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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級封印物 燈塔議會

一級封印物燈塔會議

沒路了,小黑陡然停下疾馳的腳步,猶豫著是否要爬進眼前的屹立在巷道末端的高樓。

暮言拍了拍小黑,從它身上跳下來,摘掉臉上的面紗,雙手僵直。

距離下一次改造還有51分鐘,盡力托住。

「砰!」

沙力夫再一次將眼前的牆壁撞破,手中的三角形徽章灼熱的溫度透過他手上的厚厚鋼板,開始有些燙手了。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眼前的少年見了他就怕,枉費沙力夫一直隱藏自己的殺意和氣息。

他的目光很快就被暮言身旁的黑山羊幼崽所吸引,這是一位邪靈召喚物。

頭頂上盤踞著一塊不知名動物的胎盤,里面的嬰兒五官分明,銀白色的眼瞳正看著沙力夫,身下長著四根黑色的羊蹄,背上數跟觸手不安的扭動著。

暮言也肅穆地盯著沙力夫,紅色風袍隨風而動,氣化的白色霧氣從頭盔兩側溢出,血紅的雙瞳透過盔甲的縫隙,宛若尖刀一般深深扎在暮言身上。

「楚原?」聲色單調,像是沒上油的金屬簧片發出的聲音,干澀、尖銳、還帶著殺氣。

暮言眼前一黑,沙力夫突然逼近,巨大的身形直接遮擋住了太陽。

小黑緊張的揚起觸手,頭頂上的透明胎盤不安的扭動著,在沙力夫出現時,它的感應系統似乎失效了,眼前這個身形壯碩的男人周身圍繞著它熟悉的深淵氣息,只不過比主人的要駁雜,灰澤苦悶的氣息就像一本加入蝙蝠和老鼠屎的黑咖啡,充滿不祥和詛咒。

楚原?暮言思考了一會兒,響起自己在十七年第一次蘇醒時,听到過這個名字。

不過那位人類的守護者在不久前死掉了。

但像沒上油的金屬簧片發出的聲音,干澀,尖銳,還帶著殺氣。

楚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話本小說里的,自己答應聲是,就人頭落地。

「不回答?好無趣啊。也是會首大人給的徽章是不會錯的。」紅袍衣角搭起,黑幽幽的袖口里露出一道閃著光的白點。

是劍!像毒蛇,發出破空的嘶嘶聲,紅袍不想有多余的動作,直取暮言咽喉。

會首大人要取楚原的心髒,自然是一擊封喉,才能將心髒更好更完整的剜出。

寒光一閃,已達暮言喉間。

「小黑!」

一直黑色的觸手,閃電般搭在劍上,綠色濃稠的液體飛濺四處,在斷裂之際,堪堪將整柄劍腐蝕成氣體。

暮言脊梁一轉,不合常理的扭曲身體,用肩膀迎著沙力夫失去長劍的右手。

沙力夫驚詫莫名,執劍右手變為掌,打在暮言的左肩,血紅的眼楮狠狠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黑山羊幼崽,心里暗罵道,真是礙事!

「 嚓。」

斷了,肩膀和身後的牆壁碎的稀碎。

勁力嵌進血肉,血屑紛飛。

浮塵,血沫,殘陽殷血,

暮言倒在血霧里。

「呃啊∼」左肩膀沒骨而失,肩胛骨剩下慘白尖銳的骨茬。

半個胸膛的血肉化為霧氣,一顆雕刻著黑鴉模樣的心髒,在空氣中跳動著。

「這顆心髒,我已經有300年,沒見過了。它本來就是我的,你應該還給我。」沙力夫掀開頭盔,露出獨角羊首,雙耳白毛,眼楮長在雙耳的中間,獨角之下。

但很快這副樣子就再次隱匿下去,沙力夫的臉顯露出來。

紅色的血霧被他吸入月復中。

「嘶,啊∼」沙力夫胸腔爆豆般響動。

距離下一次改造,還有40分鐘。

暮言痛苦的睜開眼,看著高樓外在沙塵中隱隱約約的沙力夫。

隨即艱難的想站起來,但失敗了。

他必須得想辦法,不知道為什麼在楚原吞下那顆充滿詛咒的邪神心髒後,自己原有的心髒就被吞噬了,所以他一旦失去了這顆心髒就會死。

但他和小黑的實力太弱了,不能再拖了,隨著附近潛伏噬極獸的逼近,處于劣勢的他就會很危險。

怎麼辦?怎麼辦?

他不想引頸受戮。

「啪!」

朦朦朧朧的昏黃色塵霧傳來一聲暗響。

暮言驚悚的看著沙力夫腳底鞋邊的一簇觸手碎屑。

不遠處,小黑奄奄一息的躺在碎石上,背上的觸手被一根根拔掉,頭上的胎盤已經打破,紅色的羊水灑了一地,連著臍帶的嬰兒像一只在吊死的孩童,雙目圓睜,黑色的鮮血從七竅流出,慘白的頭現在一片紫黑。

小黑……

「啊!!!」

沙力夫戲謔的看著憤怒的暮言,捻起腳邊的死嬰。

「這個?哈哈哈哈哈。」死嬰在他手上化為一道拋物線,被狠狠仍在不遠處的斷牆上,顯露的鋼筋直接將嬰孩刺穿。

「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物種。」羊角人再次從沙力夫臉上顯露出來,猩紅的舌頭舌忝舐嘴角,一步步向暮言走去。

暮言雙目充血,額頭血筋暴漲,憤怒的盯著眼前的羊角人,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啊!

