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楊嬋和哮天犬。
數年過去,楊嬋的氣質已經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本來是飄逸中帶著些柔弱。
現在卻有種睥睨天下的威儀,以及超月兌在上的清冷感。
甚至像那傳說中的天道一般,太上忘情。
「元帥,好久不見。」
楊嬋笑道。
天蓬元帥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沒想到數年不見,妹子你就已經證得太乙道果,這修行速度可真是罕見。」
有次弱水泛濫,是楊嬋以寶蓮燈助他,才將弱水定住。
因此兩個人有些私交。
他雖然語氣平靜,但內心卻是驚駭無比,嘀咕不停。
之前隨楊戩反下天庭的時候,楊嬋只是玄仙境界。
但是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就已經連破兩境,躋身太乙金仙境界。
恐怕就是聖人弟子都沒這樣的速度吧?!
這樣的速度,也就那猴子有。
但那是諸多聖人聯手算計,強行將其推向量劫中心所導致。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這元帥府有重兵把守。
尋常修士難以入內。
這楊嬋和這哮天犬,竟然能夠悄無聲息的潛入,實在是匪夷所思。
他的師父究竟是誰?難道真如傳聞那樣,是那位禁忌嗎?
楊嬋嘴角浮現一抹微笑:「一切全托師尊之福,否則單憑楊嬋是無法修出這樣的大神通的。」
天蓬元帥咂舌,看了楊嬋兩眼。他知道楊嬋不會突然前來。
一定是有事找他。
于是直接開門見山:「說罷,妹子找本元帥有什麼事?」
楊蟬嫣然一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元帥。」
「不知道元帥可知天命取經人?」
天道元帥大咧咧道:「這個是自然知道,畢竟我天道在天庭中還有些地位這西游量劫,玄門袁而佛門興。」
「所以選出幾位取經人,將他們推入量動之中,去西天取佛經,再將那佛經東渡,完成佛門大興。」
他是太清聖人門下,玄都法師座下弟子,受正統玄門傳承。
按照輩分來說,如今那玉帝,也不過是他們這一脈中祖師座下的一個道童。
楊嬋點了點頭:「不錯,元帥說的極是,不過元帥可知道天命取經人都有誰。」
天蓬思索片刻:「嗯……,那如今入魔渡劫的佛門金蟬子是一個,還有如今正在天庭當官的孫悟空是一個,那小白龍也是一個。」
「除此之外,倒是不知道了。「
哮天犬走過去,將前爪搭在天蓬的肩上,低聲道:「本皇偷偷告訴你,除這些人之外,還有兩個,其中之一就是……
天蓬猛地把它推開,驚道:「你這黑狗,不要亂說話!怎麼可能是本元帥?!」
哮天犬險些摔倒,嗷嗷道:「你竟然說本皇是黑狗?!明明你才是豬!」
天蓬元帥齜牙咧嘴,怒道:「你這黑狗,竟然敢這樣說本元帥!看元帥爺爺今天不炖了你!」
兩人頓時劍拔弩張。
楊嬋輕聲道:「元帥,哮天犬說的是真的!」
「此次前來你這天蓬元帥府,是受了師尊的委托。」
說著太上忘情錄暗中運轉。
一種玄之又玄的氣質爆發出來。
就連天蓬元帥這大羅金仙,情緒都受到影響,陷入一種失落與迷茫中。
終于,他法力一陣,恢復冷靜。
「呼.……,妹子,你這功法好神奇,連我都差點著了道。你說你師尊?敢問你師尊是誰?可是傳說中擺誅仙陣那位?」
天蓬好奇道。
楊嬋搖了搖頭:「自然不是,若是日後你見到我的師尊,自然就知道他是誰了。」
哮天犬在一旁補充道:「本皇的師尊,那自然是三界第一等尊貴的存在!」
天蓬瞪了一眼,沒有接腔。
以前怎麼沒發現,楊戩這狗這麼討厭呢!
「所以,是前輩說,天蓬也是天命取經人之一,也是天庭的算計?」
天蓬問道。
楊嬋微笑不語,只是再次運轉太上忘情錄,將一團光打入天蓬元帥的識海中。
「師尊讓我將這個交給你,元帥,不要反抗!」
那團光鑽入天蓬元帥的靈台中。然後陡然綻放!
「轟!」
那團光直接爆炸開來。
天蓬的意識漸漸模糊。
在那團光中。
他仿佛個旁觀者。
從另一個角度,觀看著突兀出現的畫面。
天蓬元帥府中。
玄都大法師到此,面帶笑容。
問他:「天蓬,你入我教有多少年了?」
畫面中的天蓬老實回答:「弟子也記不清楚了,只記得從上古洪荒時,就已經拜在師父門下。」
玄都大法師嘆道:「是啊,洪荒不記年,最不值錢的就是時間,億萬年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如今,有一件事,為師需要你去做……,天意難違啊,你也是被選定的取經人之一。」
听到這里,天蓬腦海中嗡嗡作響。天定取經人?!
最後畫面一轉。
他的師父,玉帝與嫦娥湊在一起密謀著什麼。
具體內容听不真切。
但是下一秒。
嫦娥已經端著酒菜出現在他的天蓬府外。
他那天蓬元帥府位于天河之外。是天庭之中為數不多的險地。而且有重兵把守。
而那不過一天庭舞女領班的嫦娥,竟然如入無人之境。
走進府邸中,與他把酒言歡。
畫面中他笑容滿面,觥籌交錯,但一直沒有越矩的行為。
這嫦娥他也知道,號稱天庭第一美人,他天蓬說點都沒心動那是假的。但這只是正常反應,人之常情。除此之外,他是半分愛慕與喜歡也沒有。
更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
然而在那畫面中,他吃了嫦娥帶來的酒菜,卻開始不由自主的……
接著嫦娥惶恐大叫。
人群攢動,都來了他這天蓬元帥府。很快,消息傳到玉帝耳中。
畫面再轉。
這次他已經不是旁觀者視角,反而如同真實發生。
不管是心中的屈辱還是恐懼,都如同刀子一樣刻在他心里。
他跪在凌霄寶殿前,眾仙神都在此俯視著他。
玉帝怒道:「天蓬,調戲仙娥,你可知罪?!」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我是冤枉的!」
玉帝冷笑:「冤枉?!證據確鑿,眾多仙神都看在眼里,你還敢說冤枉?!來人,將他打入凡間,投做豬胎!」
天蓬驚恐萬分,真的被扔下輪回,化作在豬圈中找女乃吃的小豬。
他憑著自己骨子里的凶性,和對天庭的仇恨,將其他小豬咬死後,逃了出來。
接著一陣天旋地轉。
天蓬從那環境中醒來。
背後已經是冷汗直流。
他不停的喘著粗氣。
再看他那天蓬元帥府,竟然已經空無一人。
不管是楊嬋還是哮天犬。
都已經不見。
只有桌上放著一枚符第。
他認得出來,正是玄門正宗的傳送符篆。
「剛才那些,都是真的嗎?還是一切都只是幻境?」
「我為天庭鎮守天河無窮歲月,竟然也落入他們的算計之中,還淪落到那樣的處境!」
天蓬元帥閉目嘆息。
被冤枉為調戲仙娥,被貶下凡間投為豬胎。
這頂屈辱的帽子生生世世也摘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