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冰瑤的狀態很不對勁,又有一眾武者的議論陸續傳入耳中。
蕭越終于坐不住了,因為演武台正對他所在的位置。
聶冰瑤的目光可以輕易的看到他,就在兩人的目光對視後,蕭越卻未曾在她眼中看到絲毫表情波動。
這明顯不正常,聶冰瑤看的樣子,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滿心的怒意,使的蕭越周身一股氣浪猛然炸裂。
大片空間因這股氣息破碎塌陷,化做了一片空間深淵,嚇的四處眾多天驕驚吼著退走。
其中一名天驕甚至因為反應稍慢,慘叫著被空間塌陷完全籠罩,眨眼間向著無盡的虛無中飄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越的臉色極其難看,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一步步踏著虛空向演武台走去。
「他要干什麼?」
眾天驕極為不解,因為蕭越身上的殺意太濃郁了,近乎化為了風暴。
「是蕭公子。」
看台上,小舞注意到蕭越的樣子,驚訝的捂著小嘴站了起來。
「他發現了嗎?」
林青霜注意到蕭越陰冷的表情,喃喃的自語著,腦中不知為何想起了當日分別時,蕭越所說的話。
‘我不希望冰瑤去了玄冰殿受委屈,如果讓我知道,玄冰殿就沒有必要存在了,你最好記住我的話’。
「你真敢與玄冰殿為敵嗎?冰瑤師妹的狀態雖然有些不對,但我並不算食言,至少冰瑤師妹在玄冰殿沒有受一絲的委屈。」
「來者何人?」
老嫗沐千琪的眼中刺出兩道冰冷的光芒。
「地球,蕭越,同時也是聶冰瑤的男人。」
蕭越踏上演武台一步步向著聶冰瑤走去。
此刻的聶冰瑤目光冷漠,如看陌生人般看著蕭越,既不因蕭越的話激動,也沒有因此生氣。
「他說自己是新晉聖女的男人,還有地球是哪一方勢力?」
「有好戲看了,其中可能有隱情,看看再說。」
一眾天驕議論開來,準備安靜的當好一名吃瓜群眾。
「放肆,我玄冰殿聖女冰清玉潔,你敢敗壞聖女名聲?」
沐千琪臉色難看,若非弄不清楚蕭越的來歷早就已經動手了。
玄冰殿威嚴不可辱,何況涉及到聖女,要是因此鬧出笑話,不僅宗門要丟臉,她這個主持真傳大選的長老都要被問責。
「哈哈,放肆?好一句放肆,蕭某今天就放肆了,你們又待如何?」
。
蕭越狠狠的一腳踏在演武台上。
轟隆隆。
整座演武台都在擅動,布于其中的禁紋紛紛亮起,卻根本無法阻攔此刻憤怒的蕭越,龐大的力量直接將禁紋崩開。
待散漫天肆虐的能量散去,演武台已經龜裂叢生,只剩半個殘余的基座,能看出這里曾是一座演武台。
「這……」
下方一眾天驕,全都傻眼了,一腳踏碎演武台?
這座演武台有多堅固,他們都是深有體會的,此前全力交鋒出手,都沒能對演武對造成絲毫的損傷。
眼下被蕭越一腳踏碎,大片保護的禁紋都被磨滅,這該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小金身境的武者能夠做到?
沐千琪也是一愣,蕭越的修為明明只有先天九重,實力卻這般強橫,絕對來歷不一般。
「沐長老,他是……」
林青霜暗中向老嫗靈識傳音。
當初她將聶冰瑤帶回玄冰殿,並沒有向眾人交待蕭越的來歷,宗門高層也沒有詢問。
「就算你曾與聖女相識又如何,如今她是我宗聖女,無論身份地位都與你有了雲泥之別。
老身勸你莫要再痴心妄想,憑惹煩憂,不如就此退去,以你的天資何愁找不到良伴。」
老嫗听過林青霜的解惑,壓下心中的怒火,開始好言勸慰。
只是字里行里透著高高在上,與其說是勸慰,倒更像是指著鼻子讓蕭越滾蛋。
「既然玄冰殿做不到當初的承諾,我只能將她帶走。」
蕭越說著,將手伸向聶冰瑤。
「住手。」
老嫗一怒,就待出手阻攔。
誰知聶冰瑤更快一步,一道透著寒意的手掌拍出。
蕭越沒有躲避,任由這一掌落在胸口,甚至怕將她震傷,刻意收斂了肉身的反震力量。
兩者的實力相差實在太多,這一掌沒有升起絲毫波瀾,落在蕭越身上如同拍中一塊神鐵。
雖然蕭越收斂了肉身的反震力,單純的肉身強度還是震的聶冰瑤手掌通紅。
「冰瑤……」
蕭越擔心的看著她,眼中透著疼惜,卻也更冷了,天地間升騰起一片恐怖的殺機,籠罩了方圓十數里。
在此範圍內的同輩武者,都感覺心頭無比壓抑,仿若有一柄無形的劍懸在頭頂。
。
老嫗終于出手了,揮手一拂間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轟在蕭越的身上。
老嫗實力極強,至少是法象境的存在,蕭越極力防御仍被一擊震退數千米,直接飛出了武演台的範圍。
若非老嫗沒想殺人,這一擊蕭越必死無疑。
「呵呵,好一個霸道的玄冰殿,出爾反爾的玄冰殿,蕭某領教了。」
「小子你找死,敢如此辱我玄冰殿。」
「侮你玄冰殿?哈哈,真是笑話,當初你們的林青霜聖女是怎麼答應我的,她敢承認嗎?