沙力夫已經斷定,今天取出會首大人要的心髒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就在這個念頭剛剛誕生時,他突然停在了原地。

一團黑霧從一根黑線分別從楚原的心髒和奄奄一息的黑山羊幼崽身上飛出,連接在一起後,黑霧迅速擴散將沙力夫籠罩其中。

沙力夫眉頭慢慢縮緊,望向前方。

到楚原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

可沙力夫走了很久,卻依舊沒有走到楚原身前取下他的心髒。

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是幻術嗎?」

「實力弱小的人,總喜歡耍這些小計倆。」

「不過,你們覺得這些能擋住我?」

沙力夫拔出背在身後的巨錘,用力揮向黑霧,卻難以將其破開一絲。

隨即不死心的加大力氣,最終用盡渾身解數也難以將籠罩在他身旁的黑霧破開。

可就在沙力夫企圖在一次嘗試的時候。

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黑霧中,忽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沙力夫本能望向前方。

卻見不知何時。

一顆顆腦袋,透過破碎的石頭,向自己所在的區域凝視著。

它們面色慘白,雙眼卻是兩顆幽深的黑洞,滴落綠色粘液的嘴角已經咧到耳根處。

哪里是人!

分明是陰氣極重的邪祟!

在黑霧盡頭。

一個厚重到似乎能將街道撐爆的身影一步一步,朝自己慢慢走來。

它看上去像是一團臃腫的爛肉。

不是人類的身軀。

而是一只背上長滿觸手的山羊模樣。

強烈腐肉的氣味從者怪物的身上散發出來。

就像是無數的尸體,暴曬、發酵後燜在缸子里的味道,讓人根本難以接受。

而那些可怕的人臉蟲,在見到黑山羊後四散潰逃。

熟悉的氣息,讓沙力夫想到剛剛被自己親手扯斷觸手的幼崽,這一只,不會是……

冷汗從沙力夫額頭上滴落。

可怕的囈語聲,從黑山羊嘴里傳了出來。

無數的眼楮在其身軀上睜開。

目光憤怒,似乎只憑眼神就能將沙力夫完全撕碎。

……

……

外側。

暮言看著突然倒在地上的沙力夫和自己正在飛速愈合的身體,以及不遠處失去了胎盤大腦卻站起來的小黑。

黑山羊幼崽蹣跚腳步走到被鋼筋貫穿的死嬰前一口吞下,這似乎讓它的傷勢好轉了一些,隨即小跑到暮言面前,想趁著沙力夫被困住,背起暮言逃亡。

暮言看著前肢跪在地上的小黑,明白了它的意思。

不過,他掙扎的站起來,步履蹣跚的走到沙力夫身前,在他身上模索著。

暮言記得沙力夫說過,徽章是不會錯的。

這就說明沙力夫在茫茫戈壁準確找到暮言,是憑借了一枚徽章。

在翻找一會後,果不其然在沙力夫合閉的左手上看到了一枚發紅的三角形徽章,一把扯下後,跳到了黑山羊幼崽的背上。

收斂情緒後,騎著小黑走進漫天飛舞大的黃沙中。

小黑唯一的攻擊能力觸手,被拔掉後,在剛剛恢復時並沒有長出來,而自己全身的力氣已被用來恢復傷勢了。

要不然,不管怎麼樣,哪怕是搬石頭砸,他都要在沙力夫身上留下傷痕。

暮言咬著嘴唇保持清醒。

沙力夫的出現,讓暮言意識到自己要面對的敵人可能是整個光影教會,或者是整個燈塔。

而在自己發育起來之前,能求助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白老板,白月魁!

黃沙漸漸停歇,飛舞的沙粒替一人一騎隱藏了蹤跡。

當黃昏的渾濁光線照射在戈壁灘上一處不起眼的廢墟上時,躺在地上的沙力夫緩緩睜開眼,看著地面上被自己印出的一大灘水跡。

心有余悸,將自己拉進幻境的應該是那只幼崽父母的投影。

或者,就是它的投影。

自己所看到的不過是它還沒成長起來的樣子。

比起徽章失蹤,暮言逃月兌,更讓沙力夫在意的是,當進入幻境時,暮靈邪神的一絲靈魂也被封印了……

沙力夫很快放棄了繼續搜尋暮言的想法,而是趁著還有時間,抬眼看了下太陽,確定方向後,朝著獵荒者采集隊所處的遺跡趕去。

自己得向會首大人匯報楚原的詳細資料,而且相信城主大人和馬克一定十分感興趣自己手中的錄像。

畢竟,時隔十多年,再次出現了在地面上生活的人類。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相信為了維持通知的城主大人會比會首更像除掉這個人,而等到臨淵者計劃重啟,自己的實力就能再次提高了。

楚原,再次相遇時,你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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