「保障河的地,不是你們宇文閥賣給他的麼?
怎麼可能沒有關系,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宇文成都愈發覺得不對勁,這司馬德戩原本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就在此時,宇文成都安排在保障河附近的探子終于找到了宇文成都。
那探子附在宇文成都耳邊,將自己探听到的,看到的情景與宇文成都一一敘述。
宇文成都越听臉色越白,到最後更是全無血色。
探子姍姍來遲,便是因為上島探查詳情。
婠婠出島雇佣人手清理尸體,讓宇文成都的探子有了輕松打听情報的機會。
他充作搬尸人上島,仔細查看了許多隋兵的死狀,得出肯定結論之後,才偷模模的回來匯報。
以一敵萬,並非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用計,用毒,水攻火攻,只要條件允許,總是可以想到辦法的。
但在短短半個時辰以內,以一己之力搏殺近萬大軍,別說天下無人可以做到,就是古往今來,也沒有人可以做到。
那近萬隋兵的死因並非火燒水淹,也非是中毒而亡,而是被利刃所傷,這就完全符合了敗軍的描述。
他們是被「風」殺死的。
而那「風」,便是劍客獨有的劍氣。
以劍氣籠罩整座湖心島,將來犯近萬隋軍全數誅殺,這已經超越了凡人的手段。
「宇文將軍當真不曾與李不言有舊?」
司馬德戩仍是不死心,他怕極了李不言的報復。
宇文成都也感覺到大事不妙,自己似乎惹到了一個惹不起的人。
若是早知道那李不言如此厲害,再給宇文成都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偷李不言的水相靈術入門啊。
「司馬將軍,還請過府一敘。」
司馬德戩早已六神無主,自然無不應允。
他們要商議一個對策,至少不讓李不言的怒火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半日之後。
了解所有前因後果的宇文化及便與司馬德戩一道,帶兵闖入了臨江宮。
臨江宮中還有三千金吾衛,也只有這三千金吾衛了。
宇文化及和司馬德戩合兵一處,只親兵便數倍與金吾衛。
廝殺聲在臨江宮中響起,還未入夜,臨江宮的火光便將長江映照的通紅。
宇文化及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借口。
這個借口足以讓自己完全擺月兌當前的不利局面,還能夠消去李不言的敵意。
只不過,這個借口需要借用一樣東西,那東西就是楊廣的項上人頭!
與此同時,宇文成都也來到了湖心島外。
故地重游,宇文成都的心情卻大不相同。
上一次來,宇文成都還指著能利用李不言發一筆橫財,如今,宇文成都只希望不要得罪了李不言。
站在湖心島對岸,曾經司馬德戩與婠婠對話的位置,宇文成都氣沉丹田,朗聲道︰
「宇文成都請求一見!」
島上沒有傳來半點回應,只有那些為錢而來的人在努力的搬運著隋兵的尸體。
宇文成都等了片刻,又喊一聲︰「宇文成都求見!」
「你太吵了。」
婠婠出現在宇文成都的身後。
宇文成都連忙轉身,心中驚嘆不已,這女人都走到自己身邊了,自己都沒有一點發現,若是她要取自己的性命,只怕也易如反掌了。
「姑娘,在下宇文成都,有要事求見李島主。」
宇文成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李不言,便選了島主這個比較能代表身份的稱呼。
「原來是宇文將軍,公子正在閉關,若非急事,將軍可下次再來。」
宇文成都忙道︰「十萬火急之事。」
婠婠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將軍就不必再來了,公子正在閉關。」
宇文成都都蒙了,「我之事情十分重要,與李島主息息相關。」
「公子正在閉關。」
婠婠臉上笑容消失,並在「閉關」二字上狠狠的加重了語氣。
宇文成都一個激靈,忙說道︰「既然如此,還請姑娘代為轉告。
昏君倒行逆施,今日之事,皆是楊廣一意孤行,絕無對李島主不敬之意,宇文閥願取楊廣首級,換島主息怒。」
「不必了。」婠婠說道,「只消你們不踏入劍湖宮,公子不會來尋你們麻煩,但你們最好也不要給公子添麻煩。」
婠婠不懂政治上的彎彎繞繞,可心有玲瓏的她卻知道宇文成都要取皇帝首級來給李不言,必定沒安什麼好心,是以想都不想便替李不言拒絕了。
「姑娘多慮了,宇文閥一向敬重李島主,絕不會給島主添麻煩的。」
宇文成都此行的任務便是向李不言傳達善意,如果能讓李不言親口說出要想楊廣的人頭,那更是功德圓滿。
因為這樣一來,宇文閥便不再是弒君逆臣,而是一心只為社稷,為了不讓李不言的怒火波及無辜人,寧願身負惡名,也要將昏君斬殺的大英雄。
可惜了,李不言在閉關,那就沒辦法了。
不對,李不言在閉關?
難道那一戰對李不言來說消耗也十分龐大,讓他不得不立刻閉關恢復功力?