若早知我妻子被送到玄冰殿會變成這副模樣,蕭某又豈會讓她來此,別人眼中你們玄冰殿是一方強大勢力,蕭某眼中不過是瓦礫一堆。」
好狂,好傲。
敢把玄冰殿比做一堆瓦礫,就算是比玄冰殿強大許多的勢力都不會說這樣的話。
玄冰殿幾萬年來利用十大真傳選拔,建立起了盤根錯節的人脈。
即使強出許多的勢力,也不願輕易的得罪玄冰殿。
「真是不知死活啊,江某承認他的實力在年輕一輩中算是不錯,可對上玄冰殿……」
江道臨不屑一笑,蕭越在他眼中已與死人無異。
「看來不需要本座出手了。」
白嘯淵暗暗冷笑,玄冰殿這群女人修煉的功法太特殊,修煉時間越久性子越冷漠,一旦得罪必然咬住不放,簡直比瘋子還瘋子。
「不管什麼原因,侮我玄冰殿只有死路一條。」
轟隆。
沐千琪再次出手了,這一次她沒有留情,如雞爪般的枯手打穿空間,狠狠向蕭越一掌按來,天象都因這一擊而生變,虛空中陣陣陰雲彌漫開來。
若一擊被拍實,蕭越絕對要被打爆。
「死的是你!」
陡然,蕭越眼中寒光一閃,祭出一面紫光燦燦的令牌,毫不猶豫的捏碎開來。
此物可召喚九層塔之主的一道意志投影,雖然用來對付一名玄冰殿長老有些大材小用,蕭越卻顧不上這麼多了。
轟隆隆。
令牌一被捏碎,大片時空陡然劇烈的震顫開來,碎裂的紋路布滿了玄冰殿所在的懸浮山峰,一道道驚雷憑空炸開。
隨後在那老嫗驚駭的目光中,一方黑洞生出,一名身著紫衫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他的氣息如淵似海,沒有刻意的釋放威壓,一方空間卻承受不住這等氣息,不斷的破碎塌陷,整個人如同站在黑洞中的神靈,眸子淡淡的一掃。
。
沐千琪拍出的一掌突然于半空崩解,整個人倏然化做了一團血霧,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名疑似是法象境的存在,連一個眼神都承受不住便被搓骨揚灰,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整個演武場都安靜的有些嚇人,事情發生的實在太快,任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眼神滅殺老嫗沐千琪,紫衫人中年人這才看向蕭越︰「是你喚本尊?咦……」
突然,中年人看了看蕭越身側一處空無一人的地方,像是看到了什麼,居然莫名的點了點頭。
「是晚輩。」
蕭越微微躬身,發自內心的感激對方。
轟。
紫衫中年人一開口,整個演武技頓時大亂,之前始終穩穩坐于前排的一群玄冰殿高層,紛紛驚的站了起來。
本尊?
在起源之地,什麼人敢以‘尊’字自稱,那時無上巨頭才有的資格。
無上巨頭為什麼會出現在玄冰殿,而且是被一個後輩召喚而來,這蕭越到底有什麼背景?
一群天驕與玄冰殿高層紛紛猜測。
尤其一眾玄冰殿高層,雖然自家長老被殺恨不得將蕭越扒皮抽筋,此刻卻是沒有妄動。
天驕當中,白嘯淵第一時間猜出了紫衫中年人的來歷。
據他所知蕭越手中有一塊能夠召喚無上巨頭意志投影的令牌。
「哼,原本你有這種令牌在手,本座還要對你忌憚一二,如今令牌你已使用,再對你出手便無須顧忌。」
「副殿主怎麼辦?一位無上巨頭為何強行闖入我玄冰殿,要不要去請老祖?」
看台上,一群玄冰殿高層臉色有些慌,紛紛看向一名美麗的女子,她是此刻在場實力最強,也是地位最高之人。
「不急,那不是無上巨頭親臨,只是一頭意志投影,若無上巨頭親臨,老祖早就出現了。」
那女子還算冷靜,看穿了紫衫中年人的底細。
話雖如此,她卻不敢大意,身形一晃來到演武台,鄭重道︰「玄冰殿副殿主濁若,見過大人。」
紫衫中年人淡然道︰「本尊只是一道投影,有何話與召喚我的小輩說吧。」
濁若副殿主看著蕭越道︰「你與聖女的事情本座已知曉,不過聖女既入我宗,便是玄冰殿的人。
你們過往的種種全當是一場夢,看在這位大人的面子本座不為難你,自行離去吧。
我手中之物乃是一件頂級王器,足夠當做你的補償。」
濁若面對蕭越就沒那麼客氣了,很干脆的將一件臂鎧狀的法寶向蕭越一推,緩緩的飄去。
啪。
蕭越表情一冷,隨手一揮將飄來的法寶拂向一旁。
「到了現在還這般高高在上,真以為蕭某不敢大開殺戒?」