宇文成都心思又活泛了起來。
婠婠一看宇文成都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麼了。
果然這宇文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有人喜歡自己的頭上壓著一座大山,特別是對有野心的人來說。
宇文成都是個有野心的人,而李不言,則是那座大山。
如果李不言實際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敵,那很多人都會誕生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完成了傳達善意的目的,宇文成都迅速離開了湖心島。
臨江宮的戰斗已經結束了,只有三千金吾衛的楊廣在面對宇文化及時毫無還手之力。
宇文成都給了楊廣一個符合身份的死法。
身為帝王,不該被刀斧加身而死,楊廣選擇了服下毒酒。
楊廣一死,虞世基,裴蘊等人也難逃厄運。
獨孤峰見機不對,早已帶人西歸,回洛陽老宅去了。
畢竟洛陽,才是獨孤閥的根據地。
宇文化及殺了楊廣,又立楊浩為帝,只是朝中大權,卻全數落到了宇文化及手中。
宇文化及自任大丞相,新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帶著楊廣的尸體去湖心島求情李不言諒解。
至此,李不言閉關已有十日。
一個普普通通的清晨,婠婠只是習慣性的起床後來看一眼李不言,卻發現石座上,那個熟悉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結束閉關的李不言已經知道了這段時日中發生的事情,包括婠婠的碎碎念。
李不言都沒有想到,婠婠這樣性格獨特的女子,居然也會有這樣柔弱的一面。
不過李不言也明白自己的內心,對婠婠,愛情是沒有的,有的只是常年陪伴時候產生的佔有欲。
因為佔有欲,李不言才會不喜婠婠與楊廣那略顯露骨的對話。
但這佔有欲,顯然是一種信號。
李不言沒有猶豫太久,便決定順其自然,為了所謂的專一而違背內心的情感,不是李不言的性格。
也不是李不言的劍道。
只是與木婉清而言,李不言心中卻是有些愧疚的。
然而木婉清卻比李不言更加愧疚,讓李不言不由得感嘆起封建思想害人不淺。
私情先放一旁,李不言結束閉關,自然是掌握了真龍之氣的作用。
真龍之氣號令五行,果然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
這真龍之氣,就像是一方天地的權限。
只是這權限的管理範圍判定有些復雜。
以王朝論,籠統來說,便是王朝統治範圍,皆是真龍之氣的管理範圍。
但實際上,不同地區的民心,王朝統治力的強弱,都會影響真龍之氣對該地的管控。
同時,這真龍之氣真正運用起來,也上諸多妙用。
號令五行只是它的一個功能而已。
當真龍之氣成王朝供奉,化身皇朝金龍之後,只要懂得控制使用之法,便可遙控萬里。
比如將真龍之氣與官印相連,可透過官印,將中央命令直接下方到各地。
又比如一方縣城,官員便可利用縣官官印,完成諸如招風祈雨,開山破路之類的作用。
自然,這種功能的使用不是無節制的,其中的細節,還需要專業人士好好考量。
而李不言嘛,自然是要先實際使用,考察一下嘛。
也不知道真龍之氣是怎麼判斷的,雖然李不言擁有了大隋三分之二的真龍之氣,可能夠管控的地盤居然只有區區一個保障河流域。
這讓李不言一度懷疑真龍之氣的統治區域,是看地契來著。
婠婠找到李不言的時候,李不言正在給湖心島搞綠化。
這真龍之氣就像是天龍世界中,李不言的華山權限一樣,幾乎能夠讓李不言在湖心島上為所欲為。
有些可惜的是這真龍之氣,消耗之後恢復比較慢。
李不言只是將湖心島擴大了一點,又給湖心島做了一套皮膚,真龍之氣便少了一大口。
不過效果也是喜人的,湖心島上的泥濘都消失了,變成了一個春意盎然的園林島。
李不言掌控五行靈氣變得更加容易了,五行靈術的效果範圍大了足足有兩杯。
除了還缺少建築,藏書,這座島本身已經不需要再做什麼了。
「恭喜公子出關。」
「你的修為倒是沒什麼長進。」
李不言點了婠婠一句,「習武最好心思純淨,不要整日想些有的沒的。」
婠婠笑著說道︰「妾身又不是公子這樣的習武奇才,那有這麼容易進步啊。」
李不言知道婠婠已經听進去了,便又開口道︰
「之前的事情你做的不錯,但仍可以更加大氣一些。
據我所知,魔門昔日乃是諸子百家所成,雖因崇儒而被打入魔道,可實則與儒學並無不同。
可如今的魔門,當真是稱的上一個魔字。
你既跟在我身邊,便需早日忘掉魔門那些習慣。
這一次,陰葵派派了多少人來劍湖宮?
本座的劍湖宮便要出世,少了婢女可是不行的。」
「公子說的倒是輕巧,如今才過了幾日,婠婠便是挑著現成的選,把人送過來也要好些日子呢。」
「哦?我還以為祝玉研會更懂事一些。」
說起祝玉研,婠婠心情又有些低落了。
「妾身已經許久沒有得到師父的信件了,也不知師父如今身在何處。」
這事李不言就不想插手了,祝玉研覆蓋沒有來少自己,那麼八成是找石之軒去了。
這兩人的愛恨情仇,李不言才懶得管。
李不言已經用無科跡系統的道具功能,完成了湖心島上的所有建築。
現在除了缺人,就只缺秘籍了。
還好李不言的系統還有一個商場,能夠用斗幣直接買到李不言會的武功秘密。
李不言造房造的一貧如洗,再沒有余額可以買秘籍。
況且能買的也都是李不言會的武功秘籍,這些自己抄抄就好了嘛啊。
筆墨紙硯這種東西,在江都還是很容易買到的。
婠婠買好了李不言需要的東西,正要回島,就看到一直浩浩蕩蕩的天子儀仗,向著湖心島走來。
「該不會是來給公子賠罪的吧?」
婠婠心中想著,連忙朝湖心島趕去,這麼好玩的事情,錯過就不好了。
婠婠剛到湖心島,李不言就已經在岸邊等好了。
「回來的挺快,先把東西放一放,隨我迎客。」
李不言剛說完,遠處便出現了一支天子儀仗。
新登基的隋帝楊浩,來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